夜晚,老旧的庙观,略显孤寂。
“吱呀”一声。
庙观的大门,缓缓打开,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眉目英冷,气宇轩昂,出现在了里头。
他的目光,朝着外头的东方钬打量了一下,估摸着是瞧见东方钬的穿着打扮还算不错,不像是本地逃荒的难民,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阁下可有事?”
东方钬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拱手作揖,说道:“这位大哥,我是外头进此地降妖伏魔的修行人,听闻这片地域不太平,有旱魃作乱,便往前此地,想要为天下黎民百姓略尽微薄之力,如今瞧见天色已晚,见此地有庙观,便来询问,可否让暂住,歇息一晚?”
“哦?”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眉尖微微一挑,似是有些惊讶,也连忙抱拳,面露敬佩之色,说道:“兄台客气了,如今此地凶险,这当地黎民百姓陷入水火之中,兄台心系天下,能赶赴此地,将生死置之度外,实属不易,快快进来……我也非此地庙观的原主,也是暂住在此地几日罢了。”
说话之间,连忙庙观大门敞开,让东方钬进去。
东方钬闻听中年男人这番说辞,佯装吃惊之色,问道:“你也是暂住之人?”
“当然,此地庙观已经荒废,前两日我等到此之时,就已经发现,这庙观之中的老道,惨死于庙观,瞧着死状怪异,想必是被妖邪所害,我等将他尸骨草草埋葬之后,这才在庙观之中安住下来。”
进了庙观,两人往里头走。
庙观不大,里头也就三间小殿,后头还有一后院,后院里,新立了一个小坟头,正是原先这庙观里头的老道长。
老道长年纪大了,修行未曾突破生死之境,待到年老之后,身体也有些病痛,孤身一人看守庙观,也不惧生死,所以没有跟从此地大众一同逃离,就一直守在了庙观里头。
可这地方妖物作祟,凶险万分,老道长虽不是被旱魃所杀,却是被其他妖物撞见之后所害。
苦修之人,不得善终,这倒是令人惋惜。
中年男人领着东方钬朝着正当中的大殿走,一路之上,谈到此事,不由得面露哀色。
这正殿之中,乃是供奉三清。
虽是正殿,但已经有些破败,估摸着老道长在世之时,也无银钱体力修缮庙观,这才让这庙观显得破败不堪。
也难怪,这地方大旱三年,妖物层出不穷,那旱魃只是其中之首。
此地黎民百姓不得收成,温饱都成问题,又何来心力到庙观之中祭拜烧香,或是捐献钱财?
这才导致这庙观越发破败,香火没落。
直至今日,这大殿之中神像里头的神明气息,也已经孱弱至极,恐怕再过些日子,便会完全消散,到那时,虽是庙观,但已无神明在其中,年深日久,说不定那山精鬼怪、妖魔邪祟还会入庙侵占此地。
大殿里头,燃着烛光。
东方钬跟随中年男人进入到其中,这才瞧见,里头还有三人,两男一女。
“这位是不远万里前来此地降妖伏魔的羽士,今夜在此寻个落脚之处。”
中年男人向其他人介绍。
几人闻言,都面露恭敬之色,互相打招呼,自报姓名。
“我乃东方钬,为黔灵山修行之人,家中世代皆乃修行者,早年间祖上便是那大商方士 ,曾辅佐过商朝君主。”
东方钬抱拳,面露真诚之色,连忙先自我介绍一番。
他虽一脸真诚,其实所说之话却是一点都不真诚。
他的祖上也非那大商方士,辅佐过大商方士的人,是他自己,而非祖上。
但这一番话,却听得在场四人连连点头。
“吾乃灵宝派鹤翔天,修行八十年有余,得吾派老祖葛天师玄丹一枚,服下之后,容貌不衰,修为大增。”
中年男人第一个自我介绍。
“哦?葛天师乃是一代道门宗师,灵宝派开山道祖,鹤兄得此机缘,实乃天大的造化。”
东方钬一脸羡慕之色,连连夸赞,心中却是暗自窃喜。
毕竟,天师所炼制的丹药,向来难求,有价无市,这葛玄天师更是早已经传位后人,不知去向,这鹤翔天竟然能得到他的丹药服用,想必如今体内的元气十足,若能找到机会,将这鹤翔天的命魂精血炼化,为己所用,何愁修为道行不能增进?
想到这里,东方钬更是欢喜。
“小弟乃是天师道张静昌,道号‘静妙’,同东方兄一样,听闻这丘山地域妖物横行,不少有志之士前往此处降妖伏魔,皆身死异乡,于心不忍,便决定与几位老友一同前来。”
坐在左侧的一名看着年纪尚轻,锦衣玉服,背一柄镶嵌金玉宝剑的男子,开口说道。
东方钬闻言,微微怔了一下,面露喜色,问道:“这天师道乃是张家一脉相传,阁下既然也同为张姓,又是这天师道弟子,莫非,阁下与那张家有血缘关系?”
这张静昌看着虽年轻,但东方钬如今与他距离并不远,能感受到此人体内气息纯正磅礴,实力怕是不在刚才那鹤翔天之下。
只不过,若这张静昌与天师道张家有关系,那他可就要小心谨慎一些。
毕竟,天师道张家作为道门里头响当当的姓氏,倘若自己对这张静昌动手,必定要一击毙命,不可留下祸根,免得招惹上张家之人。
“不不不,东方兄说笑了,我与那张家只是同姓罢了,并无血缘关系。”
张静昌连忙摆手否认,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
“哦哦……也无妨,同为张姓,这五百年前指不定还真是一家。”
东方钬暗暗松了口气,笑着恭维道。
既然这张静昌与张家无关系,自己动起手来,自然是不用担心了。
“我叫叶九良,也是家传的方士,修行多年。”
正当中一名看着算是四人当中,最平平无奇的男子,开口说道。
他的介绍倒也简单,也符合他的穿着相貌。
东方钬一笑,微微抱拳点头。
几人目光,朝着四人当中,唯一的一名女子看去,这女子褐黄裙衫,唇红齿白,初看之下,只觉得英姿飒爽,细一看,却是惊为天人。
从刚才几人进来,到现在,这女子一直盘腿靠墙而坐,闭目不言。
“前辈,到您了。”
鹤翔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东方钬心中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