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夜空里。
春寒料峭。
夜里依然寒冷。
被齐齐斩断的十根手指，从断开的残肢流出后，几乎没一会儿就凝固了。
断肢的疼痛。
夜里刺骨的冷。
让柳如烟哀嚎不止。
她举着光秃秃的手指，望向顾雪染。
“为何，如此害我？”
顾雪染皱眉，瞥了一眼柳如烟满是鲜血的十根手指，淡淡地道：“你现在如此，与我有何关系？左右不过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明明就是你挑拨离间，让夫君如此待我？”
柳如烟红着眼睛，目眦欲裂。
“哼，你说是我挑拨离间，那我且问你几个问题！”
顾雪染脸色肃然，冷眼盯着柳如烟。
或许，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此时的柳如烟的确很惨。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全身溃烂。
但是，这是她顾雪染害的吗。
从来都不是。
顾雪染迎柳如烟怨毒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觉得是我害了你，但是是我教你冒充侯爷的救命恩人，携恩图报吗？不是。”
“是我个侯爷出的馊主意，把春药当作救命的药，进献给皇上吗？不是。”
“是我让你诓骗侯爷说你病重，骗取侯府高达三万两的银子，资助你的前夫和娘家吗？更不是！”
“你如今的一切，怨不得别人，难道不是吗？”
顾雪染连续三个反问，让柳如烟无言以对。
她流着泪，愤怒地瞪向顾雪染。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
“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
柳如烟突然就像发了疯似的，扑向了顾雪染。
顾雪染一惊，正要射出手腕上的弩箭。
却看到一大长腿飞到眼前，撞飞了柳如烟。
柳如烟已经瘦得皮包骨了。
被一脚创飞后，直接撞到了墙上。
她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艰难的抬眸，看到萧衍衡那一张冷漠的脸，不由得一顿。
“夫君，你以前从不舍得......”
“我以前不舍得，是不知道你是一个骗子，更不知道原来你根本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萧衍衡说着又恶狠狠地踹了柳如烟一脚。
柳如烟只觉得腹部一阵闷痛，整个人趴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肚子。
她痛苦地呻吟，嘴里骂骂咧咧。
“萧衍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你不得好死！”
“好啊，我这就把你扔到乞丐堆里，我看看谁先死！”萧衍衡挥挥手，对护院继续说道：“来人啊，把这个疯女人扔到城郊外的破庙里！”
“是!”两个护院，一人拉起了柳如烟的一只手，就像拖一只狗一样往外拖。
柳如烟不想离开侯府。
她扭头看向萧衍衡，紧张地哀求。
“侯爷，你不要让我走，我有办法让你再次获得陛下的青睐！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哈哈！难道本侯爷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萧衍衡走到底柳如烟面前，挥舞起军鞭，又是狠狠一抽。
“啊！”
柳如烟吃痛惨叫一声，身体就是一阵抽搐！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一说，更是激起了萧衍衡淡忘的记忆。
当初柳如烟出了一个馊主意，说她制作的药，可以让皇帝重新焕发青春。
结果，皇帝是短暂的好起来了。
却因为纵欲过度，躺在龙床上一个月，差点儿龙御归天！
皇帝好转后，曾经想治了萧衍衡的罪。
但是，若不是萧老夫人亲自到皇帝陛下面前下跪，足足跪了一整个白天，侯府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当时，萧衍衡还信任柳如烟，觉得只是个意外。
毕竟，当今皇帝身体本来就不好。
应该不是药的问题。
后来，萧衍衡在顾雪染的暗示下，去问了当时皇帝的情况，这才知道，这就是柳如烟的药的问题。
本来，事情繁多，萧衍衡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件事。
没想到，柳如烟自己找死，竟然主动提起了。
萧衍衡越想越气，拿起鞭子又恨恨地抽打了柳如烟好几下。
直到把柳如烟打晕了，才停手。
看着柳如烟就像死狗一样被拉出侯府的大门时，春华在顾雪染耳边有些幸灾乐祸。
“小姐，你看，终于得到报应了！侯爷为您出气了。”
顾雪染却不是这么认为。
她冷眼看着柳如烟被推出侯府，却是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情。
“侯爷不是为了我出气，而是为了他自己。是他自己不辨是非，不明真相，盲目地相信一个女人。他处置柳如烟，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而已，和替我出气，没有任何关系。”
“倘若我不是背后有太子撑腰，若不是萧老夫人临死前，一再嘱咐他不要动我。此时此刻，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人，就是我。”
春华听了顾雪染的话，不寒而栗。
“小姐，你为什么对侯爷如此了解？”
顾雪染冷笑，无奈摇头。
活了两世，她还能不看透人性？
“我不是对侯爷了解。我是了解人性。”
春华皱眉思索，觉得自家小姐最近说话是越来越深奥了。
萧衍衡转过头，看到顾雪染和春华主仆二人在说话，笑着走过来问，她们在聊什么。
顾雪染表情依然淡漠。
“没什么。”
眼睛朝着萧衍衡的身后看了看，却是冷笑不已，“夫君，可曾心疼过柳如烟？”
萧衍衡一怔，眸光闪烁。
“她有什么好心疼的？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说完，萧衍衡又向顾雪染方向走了几步。
“雪儿，我都处理柳如烟了，你应该不会离开我了吧？”
萧衍衡一双漆黑的眼睛，充满了期冀。
春华紧张地看向顾雪染，生怕顾雪染说了什么又惹怒萧衍衡。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明显感觉到，萧衍衡变了许多。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小侯爷，已经变得阴鸷深沉了。
她真的害怕，惹怒了萧衍衡，萧衍衡会毫不留情地杀害顾雪染。
顾雪染冲着萧衍衡淡淡一笑，声音极为冷淡。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我下定决心和你和离的事情？”
萧衍衡闻言，脸色瞬间一变。
双手犹如闪电，死死地掐住了顾雪染的脖子。
“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还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