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桑沐皱起鼻子,往后退了一步,“陆禀呢?让他送你回——”
傅云峥突然伸手撑住门框,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十五岁。”他嗓音沙哑,“梨花中学后门的小巷子,下雨天。”
桑沐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微微颤抖:“你...你在说什么?”
“你穿着蓝色校服,蹲在墙角哭。”傅云峥向前逼近,迫使桑沐不断后退,“我给了你一把伞。”
记忆如闪电劈开黑夜。桑沐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个...那个是你?”
陆禀在电梯口轻咳一声:“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谈谈。”说完迅速按下电梯键,仿佛多待一秒就会被灼伤。
门在傅云峥身后自动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桑沐这才注意到他衬衫领口大敞,露出的锁骨上还有未干的红酒渍,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为什么不说?”她声音发紧,“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傅云峥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像个变态一样记了你十年?告诉你我每年都去你生日会却不敢上前?”他突然抓住桑沐的手腕,“还是告诉你,我娶你根本不是想和你签契约婚姻,而是因为我他妈从第一眼就疯了似的想要你?”
桑沐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你弄疼我了!”
傅云峥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却在她后退时一把扣住她的腰。
\"疼?\"他声音低沉,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知道什么叫疼吗?看着你和楚景淮说说笑笑,看着你为他精心准备礼物,看着你因为他的一句话脸红...”他每说一句,手臂就收紧一分,“那才叫疼。”
桑沐挣扎起来:“你疯了!放开我!”
“对,我疯了。”傅云峥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反抗,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从遇见你那天就疯了。”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酒精的炽热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桑沐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指甲在他颈侧留下几道红痕,却只换来更粗暴的对待。
傅云峥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膝盖顶开她并拢的双腿。
“傅云峥!”桑沐声音里带着哭腔,“不要这样...求你了...”
这声哀求像一盆冷水浇在傅云峥头上。
他停下动作,撑起身体看着身下的桑沐——她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睡衣领口在挣扎中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理智回笼的瞬间,傅云峥感到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他松开钳制,踉跄着站起身:“对不起,我...”
桑沐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快。她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水杯狠狠砸在他肩上:“滚出去!”
疼痛让傅云峥闷哼一声,却站着没动。“沐沐...”
“别叫我沐沐!”桑沐声音嘶哑,“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她揪住凌乱的衣领,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你差点...差点...”
傅云峥跪下来,想去擦她的眼泪却被躲开。“我喝多了,”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看到你和楚景淮在一起就...”
“所以这是我的错?”桑沐讽刺地笑了,“因为我没乖乖做你的所有物,你就用强的?傅云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卑劣。”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傅云峥心里。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掌心已经干涸的血迹,突然觉得无比肮脏。“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逃也似地走向隔间,却听到身后桑沐冷冷的声音:“不必了。你走吧。”
傅云峥转身,看到桑沐已经站起来,背对着他整理衣服。她的背影单薄得令人心疼,肩膀却挺得笔直。
“沐沐...”
“我说了别那么叫我。”桑沐没有回头,“明早我们十点民政局见……以后...”她停顿了一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傅云峥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我不去。”他固执地说。
桑沐终于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让他心碎——那不是愤怒,而是彻底的失望与疲惫。“由不得你。”她走向门口,拉开门,“现在,请你离开。”
凌晨的风从走廊灌进来,吹散了房间里最后一丝温度。
傅云峥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应该给她空间,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如果我明天不去呢?”他孤注一掷地问。
“够了!”桑沐打断他,“我不在乎了,傅云峥。不管你去不去,都无法改变今晚发生的事。”她指着门外,“出去。”
傅云峥最后看了她一眼,慢慢走向门口。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低声说了句什么,桑沐没有听清,也不想知道。
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扇铁闸,彻底隔断了两个世界。
桑沐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终于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是为那个雨天的偶遇,还是为刚才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傅云峥?
而走廊另一端,傅云峥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皮开肉绽。疼痛让他清醒,却无法减轻胸口的窒闷感。
清晨七点,桑沐已经收拾好了所有行李。
她站在712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朝阳为城市镀上一层金色。
一夜未眠让她的眼睛微微发红,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住了一个月的临时避难所。
床头柜上还放着昨晚傅云峥留下的血迹——几滴干涸的暗红,像是对他们婚姻最贴切的隐喻。
前台经理看到桑沐拖着行李走来,立刻站起身:“傅太太,您要退房吗?”
“是的,现在退。”桑沐将房卡放在台面上,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前台快速操作着电脑,突然面露难色:“傅太太,您提前退房需要支付违约金...”
“按正常程序走就行。”桑沐从钱包里抽出信用卡。
就在这时,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士快步走来:“怎么回事?”他看了眼桑沐,立刻换上恭敬的表情,“傅太太,我是酒店经理张毅。您要退房?”
桑沐点点头:“有急事。”
张经理立刻对前台使了个眼色:“傅太太是我们的贵宾,不需要违约金。”他亲自接过桑沐的信用卡退还给她,“套房剩余的金额给您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