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拉宫金顶在高原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让张三昊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海拔数据——3700米,难怪萧凡刚踏过门槛就捂着胸口蹲下去,道袍下摆沾着的雪粒在地暖烘烤下冒起白烟。
“海拔太高,灵力流动比平原快三成。”林晚秋举着红外热像仪,镜头里宫墙的热量分布正构成一幅巨大的六字真言,“你看这些经堂的排列,完全符合《宅经》里‘左青龙右白虎’的布局,只是把山势当成了天然的案山。”
守宫的格桑喇嘛突然按住转经筒,铜铃般的声音裹着风雪撞过来:“张居士可知,布达拉宫的地基深过宫墙三倍?”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抚过壁画上的雪山,“松赞干布时期埋下的镇地桩,每根都刻着不同的咒文。”
张三昊的升授箓朱砂印记突然发烫。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天玑七符残片,其中南极冰原带回的那枚竟浮起霜花,在掌心拼出半个六字真言。“这些镇地桩……”他猛地抬头,视线撞上天顶的鎏金藻井,“是按北斗七星排列的!”
“放肆!”随侍的年轻喇嘛攥紧了念珠,“布达拉宫的圣境岂容妄议风水?”
“小师父稍安。”林晚秋调出平板电脑里的三维模型,吐蕃时期的宫墙地基正与龙虎山禁地的地脉图重叠,“你们的镇地桩里,有三根刻着道教的‘地只印’。”她放大模型角落的纹路,“这是唐代道士常用的符印,用来沟通地脉灵煞。”
格桑喇嘛浑浊的眼睛亮起来。他从怀中摸出一卷泛黄的经幡,展开的刹那,张三昊闻到了熟悉的朱砂味——经幡边缘绣着的,正是林晚秋母亲祝由科密卷里的同款云纹。“六十年前,一位汉族女医在这里治好过雪盲症。”老喇嘛的声音发颤,“她留下这经幡,说若遇能识此纹者,可开启金顶密室。”
萧凡突然嗷嗷叫起来,他的手游界面正弹出警报:“快看灵力指数!”屏幕上代表邪祟的红点正从红山脚下漫上来,每个红点都拖着黑色尾迹,在热像仪里组成幽冥阁的骷髅标记。
张三昊迅速结印,掌心的天玑符残片突然炸开白光,将整座经堂照得如同白昼。壁画上的雪山图案开始流动,露出底下隐藏的脉络——那是用藏文和汉文共同书写的阵图,标注着“雪山龙脉符”的绘制方法。
“是‘宋帝王’的蛊雾!”林晚秋的防毒面罩上凝结出冰花,“它们在侵蚀转经筒的灵力场!”窗外传来转经筒倒转的咔啦声,原本顺时针流转的气流正在逆转,金顶的鎏金层竟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格桑喇嘛突然敲响青铜法铃,悠长的铃声让躁动的空气安定了一瞬。“转经筒的嗡鸣声,本就是最好的结界。”他转动最古老的那只经筒,筒身刻着的梵文突然亮起,“张居士可知,一千个转经筒的共振,能唤醒雪山的龙脉?”
张三昊脑中灵光一闪。他掏出七枚玉佩启动器,将其中三枚按地只印的方位嵌入转经筒底座。“萧凡,用你的御剑术串联所有转经筒!”他扯下道袍下摆咬破指尖,在布上画出血色符箓,“晚秋,解析藏文咒文的声波频率!”
萧凡的长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窜出的蓝光如同丝线,将整座宫殿的转经筒连成发光的网络。林晚秋的平板电脑上,藏文咒文正转化为跳动的声波图谱,与张三昊绘制的血色符箓产生奇妙共鸣。
“就是现在!”张三昊将血符拍在主转经筒上,刹那间所有转经筒同时加速,嗡鸣声震得地砖都在发颤。金顶的青黑色迅速消退,露出底下流转的金光——那光芒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箓,既有藏文的六字真言,也有道教的北斗符号,在半空交织成巨大的结界。
红山脚下传来凄厉的尖叫,幽冥阁的蛊雾正被结界逼得节节后退。张三昊望着金顶流淌的金光,突然明白林晚秋母亲留下经幡的深意——真正的阵法从不是隔绝,而是让不同的力量找到共鸣的频率。
格桑喇嘛递给张三昊一块从金顶密室取出的狼毫笔,笔杆上刻着的祝由科标记还带着体温。“那位女医说,当狼毫笔遇上能让转经筒与符箓共鸣的人,就该去寻找‘人心的龙脉’。”老喇嘛指向东方,“她说那才是最容易被邪祟侵蚀的地方。”
萧凡突然指着天边,那里正有颗暗红色的星辰亮起。“赵无常在那边!”他的剑身在震动,“他好像在……笑?”
张三昊握紧狼毫笔,笔杆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他知道破阵篇还未结束,真正的考验从来不在布达拉宫的金顶,而在每个普通人面对邪祟时,是否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那道光芒。
林晚秋的平板电脑突然弹出新的分析结果,藏文咒文与祝由科密卷的重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她抬头看向张三昊,发现他袖口的升授箓印记正在发光——那光芒中,似乎藏着下一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