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渊魔虫兽人嘿然一笑,眼中精芒闪过:“不愧是月奴,还是你有心,那就先留着,想个法子让那些蠢货往山上走。”
他俯身凑到月奴酸臭衣物边轻嗅,嘴角扯出一抹狡黠弧度。
他突然咧嘴露出锋利牙齿,眼中闪烁嗜血光芒。\"一群自不量力的蝼蚁,竟敢在本座领地布设聚灵阵。\"
\"大人莫急,那些修士既敢深入,定是贪图山中的灵气。\"月奴指尖凝出幽蓝火焰,在掌心勾勒出蜿蜒山道,\"听闻聚灵阵需以地气为引,若能将他们引至主峰——\"
\"好个毒计!\"兽人发出震天狂笑,震落树冠积雪,\"月奴,你这脑子可比利爪更锋利!\"
他猛地挥拳,山壁轰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传令下去,让鼠妖在山道撒上蚀灵粉,月奴化作采药人指路。等他们到了主峰...\"
兽人的尖牙泛着冷光,\"本座要让整个聚灵阵反噬成绞杀修士的牢笼!\"
说完,他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转身迈步走向兽洞深处,黑影在其肩头跃动如夜魅。
月奴垂眸掩住眼底的寒芒,银铃在夜风里荡出诡异的韵律。
月奴踏着月光轻盈退下,暗紫色雾气顺着她的足尖漫延,在山道间织就无形的陷阱。
三日后,当十余道剑光划破天际,她早已幻化成雌性的模样,斜倚在断木旁假意喘息。
\"雌性,可是受伤了?\"领头修士玄衣玉带,腰间聚灵玉佩泛起微光。
月奴泪眼盈盈地指向主峰山道:\"山上,怕。\"
她指尖颤抖着指向云雾缭绕的主峰,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渗出不易察觉的迷魂香。
\"山上?带我们去看看。\"
修士们跟着月奴迈入主峰,深吸一口,好浓郁的灵气,地气也足。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将陈眼布在这。
夜幕降临时,修士们在主峰山脚处布下最后一道阵眼。
聚灵阵刚一运转,地底突然传来尖锐的嗡鸣。
无数蚀灵粉化作黑潮顺着地气逆流而上,将阵法中的灵气搅成浑浊的毒雾。
\"不好!这地气有问题!\"玄衣修士脸色骤变,可阵眼已被腐蚀殆尽,反噬的灵力如同实质锁链,将众人困在阵中。
地渊魔虫兽人踏着碎石破土而出,身后跟随着密密麻麻的鼠妖军团。
\"蠢货,以为用聚灵阵就能将我的灵气偷走?\"他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腐蚀性黏液如绿雾般弥漫,所过之处岩石熔化。
阵外修士们不及躲避者瞬间被蚀穿胸膛,血肉模糊地倒下。
阵中修士们惊慌失措,亡命般抵抗,却如蚁虫困兽般难以突围。
月奴隐在鼠妖军团后,袖中匕首泛着冷光,刺骨寒芒闪烁间,似藏着凛冽杀意。
他望着阵中挣扎的修士,目光幽深,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血腥黄昏。
他跪在魔虫面前苦苦哀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师长同门被魔虫的利爪撕碎吞入腹中。
被屠戮的师门,一朝覆灭,徒留满目疮痍,师父师兄们惨死,同门散尽。
指尖微动,一缕暗藏的灵力悄然在手,她费尽心机,引动地渊魔虫离开地底下,妄图让他们两败俱伤,为师门报仇雪恨。
甫一出手,她浑身一震,地渊魔虫的巨尾横扫过来,月奴仓促闪避,发间银饰散落。
地渊魔虫盯着他,眼中闪着恼怒凶光,恨恨说道:“月奴,我待你不薄,吃穿用度尽皆优渥,你却一直有异心,跟了我 200 多年,还比不上你在师门 10 多年的感情?”
他后背重重撞在断石上,喉头腥甜翻涌,却仍强撑着大笑,声若朔风,清冷又决绝:“待我不薄?让我们签下契约,将我们这些护法搞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修为受制于你,魂魄被你攥在手心,就是你的好?师门待我再生如父母,教导我术法,与我同甘共苦,你却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我今日若不报此仇……”
话未说完,地渊魔虫大嘴一合,将其瞬间吞没,她那不甘的身影在黑暗中挣扎几下,便再无声息。
月奴闭眼的瞬间,恍惚又看见师门后山的桃花,师尊教她御剑时拂过鬓角的温柔。
腥风扑面而来,她最后的意识是唇边绽开的一抹笑——原来死亡,比困在仇恨里更轻盈。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地渊魔虫恨恨的说道。
峡谷内金属交鸣的脆响没停,十二名身着玄铁战甲的修士手拿长刀,刀刃划破凝滞的空气时,带起一串幽蓝电光。
为首的银发长老将灵力注入刀身,刹那间数十道凌厉刀气破空而出,在地面犁出丈许深的沟壑。
然而地面突然传来诡异的蠕动声,漆黑如墨的地渊魔虫迎面而来,他布满黏液的口器张开到匪夷所思的角度,尖锐的獠牙泛着青紫色的毒光。
修士们的刀气斩在魔虫坚韧的甲壳上,只留下几道白痕。
青云宗众人这才意识到,在山脉外遇到的那几个人的提醒并非虚言。
但此时,他们已然陷入了困境,地渊魔虫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而他们引以为傲的聚集灵气之法,毫无作用,甚至反噬。
“早知道就听那几人的话了!”一名青云宗弟子懊悔地大喊。
为首之人咬牙切齿,“先别管那么多了,全力迎战!等解决了这些魔虫,再去找那几人算账,他们既然知道,居然没有拦着我们。”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没有活到算账时候,他们的算盘,终究是落了空。
魔虫庞大的身躯突然暴起,如同黑色浪潮般席卷而来。
一名年轻修士挥刀格挡,却被魔虫触角缠住脚踝,瞬间拖入血盆大口。
其余修士见状,结成剑阵想要突围,可魔虫体表突然伸出无数黏腻触手,将他们的退路尽数封死。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魔虫将修士们连同兵器一同卷入腹中,最后只留下几片破碎的甲片,在弥漫着腥臭味的空气中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