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的蜘蛛,足有2个成年兽人大小,八只复眼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织出的蛛网上还挂着几只已经干瘪的生物尸体。
垂云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艰难地避开这些毒物,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行。
终于,一座庞大的黑水河出现在他眼前。
黑水河横亘在他面前,宽达百米,河水翻滚涌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河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分层现象,上半层浓稠如墨,泛着油光,表面漂浮着一层黑色的泡沫,不时有气泡破裂,散发出阵阵毒气;
下半层则清澈透明,隐隐泛着淡淡的蓝光,宛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河中。
更诡异的是,河水中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上下两层分隔开来,互不交融。
垂云站在河边,眉头紧皱。
他深知,这黑水河上半层的毒水,毒性之强,足以瞬间腐蚀掉最坚固的法宝。
而下半层的解药,虽能解他身上的噬心毒,但想要获取,却要先闯过这毒水的重重关卡。
“罢了,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垂云咬咬牙,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指尖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张巨大的结界网,将他的身体层层包裹。
结界表面泛起阵阵涟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深吸一口气,垂云缓缓踏入河中。
毒水接触到结界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无数细小的毒蛇在啃噬着结界。
垂云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最外面的结界表面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步一步向河中心走去。
随着深入,毒水的腐蚀愈发强烈。
结界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黑色的毒水顺着裂痕渗入,开始侵蚀第二层结界。
第三层。
第四层。
终于结界全部裂开,开始侵蚀垂云的衣物和皮肤。
垂云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
他不断地注入灵力,修补着结界,但毒水的腐蚀速度却越来越快。
终于,在垂云走到河中央时,结界不堪重负,“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黑色的毒水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将垂云淹没。
毒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垂云只觉一阵剧痛从全身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刺着他的身体。
他的皮肤开始溃烂,血水混着毒水在河中扩散开来。
垂云强忍着剧痛,继续向下沉去。
每下沉一分,身体的痛苦就增加一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扭曲。
然而,就在这时候,河面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平静的毒水开始剧烈翻滚,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破水而出。
河面上翻涌的毒水如沸腾的墨汁,那只黑色怪物破水而出时带起数十丈高的毒浪。
它形似巨鳄,却长着九颗布满獠牙的头颅,每颗头颅的额间都镶嵌着散发幽绿光芒的晶体,鳞片缝隙里渗出腐蚀性的黏液,将接触到的毒水灼烧得“滋滋”作响。
“九头噬毒兽!”垂云瞳孔骤缩,全身猛地一震。
这种上古凶兽以剧毒为食,河中的毒水怕是大半都成了它的养料。
此刻它嗅到食物的气息,九颗头颅同时发出震天咆哮,声波震得河水剧烈震荡,垂云的身体被冲击得几欲散开。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形神俱灭的时候,身体终于触碰到了河下一层。
垂云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精神一振。
蓝色的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是他要寻找的解药。
他强撑着身体,大口吞咽着蓝水。
蓝水入体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蔓延至全身。
垂云只觉原本沸腾的血液渐渐平息,伤口处的疼痛也在迅速减轻。
他能感觉到,那些在体内肆虐的毒素正在被快速分解。
黑水河中,黑水与蓝水共存,二者看似对立,实则相辅相成。
黑水代表着剧毒,而蓝水则蕴含着解毒的神奇力量。
黑水中的毒素需要蓝水的解毒力量来维持平衡,而蓝水的解毒力量也需要黑水的毒素来激发其潜能。
九头噬毒兽喜欢黑水的毒,那种强烈而刺激的毒性让它沉醉其中。
然而,它对蓝水的解毒性却十分讨厌。
到嘴的食物进入了蓝水区域了,九头噬毒兽愤怒地咆哮着。
它用巨大的爪子不停地翻动着河水,试图将垂云从蓝水区域翻出来。
黑水与蓝水的交界线在剧烈震荡中扭曲成旋涡。
垂云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
还没喝几口蓝水,九头噬毒兽又将他搅入黑水中。
垂云又努力往下沉入蓝水中。
蓝水与黑水如同两股相互对抗的势力,交替着对他进行浸透与折磨。
每一次被黑水侵袭,他的身体都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
而蓝水带来的短暂舒缓,却也无法彻底消除毒素的侵蚀。
在这绝境之中,垂云无奈地现出了本体——柳树。
当他再一次潜入深蓝水区域时,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下延伸扎根。
树根如同饥饿的猛兽,疯狂地朝着河底深处探寻,想要找到一丝生机。
然而,柳枝部分却已经已被黑水浸泡得枯萎凋零,毫无生机可言。
垂云没有丝毫犹豫,以干脆利落的姿态,将柳枝以上全部削掉。
只留根部与部分主干,拼尽全力,深深扎入河底。
九头噬毒兽拿他没了办法,只能将垂云削掉的枝叶大口大口地吃进肚子里。
没想到,这被毒水浸泡过的枝叶味道竟也不错。
而垂云这边,在完成这一系列艰难的操作后,早已耗尽了全部精力,陷入了昏迷状态。
但他的树干和根却依旧坚守着“职责”,不停地吸收着蓝水的解毒药性。
树干的保护机制启动,阻止它继续往上生长,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根部,使其不断向下生长着。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多月后,垂云终于再次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