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深冬的仁济医院解剖室泛着福尔马林与铁锈的混合气味,林墨正用镊子夹起系统核心晶体,镜片在煤油灯下反射着菱形晶体的蓝光。他刚在《系统核心研究笔记》上写下“001号代码序列解析进度72%”,钢笔尖突然不受控制地在纸页上划出扭曲的弧线。
“嗤——”
墨水在纸上自动组成巴弗灭祭祀阵的轮廓,林墨的瞳孔骤然泛紫,白大褂领口渗出蛛网般的螺旋黑纹。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冷静,而是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诡异回响:“容器……完美的容器……墨血……必须得到墨血……”
正在整理档案的张起灵猛地抬头,看到林墨举起钢笔,笔尖滴下的墨水竟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六芒星。那些黑纹顺着他的脖颈爬向脸颊,在皮肤下形成与威尔逊日记中祭祀阵同源的纹路。
“林医生,你怎么了?”张起灵按住他握笔的手,却被一股非人的力量甩开。
林墨缓缓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已完全变成深紫色,嘴角勾起不属于他的诡笑:“急什么,警探?”他的声音里混杂着男女老少的重叠声线,“等祭祀阵完成……所有容器都会‘活’过来。”
接下来的三天,仁济医院的黑魔法物品开始离奇失踪。林墨穿着染血的白大褂穿梭在停尸房,用银质解剖刀收集死者指尖血,在大理石解剖台上复刻巴弗灭祭祀阵。他对每具尸体的胸腔都表现出病态的兴趣,尤其是那些心口有胎记的患者,会用钢笔在其胸骨上画出细小的召唤符。
“林医生,这是新到的《所罗门之钥》孤本。”张起灵将包裹放在桌上,却看到林墨正在研究玄烬留下的墨血样本,眼神里充满非人的贪婪。
“墨血……”林墨用指尖蘸取样本,黑纹在接触墨血的瞬间剧烈跳动,“僵尸王的本源……比系统能量更‘纯净’。”他突然抓起钢笔,在样本瓶上刻下祭祀阵的引魂咒,“要是能拿到新鲜的墨血……”
云烬离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血眸盯着林墨手背上的黑纹:“阿墨,你在研究什么?”他甩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并发出悲鸣,与卷一威尔逊佩戴的邪眼宝石产生共振。
“没什么……”林墨迅速盖上样本瓶,黑纹瞬间隐入皮肤,“只是分析墨血的中和特性。”但云烬离清楚地看到,他白大褂内衬用金血画着未完成的祭祀阵,阵眼处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玄烬·容器首选”。
张起灵握紧警枪,他在林墨的办公抽屉里发现了威尔逊日记的复刻本,其中“coNtAINER”章节被红笔圈出,旁边用钢笔涂鸦着无数“073”与“渊”字的重叠图案。而林墨此刻看向云烬离的眼神,就像在评估一件即将完成的祭祀品。
“你的罗盘……在害怕。”林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紫瞳闪过一丝嘲弄,“是因为这个吗?”他突然扯开衣领,胸口露出与邪眼宝石完全一致的螺旋黑纹,“巴弗灭大人……很快就要降临了。”
解剖室的阴影里,林墨白大褂上的血污与黑纹交织成不祥的图案,罗盘的悲鸣与钢笔的划动声共同诉说着一个被系统掩盖的真理:当知识成为邪灵寄生的温床,最理性的头脑也可能成为欲望的祭坛。林墨对墨血的病态渴求,恰似所有被权力诱惑者的缩影——系统用“容器计划”标榜进步,实则为邪灵提供了筛选祭品的代码逻辑。
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林墨的异变证明,比系统代码更危险的是人心对“完美容器”的执念。当他用科学仪器复刻黑魔法阵,当钢笔在理性笔记上画出邪异符咒,这种理性与疯狂的共生,道破了所有压迫体系的运作机制——它们总能找到看似“合理”的借口,将个体转化为实现野心的工具。而云烬离罗盘的悲鸣则提醒我们:真正的警惕不是拒绝力量,而是在接触深渊时,始终记得罗盘指针颤抖的方向——那是人性尚未被污染的最后坐标。解剖台上未完成的祭祀阵,恰似悬在所有“容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等待着被墨血点燃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