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朱砂的金芒在寒王府上空炸开的刹那,万魂锁龙阵的阴云出现第一道裂痕。玄烬眉心的阳气屏障突然崩碎,被压制的尸气如开闸洪水般喷涌而出,墨色阴气在他周身形成实质化的漩涡,将方圆十丈内的所有阴邪之气绞成齑粉。
“吼——!”
一声非人的咆哮撕裂夜空。玄烬猛地抬头,原本墨色的瞳孔泛起深紫,獠牙刺破下唇,渗出的墨血滴落在地,竟腐蚀出寸寸焦黑的纹路。他背部突然爆出数根暗金色骨刺,撕裂衣袍,在月光下折射出幽光——那是僵尸王本源解放的征兆,半僵尸化的形态首次在现世展露。
“怎么可能?!”侯爷瘫坐在阵眼残骸中,地气灵枢从手中滑落,摔在布满墨色足印的地面上。他看着那些被玄烬阴气同化的活尸,原本攻击玄烬的腐尸此刻竟集体转向,对着他发出威胁的嘶吼,胸口的黑玉符篆被墨色阴气侵蚀,冒出白色烟气。
“阿烬……”云烬离捂着灼伤的经脉,却笑得痴迷。他看着玄烬周身翻涌的墨色阴气在王府上空形成巨大的漩涡,那漩涡中心隐隐可见幽冥渊的轮廓,所有阴物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俯首称臣。他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踉跄上前,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对……就是这样,我的阿烬……”
玄烬没有回应。他的意识被狂暴的尸气淹没,千年的封印记忆与眼前的敌人重叠。他一步踏出,地面瞬间覆盖上墨色冰纹,活尸们如同受到召唤,纷纷跪地,任由墨色阴气渗入体内,化作他力量的延伸。
“侯爷,”玄烬的声音混合着尸气的嘶哑,每一个字都让空气结冰,“你可知,被锁在幽冥渊底千年,是何滋味?”
他徒手抓住一根支撑阵眼的石柱,暗金色的鳞甲覆盖指尖,只听“咔嚓”一声,数人合抱的石柱竟被他硬生生撕裂!碎石飞溅,露出石柱核心镶嵌的婴儿骸骨——正是血婴阵的残留物。
“不!我的阵法!我的帝王梦!”侯爷连滚带爬地后退,撞在一具被同化的活尸身上。那活尸立刻俯身,利爪按在他肩头,口中发出低沉的 growl,显然已成为玄烬的傀儡。
玄烬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深可见骨的墨色足印。他的视线扫过侯爷惊恐的脸,最终落在他腕间那道极淡的符篆旧疤上——与云烬离腕间的疤痕如出一辙。
“玄微山……”玄烬低语,噬心蛊痕突然剧烈共鸣。他看到云烬离前世站在昆仑墟火光中,腕间同样的疤痕正在流血,而侯爷的前世,竟穿着玄微山弟子的服饰,站在围剿者的队列里。
“阿烬,杀了他。”云烬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用你的本源,让他尝尝被撕裂的滋味。”
玄烬转头,看到云烬离眼中映着自己半僵尸化的形态,那眼神不是恐惧,而是近乎崇拜的迷醉。他突然明白,这人才是从始至终期待着他释放力量的人,无论那力量多么非人性。
“如你所愿。”玄烬转回视线,对侯爷露出獠牙,墨色阴气在掌心凝聚成刃。
当玄烬解放僵尸本源时,他被迫直面一个真相:被压抑的力量终将以更狂暴的形式回归。云烬离的迷醉则揭示了另一种极端:对“真实自我”的病态接纳,哪怕那真实充满毁灭欲。侯爷的崩溃映射出试图操控力量者的结局: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将回以凝视。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真正的强大不是压抑本性,而是学会与内在的“怪物”共存。就像玄烬的半僵尸化形态,唯有接纳这份力量,才能在毁灭中找到守护的可能——而这份接纳的代价,往往是让最亲近的人也窥见你灵魂深处的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