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临拿药回来,看到江意潼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近前:“江小姐,蒋总怎么不见了?”
江意潼微微一笑:“他被郑医生拉走检查了。”
检查?
董临一脸懵,蒋总身体好好的检查什么?
江意潼看着董临的神色,开口问:“董助理,你们蒋总跟郑医生认识吗?”
董临:“那可太认识了,郑医生是陆总的表兄,在京市医科大读书时他们经常在一块儿。”
怪不得刚才她觉得郑医生跟蒋南洲说话时语气透着熟稔。
半小时后,蒋南洲回来了,面色无异,相当平静。
江意潼问:“检查结果怎么样?你的脑震荡完全好了吧。”
蒋南洲清了清嗓子:“好了。”
到了星海湾别墅,车子停稳,董临独自离开,车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蒋南洲先下车,又把江意潼抱出来。
她双手环着他的肩膀,借着月色看他,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怪怪的。
难道是那个部位有问题?
到了楼上,进了卧室,蒋南洲把江意潼放在床上,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背后,说了声:“你别动。”
他离开卧室,过了一会儿上来,端着一杯温开水。
取出相应的药量,递给她:“先喝了药。”
江意潼照做。
他又去洗手间接了一盆水,拧了湿毛巾,一手拿着毛巾,一手要托她的脚时,她后缩一下。
“你要干什么?”
蒋南洲既平静又理所当然:“给你喷药,喷之前擦一擦,现在不能泡脚。”
江意潼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觉不能承受,笑了笑:“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去忙你的。”
蒋南洲淡看她一眼,不由分说拽过她的小腿,握住她受伤的脚:“这个时间我没有什么可忙的了。”
他顺势坐下,将她的小腿搭在他大腿上。
喷完云南白药,他还没放手的意思。
左手扶着她的小腿,右手握着她的脚,轻轻地地按摩。
江意潼吃痛,小腿轻晃,闷哼出声:“不必这样吧......”
“这是复位手法,如果你想早点回到舞台,就乖乖别动。”
她的意思是,他不必亲自为她做这些吧。
她自己可以按摩。
从小跳舞,受伤是常有的事,她会很多种按摩手法,可以自理的。
他不哼声,是无声的拒绝。
江意潼只好忍着,不时有疼痛感传来,她垂着眼帘暗自吸气。
这种疼痛是人体可以忍受的,过了一会儿,她就习惯了。
放松下来,她慢慢掀起眼帘,目光落在蒋南洲身上。
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的白嫩的脚踝,掌心的温度仿佛从脚心传到了身上,流经每一个血管。
她突然觉得这个画面过于暧昧,耳根一阵发热,小声问:“好了吧?”
“不好。”蒋南洲平声吐出两个字。
江意潼只好忍着,只是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平静,一颗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张了张嘴,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蒋南洲头也不抬地说:“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你受了伤,这些事,你不让我做,想让谁做?”
感觉他话里带着股枪药味儿,意有所指。
江意潼偷偷噘了下嘴。
其实,她一直觉得蒋南洲是有些讨厌她的。
小时候,她一个炮,烧了一辆车,却由他承担了后果。
懦弱的她,事后除了偷偷赎罪,连亲口向他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高辰风订婚逃走,她冲动之下招惹了他,高辰风回来,她就离婚。
这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行为,和从前高辰风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什么区别?
越想心里越愧疚,江意潼使劲将自己的小腿抽离:“好了,不用再按了,我都麻了。”
蒋南洲没再执意,站起身说:“我帮你洗澡吧。”
江意潼脸颊绯红:“不用了,我可以的,扶着墙冲一下就好。”
蒋南洲沉了口气,不由分说,抱起她就往浴室走:“再滑倒摔一跤就得不偿失了。”
他的语气平的就是完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帮她洗澡。
江意潼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息。
以前也一起洗过澡,还在浴室亲密过,都不及这一次站在花洒下,由蒋南洲帮忙纯洗澡羞人。
洗完,他用浴巾将她包住,放到床上,他又回浴室自己洗。
江意潼终于解脱,平躺在床上,大口吐气。
回味起这一晚,从景区到家里,他体贴细心的照顾,她心情复杂,又感动又惆怅。
蒋南洲真的......除了性子过于内敛,没有什么情调,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丈夫。
如果他不是蒋南洲,不是高家的外孙,那该多好。
可偏偏他就是......偏偏他就是千千万万人中,她不能靠近的那一个。
过了一会儿,蒋南洲洗完回来,江意潼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很快,就感觉到床的那一边有下陷之感,他躺下了。
江意潼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体温,离她很近,怀疑他是不是在看她。
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没有。
又将眼睛睁大一些,正准备将视线往枕头方向移,便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找什么?”
江意潼揪着被角的手一滞,他俯下身,俊美的脸庞悬在了她上方。
江意潼心虚地笑:“你坐着呢,我以为你睡下了。”
“处理一些信息。”
“噢。”江意潼。
“你还有事吗?”他问。
江意潼迟疑片刻,掀起眼眸问:“你跟郑医生很熟哦。”
“算是吧。”
“那......他除了帮你检查脑震荡,还有没有检查别的?”
蒋南洲侧身,一手支在枕上,黑眸深沉:“全身检查。”
江意潼暗忖,以他跟郑医生的关系,郑医生肯定把那个问题告诉他了吧。
回来的路上,他怪怪的,就是因为那个吧。
江意潼暗暗攒了口气,从被子里爬出来一些,凑到他面前,低声说:“我们还是夫妻,你要是想......”
蒋南洲脸部肌肉几不可微地绷紧了一些,冷淡打断她:“你会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