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
五条悟:是人鱼族的唯一的王子,喜欢新奇的事物,在人鱼的城市听到人类那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时,却决定学习人鱼族的睡前故事——海的女儿,去救一个人类,然后让他带着自己玩。
夏油杰:伪装成普通货商的海盗,但是只打劫很富有的人,或者干黑吃黑的勾当,算是劫富济贫的好人。
壁垒指南:前期语言不通,两人并不是认识之后就一直在一起,杰的工作导致他们经常分离。以及虽然想写中世纪的背景,但可能写不出来,如果出现什么漏洞的话就当是我的私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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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海上,一艘单桅纵帆船\"黑鲛号\"正破开平静如镜的海面缓缓前行。
晨光为象牙白的船帆镀上一层金边,船头劈开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如碎钻。
米格尔倚在船首像旁,古铜色的手指轻敲黄铜单筒望远镜的镜筒,用带着加勒比口音的小调哼唱着《水手之妻》。
这个精瘦的黑人水手突然止住歌声,眯起被海风刮得发红的眼睛,将望远镜对准远方的海平线。
他左耳三枚金耳环随动作轻晃,在晨光中划出细碎金光。
\"看得这么认真,难道发现美人鱼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米格尔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夏油杰总是喜欢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如同他腰间那柄从不发出声响的波斯弯刀。
海风将男人半扎起的黑发吹得飞扬,宽大羊毛衫被风吹得紧贴身躯,勾勒出精壮腰线。
他双手插在黑色修身长裤口袋里,棕色皮靴踩在柚木甲板上几乎没有声响。
米格尔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要是美人鱼都长着利久那张脸,我宁愿跳海喂鲨鱼。\"
他故意用望远镜对准正在擦甲板的瘦弱船工,夸张地哆嗦一下。
夏油杰倚上湿漉漉的船栏,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他远眺着那片被阳光灼烧得发亮的海平线,墨绿色的海面下暗影幢幢,像无数蛰伏的巨兽。
\"怎么样?前方的海路可以走吗?\"
\"当然可以!\"
米格尔\"啪\"地合上望远镜,金属相撞声惊起几只停在缆绳上的信天翁。
\"海面平稳得像贵妇人的绸缎裙,风向好得能让死人都笑出声。\"
他迎着海风张开双臂时,腰间那串从西班牙教士那儿抢来的银圣牌叮当作响。
夏油杰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一道陈年刀痕——那是去年遭遇葡萄牙战舰时留下的。
\"还是多加小心吧。\"他声音突然低沉,\"毕竟这可是通往死亡海域的方向。\"
米格尔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凑近时,身上咸鱼与朗姆酒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觉得就是有海盗而已——\"黑人水手眼珠滴溜溜转着,突然压低声音露出豺狼般的笑容,\"刚好让我们黑吃黑!\"
夏油杰斜睨着他,海风将一缕未束起的黑发吹到他唇边。
他正要说话,甲板突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两人同时转头,看见真奈美提着染血的裙摆疾步而来——那血迹是今早处理俘虏时溅上的。
\"夏油大人!\"真奈美在两步外刹住脚步,长靴在甲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她的额角还挂着汗珠,杏眼里燃着怒火,\"您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条海路来吗?\"
夏油杰条件反射般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船栏,他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未愈的擦伤——那是热那亚护卫队的礼物。
\"哈……那个啊……\"
他目光飘向米格尔寻求援助,后者正假装对桅杆上的海鸟粪便产生浓厚兴趣。
真奈美抱臂而立,腰带上的血渍已经变成暗褐色。
\"上次黑吃黑留的活口,引来整整三艘海盗船!\"
她每说一个字就往前一步,夏油杰后背已经紧紧贴到湿冷的船身上。
\"这次不是收拾干净了吗?\"夏油杰讪笑着摸向腰间烟斗,却发现早已在战斗中遗失。
\"是收拾干净了。\"真奈美嘴角抽搐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但炮声引来了热那亚护卫队!现在整个西西里海域都贴满了您的通缉令!\"
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
米格尔开始研究自己开裂的指甲,夏油杰则仰头欣赏主桅上破损的旗帜——旗角被炮火烧焦的那个洞,活像在嘲笑他们。
最终是夏油杰悄悄拽住米格尔的羊毛外套下摆,布料撕裂声惊得海鸥群嘎嘎大‘笑’,米格尔心疼地摸着被扯出线头的衣袖。
\"见鬼!在这鬼地方可找不到裁缝!\"
\"真奈美,别担心。\"米格尔被迫挡在夏油杰前面,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刚刚看了,前面海路干净得就像……\"
船身突然剧烈震动,所有人都踉跄着抓住最近的固定物。
一只装满淡水的橡木桶从堆垛滚落,在甲板上炸开晶莹水花。
米格尔的望远镜脱手飞出,被夏油杰一个俯身险险接住。
真奈美的眼神瞬间变成能杀死抹香鲸的鱼叉:\"·干·净·的·海·路?\"
夏油杰顾不得米格尔哀嚎着被真奈美揪着耳朵,几步跨到船头。他俯身时黑发垂落,扫过被浪花打湿的青铜船栏。
海面下隐约可见一道黑色阴影——不规则的轮廓显然不是自然礁石。
\"真奈美,\"他声音里再无玩笑意味,\"叫利久去检查船底。\"
当瘦小的船工——祢木利久抱着工具箱出现时,他瑟缩着不敢看任何人,工具箱在他怀里发出工具碰撞的脆响。
夏油杰他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利久的肩膀。
\"米格尔。\"夏油杰解开固定小船的鲨鱼皮带扣,锈蚀金属在他的虎口留下红痕。
两人合力放下舷梯时,绳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利久爬进小船,米格尔转动绞盘的声音混着海鸥鸣叫,在空旷的海面上传出很远。
夏油杰看着小船缓缓降下,突然按住米格尔的手。
\"等等。\"
他眯眼望向那片反常平静的海域,阴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水下闪过一抹不属于任何鱼类的银光。
\"夏油大人,我可以的!\"
利久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是他上船半年来第一次主动请缨,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着。
海风掠过他被晒得通红的耳朵,那道横贯耳廓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那是他从前在臭鼬海盗团上当奴隶时留下的记号。
夏油杰微微一怔,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
他看到少年的手在工具箱上收紧,指节都泛了白,但眼神却比平日里明亮许多。
\"去吧。\"他最终还是点头,伸手揉了揉少年蓬乱的头发,\"小心点。\"
海风如刀般刮过利久的脸颊,冰冷的海水溅湿了他的裤脚,黏在他发抖的小腿上。
他的手紧紧攥住小船的绳索,指节泛白,用力到几乎能听见骨骼的摩擦声——即便恐惧如此鲜明,他仍旧咬着牙解开绳子,孤身划向那片漆黑的礁石。
当利久独自划向暗礁时,海面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他瘦小的身躯在小船里晃动着,像片随波逐流的落叶。
远处礁石黑黢黢的轮廓逐渐清晰,突然从水下冒出的怪石锋利如刀,上面布满诡异的青绿色海藻。
\"呼……还好只是礁石……\"
他喃喃自语,嗓音干涩发颤。他哆嗦着摸出绳索,将小船系在礁石上,动作笨拙却坚决。
然而,在高耸的礁石背后,几双猩红的眼睛正贪婪地盯着他的身影。
鲛人——传说中嗜血的海中凶兽——正攀附在礁石的阴影下,它们苍白的皮肤像被泡胀的尸体,锋利的指爪抠进岩石缝隙,狰狞的面容扭曲成诡异的微笑,獠牙间滴落着腥臭的涎水。
利久的铁锤敲击船体的声音像是一道开餐铃,鲛人们兴奋地低吼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嘶嘶声融进海风里,无人察觉。
甲板上的夏油杰瞳孔骤缩。他猛地攥紧栏杆,潮湿的木头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利久!快离开那里!!!\"
夏油杰的声音几乎撕裂喉咙,但距离太远了。
而且利久的右耳正在嗡嗡作响——每当海风太强时,他受损的耳膜就会这样发作。
少年困惑地回头张望,看到夏油大人在甲板上焦灼地比划着什么,却听不清指令。
海风裹挟着腥气扑来,水珠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密的雾,模糊了一切声响。利久只是微微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船头的方向。
夏油杰瞳孔骤缩,猛地一拳砸在木栏杆上,指节迸出血丝。
\"米格尔!看着利久!叫他小心!!\"
正躺在缆绳堆里喝酒的米格尔吓得喷出一口朗姆酒,金耳环在日光下乱晃。
他跌跌撞撞跑到船舷边,刚探头就爆出一连串非洲土语的脏话。
\"圣母玛利亚!这些丑陋的杂种是从哪冒出来的?!真奈美!拉鲁!抄家伙!\"
夏油杰不等任何回应,直接翻身跃上另一艘小船,刀刃般划开缠绕的绳索,小船瞬间失去平衡,骤然坠落!
——砰!!!
小船重重砸进海面,激起的浪花如暴雨泼洒而下。
夏油杰被冰冷的海水迎面灌满鼻腔,肺部几乎冻结,但他只是死死抓住船桨,猛地一划——木浆破开水面,小船如利箭疾驰劈开海浪!
米格尔扔下的铜水壶\"咣当\"砸在礁石上,此时利久终于察觉到异样。他茫然转头,正对上一只袭来的利爪!
\"呜啊!\"
铁锤本能地挥出,\"噗\"的一声闷响,击碎了鲛人凸出的眼球。
怪物哀嚎着坠海,但更多灰白的身影从四面八方爬上来。
利久的后背重重撞在礁石上,碎石硌得生疼。他的锤子舞得毫无章法,在又砸退一只鲛人后,武器\"当啷\"脱手。
但更多的黑影已从礁石边缘攀爬而上,利久踉跄后退,铁锤死死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无处可逃了!
鲛人们尖笑着扑来,腥风扑面,它们的利爪在阳光下闪着幽绿的光,仿佛淬了毒!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海雕般掠过水面。
夏油杰的弯刀在半空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地斩断那只即将撕开利久喉咙的爪子,幽蓝的血液喷溅在礁石上。
\"躲我身后!\"
夏油杰反手又是一刀,逼退另一只鲛人。他半长的黑发被海风吹得狂舞,额角青筋暴起。
\"夏油大人……!\"利久的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哽咽。
受伤的鲛人跌入海中,却开始发出高频尖啸,声波在水面激起诡异的涟漪。
海水突然沸腾般翻涌起来,十几道阴影从深海浮上,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它们围着礁石游弋,尖牙开合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嗒\"声。
夏油杰握刀的手紧了紧,他的靴子踩在湿滑的礁石上,慢慢带着利久往高点移动。少年在他背后发抖,温热的血渗透了他的羊毛衫。
奇异的鸣唱声突然穿透海浪传来,像是月光凝成的丝线轻轻拂过耳膜。
他看见礁石边的鲛人们突然集体僵直,它们黄褐色的瞳孔缩成了细线,布满鳞片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扭曲着。
最壮硕的那只鲛人发出\"咯\"的一声怪叫,仿佛被人掐住了咽喉,随即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扎进水中。
其余的鲛人立即效仿,灰白的影子仓皇逃窜,眨眼间就消失在幽蓝的深海。
礁石附近的海水泛起诡异的蓝色泡沫,那是鲛人血液溶解的痕迹。
夏油杰的鼻尖萦绕着腥咸的金属味,但很快,一股清冽的海风拂过,将污浊一扫而空。
阳光重新穿透水面,照得海底的细沙闪闪发亮。
夏油杰的黑发在海风中扬起,他眯起眼望向声源方向。在波光粼粼的深蓝海面上,一抹珍珠白的反光若隐若现。
那人形的生物半潜在水中,湿漉漉的白发在阳光下呈现出珍珠母贝的光泽。
当那张脸从浪花中抬起时,夏油杰的呼吸为之一窒——那双眼睛比加勒比最清澈的海水还要蓝,眼角缀着细小的鳞片,本该是耳朵的位置延伸出半透明的扇形鱼鳍。
\"夏油大人……\"
利久痛苦的呻吟把夏油杰拉回现实。
他转头看见少年瘫软在船底,右手臂上的抓伤已经变成可怕的青紫色,肿胀的皮肤下蜿蜒着蛛网般的黑色血管。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方向蔓延。
夏油杰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曾在印度洋的某个港口见过被鲛人袭击的水手尸体——那些人的皮肤全部变成了蓝黑色,五官在剧痛中扭曲变形,死状极其可怖。
而现在,同样的命运正降临在利久身上。
\"坚持住。\"夏油杰脱下外套裹住少年发抖的身体。当他再次抬头时,那个白色身影已经消失在海浪中。
船医的烟斗在诊疗室里忽明忽暗。
\"鲛人毒……\"老汤姆布满茧子的手按在利久脖颈处,灰白眉毛拧成一团,\"我见过的中这种毒的水手,没有一个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诊疗室外,夏油杰的拳头狠狠砸在橡木墙壁上。
\"咚\"的一声闷响,指关节渗出细小血珠,真奈美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那只人鱼\"夏油杰突然开口,声音因为紧绷而嘶哑,\"他帮我们驱赶了鲛人,或许……\"
真奈美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目光落在夏油杰的身上,唇角轻轻抿了一下。
她早该猜到的——夏油大人的决定向来干脆,而这一次,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坚定。
“夏油大人……”她深吸一口气,“您要下去找那个人鱼?”
夏油杰毫不犹豫地点头,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金影。他的视线仍紧锁着远方的海浪,似乎那里仍然藏着那个令他心头一动的身影。
“哈?!夏油!”米格尔一下子蹦了起来,夸张地挥舞着双手,挂在耳上的金色圆环叮当作响。
“这片海域的生物哪一个是好惹的?!鲛人凶得要命,能赶走它们的人鱼绝对更危险!你这脑袋是不是被浪打坏了?”
夏油杰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笑意像是一缕风掠过眼底。
“我感觉……那个人鱼不是坏鱼。”
他的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米格尔瞪圆了眼睛,嘴里咕哝着:“你又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精通人鱼心理学了?”
夏油杰微微侧头,黑发在风里轻晃,眼中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
“只要你们看看——你们也会这么觉得的。”
这话一出,好奇心瞬间点燃了甲板上的几人。
米格尔几乎是第一时间从腰间掏出他那只黄铜单筒望远镜,急切地架在眼前上,嘴里还兴奋地嘟囔着。
“在哪儿在哪儿?那个人鱼是不是个大美人?”
望远镜的镜片在海风中微微泛着光。
米格尔眯起一只眼睛,缓缓扫视海面——突然,他的手指一颤,猛地放下望远镜,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又举起望远镜确认一次,这次连脖子都梗直了:“……这不可能吧?”
真奈美看得直皱眉,不耐烦地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望远镜,拉鲁挑眉站在她身后,高大身影笼罩着她。
她眯起眼睛对准焦距,下一秒,她的表情微妙地凝固了——那是什么?人鱼?或者说是海的精灵?
那抹白色的身影正安静地漂浮在海浪之上,珍珠般的长发浸透水光,衬得那双蓝如晴空的眼眸更加深邃。
更奇怪的是……它竟然对着她眨了眨眼,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逗弄他们一样。
“……不可思议。”她喃喃,把望远镜递给拉鲁,表情复杂地看向夏油杰。
拉鲁接过望远镜,懒洋洋地举到眼前。他的眉毛高高扬起,眼神瞬间古怪起来。过了几秒,他放下望远镜,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低头看向夏油杰。
“小杰,你老实说——你该不会是对这只人鱼一见钟情了吧?”
夏油杰嘴角一抽,表情立刻变得义正言辞起来:“胡说什么!我是为了利久!”
米格尔猛地回过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海面结结巴巴道。
“等、等一下!刚才那人鱼是不是……是在冲我们招手?”
夏油杰回头望向大海,阳光洒落在泛着微光的海面上。在那个朦胧的轮廓里,他似乎看到了一抹浅笑,和半截没入水中的银白色尾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