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外，五条悟晃悠到了餐厅的沙发边，一个后仰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两条长腿很自然地搭在了茶几上。
拉鲁和真奈美默默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吱声。
半晌，五条悟突然开口：“喂，你们。”
两人同时僵了一下。
“未来的老子和杰——”
他的声音忽然少了刚才的跳脱，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关系怎么样？”
真奈美的手指微微蜷缩，下意识看向了拉鲁。
拉鲁沉默几秒，最终只是笑了笑，说：“你还是亲自问他吧。”
五条悟闻言，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秒，忽然笑了。
“啊……这么麻烦的事情，算了。”他懒洋洋的声音含糊不清，“反正老子迟早会知道的。”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在五条悟苍蓝的瞳孔中跳动。
他仰躺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不羁地架在雕花茶几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空气里弥漫着奇楠香的气息，混着窗外隐约传来的诵经声。
‘稍稍有些无聊啊。’
这样想着，他终于注意到了盘星教外的动静。于是迅速起身，走向窗边往外看去。
窗外，十几位穿着统一白色长袍的信徒正双手合十，缓步绕着一座莲花造型的喷泉行走。他们手中捧着烫金封面的典籍，嘴唇开合间念念有词。
\"这些人在干嘛？\"五条悟的呼吸在玻璃上留下一小片白雾。
真奈美小步挪到他身后三米处，解释道：\"是来听夏油大人传教的......\"
\"哈？\"
五条悟猛地转身，露出的蓝眼睛瞪得像铜铃。
\"真的假的？\"
五条悟听到真奈美的回答有些惊讶了。
五条悟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这里到底是哪儿？\"
拉鲁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看着信徒们整齐的动作。
\"盘星教总部。\"
\"盘星...教？\"
五条悟歪着头重复，白色短发随着动作晃了晃。在他的记忆里，咒术界可没有这号组织。
（注：这是还没有经历过星浆体事件的五条悟。）
落地窗外，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正踮着脚往喷泉里投硬币。阳光照在她虔诚的脸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五条悟的六眼清晰看见她身上缠绕着淡淡的诅咒气息。
\"杰创建的？\"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
真奈美偷偷瞄了一眼他绷紧的侧脸：\"是的...夏油大人是现任教主...\"
\"太厉害了！杰居然弄了个教会！这些信徒不会是被咒灵操纵了吧？\"
五条悟正好看到拉鲁抽搐的嘴角，立即凑上前去。
\"呐呐，传教的时候杰会戴那个高筒帽子吗？就是电视剧里那种——\"
厨房门被拉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夏油杰端着餐盘走出来，黑色袈裟的袖口沾了一点面粉。
他挑了挑眉：\"你们在聊什么？\"
\"杰！\"
五条悟立刻放弃折磨拉鲁，唰的一下出现在夏油杰面前。
\"老子都不知道你当上教主了！\"他的手指兴奋地指着窗外，\"那些都是你的信徒吗？你也太——\"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阳光透过纱帘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夏油杰修长的手指托着餐盘。
\"先过来把早饭吃了。\"
夏油杰无奈地摇头，看着五条悟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餐厅踱步。
黑色袈裟的袖口滑落，露出手上沾染的面粉。
五条悟闻言立刻蹦跶过来，一个利落的转身落座。
椅腿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仰起脸时故意眨巴着那双过分澄澈的蓝眼睛，活像只等待投喂的白色大猫。
夏油杰嘴角微微抽动。这个装乖的表情他太熟悉了——每次闯祸后都是这副模样。
\"悟？\"他刻意拖长尾音。
\"嗯？\"
五条悟正俯身研究三明治的横截面，鼻尖几乎贴着面包片。
\"是不是忘了什么？\"夏油杰的食指轻轻敲击桌面。
五条悟茫然抬头时，腮帮子还无意识地鼓起一块，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让夏油杰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高专时期那些普通的早晨。
\"吃饭前要洗手。\"
夏油杰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藏青色的面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单薄肩胛骨的轮廓。
\"你比老子妈妈还要唠叨！\"
被拽着往洗手间走的五条悟大声抗议，双腿却不自觉地跟着移动。
夏油杰冷着脸松手：\"那你别吃了。\"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十秒钟后，湿漉漉的手掌\"啪\"地拍在夏油杰背上。
五条悟笑嘻嘻的像阵风似的卷回餐桌，抢过餐盘的动作快出残影。
水珠顺着他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手腕，滴在新鲜出炉的水果三明治旁。
\"这是老子的！\"
五条悟示威般张大嘴，对着三明治就是一口。过于饱满的奶油从三明治中溢出，随着咀嚼的动作蹭到他的嘴边。
看着他小孩子气的行为，夏油杰叹了口气。
这份水果三明治清新可口，两片柔软的白面包中间夹着层层新鲜水果。香甜的草莓切片、滑顺的猕猴桃圈以及金黄芒果块交相辉映，配以轻盈的奶油增添一丝绵密口感。
每一口都充满了水果的自然甘甜与面包的淡淡麦香，简单却令人满足。
\"好吃吗？\"夏油杰不自觉地放轻声音。
\"马马虎虎啦~\"
五条悟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右手却诚实地又抓了一块。
他歪头打量夏油杰手边的黑咖啡，突然伸长手臂偷喝了一口，立刻皱成一团。
\"苦死了！杰的口味还是这么糟糕！\"
\"那你倒是别喝啊。\"
夏油杰叹了口气，将甜牛奶推近了些。
玻璃杯底在木桌上划出细微的声响，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轨迹留下蜿蜒的水痕。
五条悟一把抓过杯子仰头猛灌，喉结剧烈滚动，嘴角溢出的奶渍顺着下巴滑落。
夏油杰面前的盘子里，两片吐司孤零零地躺着，边缘已经有些发硬。
五条悟的睫毛颤动几下，指尖偷偷勾住盘子边缘，一点一点往自己这边拖。木盘与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
夏油杰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以为是自己准备的早餐不够他吃，于是默许了这个掠夺行为。
他看着少年把干巴巴的吐司撕成小块泡进牛奶里，像小学生似的用勺子捞着吃，腮帮子一鼓一鼓。
\"喏。\"
忽然推回来的盘子里躺着半块色彩鲜艳的三明治，奶油正从切面缓缓溢出。
五条悟别过脸啃着自己那份，白色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神。
\"杰就是吃太少了，才会这么瘦\"
五条悟突然伸手把咖啡杯抢走，在夏油杰反应过来前\"哗啦\"全倒进盆栽里。
\"天天喝这种东西，会早秃的哦？\"
棕褐色的液体渗进泥土，滴水观音宽大的叶片无辜地抖了抖。
夏油杰想说什么，却被塞了满嘴甜腻的三明治。
对面的人笑得狡黠，蓝眼睛映着晨光，亮得让他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