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诅咒的气息,夏油杰和真奈美追踪到了青森县周围的一片森林旁。
青森的雪松林本该充满声音——冬季的鸟鸣、雪狐的窸窣,甚至山风的呼啸。但夏油杰踏入深处时,一切声音都被吞噬了。
真奈美在外围停下脚步,眉头紧蹙:“夏油大人,这里的感觉……与其说是咒灵作祟,不如说——”
“人为养殖的圈场。”夏油杰笑了笑,眼睫在苍白的面容上投下冷峻的阴影,“失踪案的时间太过规律了,每月满月一次,每次只杀一个人……这不是咒灵的作风,而是‘饲养员’的谨慎。”
夏油杰按住了想要和他一起进去的真奈美。
“真奈美就在外面吧,进去以后应该就没有信号了。我们的金主大人要是联系不上我们可是会很着急的。”
夏油杰踩在松针铺就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轻盈。他的指尖轻轻拨开垂落的寒枝,那些枯枝在他的触碰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这片森林的低语。
随着他的前行,一股奇特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是咒力残秽的味道,像一条粘稠的丝带,若有若无地蜿蜒着,引领着他向森林深处走去。这股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压抑,是这片森林深处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油杰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这股气息而停下,他继续向前走着。然而,脚下偶尔会传来一种奇怪的触感,那是某种半干涸液体的粘腻感。他低头看去,却只看到满地腐烂的落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从进入这片森林以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奇怪感觉,让夏油杰心生警惕,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森林里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他低喃着,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
——没有鸟鸣,没有虫声,甚至连踩断枯枝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这种寂静不正常,像是整片森林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生机。
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不是新鲜的、铁锈般的血气,而是闷腐数日的陈血气息——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呵……”夏油杰轻声嗤笑,“这可不是咒灵啊,是人做的。”
他抬手撩开一片灌木,诅咒师的临时据点终于映入眼帘——一座被树木半掩的破败神社,周围的土壤呈现出异常的暗红色,像是血液长久渗透后的结果。没有活人的呼吸,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的痕迹,只有一种诡谲的“干净”,仿佛所有的受害者都是自愿走进来,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
“……太刻意了。”夏油杰眯起眼。
就在这一瞬间。
“叮——”
空气中传来一声细微的金属颤音,他脚步一顿,随即侧身避开——一道漆黑的咒力斩击从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划过,树木无声断裂。
“躲得挺快嘛,不愧是特级诅咒师吗?。”
低沉沙哑的男声带着讥讽响起。
夏油杰微笑回头,阴影中走出一个高瘦的男人——夜川宗介,黑发束在脑后,嘴角挂着病态的笑意。
“啊啦,居然是针对我的陷阱?”夏油杰歪头,笑容越发柔和,眼底却凝着寒意,“真是荣幸呢。”
“毕竟……能被我选中的猎物,可是很难得的。”
夜川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下一秒,他猛地张开双臂。
漆黑的咒纹如蛇般从地面迅速蔓延,化作一张巨大的平衡天秤图案,将夏油杰和夜川笼罩其中。
夏油杰迅速的召唤出几只咒灵,围绕在自己身边。他的袖中突然探出一条粗长似虫却又婴儿面孔的咒灵,随后从它嘴里吐出了游云——那对三截棍的特级咒具稳稳落在他掌心。
“‘等价天秤’——战斗强制绑定,双方必须遵守‘平衡条件’,否则术式自动反噬。”夜川的嗓音低沉而狂热,“而这次的‘条件’是——双方禁止使用术式。”
话音刚落,天秤纹路猛然闪烁,夏油杰清晰地感应到体内的术式被某种规则压抑,无法外放——刚刚召唤出的咒灵都被迫收回了,但并不影响他体内的咒灵库存。
“……呵,术式公开吗?”夏油杰忽然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夜川眯眼。
“我只是在想……”夏油杰抬起手,将游云握在掌心,摆出战斗的姿势。
“依靠着术式公开才能锁住我的术式,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擅长体术的人。”夏油杰转动游云,笑容讥诮,“该不会……还有别的帮手吧?”
仿佛在响应他的话般,森林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肌肉压缩的闷响。
——三个身影缓步走出。
其中一人体型如熊,裸露的上身满是刀疤,双手缠满了绷带还带着拳钉,显然是拳术高手。
另一人矮小精悍,但四肢如同钢筋般结实,双臂缠绕着沉重的锁链,目光凶戾如野兽,。
最后一人则是个光头巨汉,拖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地面在轻微震颤。
“真是肌肉脑扎堆啊……” 夏油杰叹息着摇了摇头,“所以,我得罪过你们吗?”
夜川冷笑:“你得罪的是‘更上面的人’……”
他话未说完,夏油杰已经动了——游云划破空气,笔直砸向他的面门!
“杀了他!”夜川怒吼。
三个肌肉诅咒师同时冲出!锁链男甩动铁链砸向夏油杰的头颅,拳钉诅咒师猛地一记直拳轰向胸口,斧头男则从侧面劈砍而来——完全是封锁所有躲避角度的合围战术!
然而,夏油杰……甚至连躲都没躲。
咚!啪!轰!
三声巨响之后——
“……啊?”
拳钉诅咒师瞳孔骤缩,他的拳头被夏油杰单手捏住,宛如被铁钳夹住般动弹不得!
“就这点力气……也配来杀我?”夏油杰猛地发力——喀嚓!
拳钉诅咒师的手骨直接被捏碎!
同时,游云一甩,锁链男整个人被抛飞出去,撞断三棵树才停下!斧头男的斧头劈到一半,夏油杰已经侧身闪过,回手一记肘击——“嘭!”男人的下巴粉碎性骨折,当场昏死!
“垃圾。”夏油杰甩了甩手,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夜川宗介身上,“所以,幕后是谁指使你来的?”
“开什么玩笑!夜川宗介怒吼,“明明大家都是诅咒师,凭什么你就能建立诅咒师团体,还不被高专的术师追杀?!而我们不过是杀了几个人,就被他们通缉追杀,我们反击杀掉了一个咒术师,就要被判死刑。这不公平!夏油杰你杀的咒术师也不少吧!”
“公平?”夏油杰嗤笑,“你们这种三流诅咒师,连杀人都要用‘饲养法’,也配跟我谈公平?”
与此同时——东京某公寓
“五条悟现在……实力只剩下‘五岁小孩’的水平。”
羂索轻抿一口茶,嘴角的笑意加深。
坐在对面的两个特级咒灵——花御和漏壶沉默不语,只有后者眼中的火焰隐隐跳动。
“所以?”漏壶声音嘶哑,“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会上这种当吧?”
“呵呵……”羂索轻笑,“特级咒灵的胆子这么小吗?消息落后到这种程度,甚至连一个实力只剩五成的五条悟都不敢挑战?”
漏壶的火山喷发纹路瞬间炽亮:“你这个人类……!”
花御抬手拦住了他。
“人类在激怒你,漏壶。”
它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吐出的话语并非人类的语言,但诡异的让人能明白它的意思。
“但他说的……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哼!”漏壶怒极反笑,“如果你敢欺骗我们……等事情结束,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羂索微微一笑,眼底却划过一丝轻蔑。
‘愚蠢的咒灵……等我得到夏油杰的肉体,你们全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怎么会呢?”他温和地说道,“我们可是同盟。”
漏壶冷冷盯着他,不耐烦的问着;“少废话,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