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洛峋因意外穿越来到提瓦特,与寄宿在长刀“露铭”中的时间执政伊斯塔露结识,一起在提瓦特生活了十二年,而后荧出现在璃月,在答应未来为洛峋返回原本世界提供帮助后,和他们居住在一个小院中。
洛峋在一次委托任务中,意外接触到了关于时间的卷轴,在获得卷轴后,伊斯塔露竟从中吸取力量,从露铭中幻化而出,具有了身体。
接着他们遇见了胡桃,胡桃察觉到了洛峋能够复活的能力,并邀请他到来“边界”,洛峋在此猜测他不能融入地脉,并能够复活的原因,胡桃则因为推测出洛峋不存在“过去”而险些被不明力量抹除,幸好被伊斯塔露用“俺寻思之力”救下。
出去之后,他们遇见了赶来的钟离,钟离没有认出伊斯塔露,几人交谈一会后各自分开,洛峋和伊斯塔露来到闹市,钱包竟不小心被她拿走,于是发生了以下剧情……)
——————————————————————
洛峋和伊斯塔露在闹市中你追我赶,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伊斯塔露进入人群如游鱼入水,毫无阻滞地穿行其间,洛峋只能堪堪躲避人流,看着他的钱包越来越扁。
“老板给我来份……来两份这个!”
“老板,打包打包,我一会儿来取!”
“老板,五十串烤串,加急加急!”
伊斯塔露的欢笑声在人群中漾开,又迅速被喧闹声掩盖,在奔跑的闲暇,她还转身看了看洛峋,笑着晃了晃钱袋子,继续朝下一个店铺跑去。
洛峋:“我刚攒的摩拉啊——”
他们的身影在街道中来来回回穿梭了几遍,等洛峋追上伊斯塔露时,她已经找到了一个空的石桌,在上面摆满了吃的。
“你,你……”洛峋气喘吁吁,咽了咽口水,“你怎么跑这么快……?”
伊斯塔露仰着下巴:“我厉害呗。”
洛峋瞪了她一眼,也没再多纠结,屁股往石椅那一坐,朝伊斯塔露招了招手:“钱包,拿来。”
伊斯塔露一边吃着烤串,一边将钱包丢过去,洛峋掂量着这轻盈的质感,心中一阵恍惚——饭量这么大,以后能不能养得起啊?
“你在想什么呢?”伟大的时间执政察觉到了莫名的不敬,决定在进餐的闲暇对眷属发出质问。
“我在想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时间执政了?”眷属冒死谏言,希望时间执政能恢复些逼格。
至少不要吃东西吃了满嘴油,还不知道拿纸擦一擦。
“这是时间执政退休后的样子。”伊斯塔露心安理得地接过洛峋递来的纸巾,“神的退休生活不都是这样吗?你看小摩……现在该叫他们钟离和温迪,你看他们退休之后不也是逛街遛鸟听书喝酒吗?”
“他们没退休啊。”
伊斯塔露一愣:“啊,是吗?”
“钟离是假死,明面上退出神位,准确来说应该叫放权,温迪那更简单了,只是被掏了一下,人还好好的呢。”
洛峋撸串皱了皱眉:“不过他们倒也和退休没啥区别了?”
以后是不是要考虑让伊斯塔露和他们保持点距离,免得把她教坏了……
“说起来,这次会面钟离没有认出我呢。”
“是啊,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确实为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洛峋抿了一口椰奶,“在钟离面前,我感觉编出什么谎言都会被看穿。”
“别想这么多,你把桌上这些吃了,我再去别处逛一逛。”
洛峋诧异:“你还没逛够?”
“那当然……”伊斯塔露离开座位,走入人群,回头看向洛峋,轻咳两声,模仿小说中看到的语气说道,“本座刚踏入人间不久,自然要多见见这人间风光。”
“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不用,你记得把桌上的东西吃完,别浪费了。”
洛峋轻笑一声,咬了口烤吃虎鱼:“说得像是你请我吃的一样,去吧,我吃完来找你。”
伊斯塔露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他:“待会你找得到我吗?”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联系,就算你掉海里了我也能把你捞出来。”
“我才不会掉海里!”
伊斯塔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末了又补了一句:“要是你没找到我,我就先回这里等你哦。”
“知道了,我吃完就来找你。”
在洛峋的再三保证下,伊斯塔露这才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汇入人群。
看着伊斯塔露消失在视野中,又确认自己能感知到她的位置后,洛峋才缓缓收回视线,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声——
长大了啊,都已经能自己逛街了。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烤串,就着椰奶慢慢吃下去,他的眼神略显空洞,部分注意力一直在关注着伊斯塔露的位置,就她这涉世未深的样子,怕是被拐了都要笑着跟人贩子握手,说这买卖真划得来。
明月随风而动,人流汹涌如潮,时至后半夜,璃月闹市的喧嚣也丝毫没有减弱半分,洛峋吃完最后一块兽肉薄荷卷后,拍着肚皮长舒口气:“这可比狼肉刺身好吃多了……”
刚穿越来时的经历已经成为抹不去的回忆,亲手修葺的小屋,和狼群的纠缠,和岩盔王的搏斗,以及在那处神秘遗迹中与伊斯塔露的相遇。
他之前也原路返回去看过,但记忆中的遗迹出口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山顶,仿佛整个遗迹都被直接搬走了似的,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说起来伊斯塔露现在到哪了?
洛峋收敛起发散的思绪,很快找到了伊斯塔露的位置——赌石铺。
“卧槽!”
洛峋瞬间起身,一溜烟就朝着小广场跑去。
小广场灯火熙攘,灯笼高挂于栏杆高处和各个店铺之前,人们揣着手,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洛峋一路跑来此处,在这灯火阑珊之地,却没有看见伊斯塔露的身影。
“不是吧,真被人拐了?!”洛峋心中一时焦急起来,感应到的位置就在小广场,可为什么见不到人?
难道说天理发觉了伊斯塔露的存在,还是深渊一直在觊觎着她?
就当洛峋准备直接高喊出伊斯塔露的名字时,一只白嫩的小手,从水池中伸了出来。
“洛峋……我在这呢……”
洛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走向水池,看见两手扒在水池边缘,胸口以下都没在水中的伊斯塔露。
“你干嘛呢?”洛峋有些木然地问道。
伊斯塔露缩了缩脖子:“我我,我不小心掉进来了。”
“当时我路过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人开出了好石头,我看得入神,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那你上来呀。”
“蹬不上劲儿,”伊斯塔露手脚并用地演示一番,示意她没有说谎,“这水池里太滑了。”
洛峋表示认栽,抓着伊斯塔露的后衣领,一把给她提溜了起来,放在地上。
伊斯塔露全身上下都被水给泡了一遍,衣服紧贴着身子,一拧就是一股水,灰白色的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呜……衣服都湿了。”伊斯塔露声音委屈。
“先用水元素把你身上洗一遍,最后用微量火元素烘干衣服就行了。”
洛峋对元素力的使用经验比伊斯塔露丰富很多,他以前闲来没事还专门让自己泡在水元素大盆里,在里面反复转动以达成人肉洗衣机的功效,最后用火元素一烘干,就能直接出门了。
伊斯塔露照着洛峋说的做,很快就得到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笑容也重新挂在她脸上。
她原地转了几个圈,在身上左右看了看:“真的诶,变干净了!”
“还好没多少人看见,不然丢脸可丢大了……”
“不是没多少人看见,是根本没人看见。”
伊斯塔露看着洛峋有些严肃的神情,愣了愣神:“什么意思?”
“我问你,如果我落水里了,你会有什么反应?”
伊斯塔露挠挠头,伸出一根手指:“围观。”
紧接着又伸出第二根:“嘲笑。”
洛峋嘴角抽了抽,虽然她的回答很欠打,但这不是现在的重点。
“你看,像你这样的人,都会反应过来要去凑凑热闹,看看情况,难道其他人就想不到了吗?”
伊斯塔露似懂非懂地反应过来,刚才落水之后,确实没有一个人朝这边瞟一眼。
“你能想明白吗,就如同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在主动与别人交谈时,短暂地在他们身边闪烁几下。”
“等到与他们的交谈结束,他们的目光不再聚集在你身上时,你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没有人会提起你,没有人会记得你,直到你下一次闪烁,他们才会重新拾起关于你的记忆。”
洛峋将之前的一切联系起来,钟离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伊斯塔露,为什么伊斯塔露在闹市中穿行时周围人都在无意地避开她,为什么她落水之后没有一个人前来询问或者提供帮助。
他想到了穿越来之前,无意间看到的一个知识点——时间确实存在,但无法被直接观测。
如果不是伊斯塔露主动与别人打招呼,或许整个世界的人都无法观察到她,或者说把她当成了一个无形的存在。
伊斯塔露恍然回忆起洛峋过去几次下山的经历:“就像你以前那样,将近十年过去,周围人都没发现你一点没变过?”
“不,我的情况比你微弱,他们只是没有察觉到我十二年间没有任何改变,但是能和我打招呼,能意识到我的存在。”
洛峋又举了一个例子:“你看之前我追你的时候,我不就被拦下来过吗。”
伊斯塔露指了指自己:“那这么说,我就像是小说里不断出现又不断退场的龙套喽?”
“不知道,或许吧……”洛峋索性原地坐在水池边,笑着对她说道,“但在一部小说里是龙套,不代表在别的小说里就不是主角哦。”
“嘿嘿,我要是当主角,指定贼聪明。”
伊斯塔露压着裙摆,坐到洛峋身边,从她眼中看不见任何担忧。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不害怕孤独吗?”
“不会呀,不是还有你在吗?”
闹市灯火渐渐摇曳成飘浮在空中的光点,人群川流不息,化作往来穿梭的线条,耳边嘈杂的人声凝聚升华成无意义的噪点,就算一切喧嚣都失去了意义,就算一粒尘埃都不愿在自己身上停留,也会有一个人愿意坐在自己身边,陪自己共享这份孤独。
伊斯塔露就这样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眸,看着洛峋。
洛峋也在看着她,看着她因灯光而变得更加柔和的脸庞,而后移开视线,嘴角忍不住牵出一个微笑。
他笑着看向水池中的荷叶,看向远处的山峦,看向空中的明月,最终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眸,还是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心里话:
“你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