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听他说疯话,这下可不依他了。
她连忙扯过自己的衣袖,慌慌张地爬到阿豆的背上,一溜烟回家了。
她心跳如鼓,就连要炖鱼时都心不在焉。
捉上来的是两条鲜鲫鱼,孟驰坚将鱼开膛破肚,斩去鳍放在清水下冲洗,一边瞥她一眼。
“不是第一回捉鱼了吧?”
阿绵在路上摘了四朵木棉花,此时将以前晒的蘑菇仔细洗净,“嗯。”
“别让人看到就行。”孟驰坚也不甚在意,从前在战场上什么没吃过呢?天有灾祸,非人力能左右。
然而小娘子今日心事重重,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在河边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接着将自己的遭遇一一告知孟驰坚。
“痴傻?我们村里没有,早年间有过,后来掉在水塘里淹死了。”孟驰坚皱了皱眉头,“我还是与村里人,还有里正说一下,免得不知是从哪来的山匪。”
“好,你说完就回来,”阿绵握了握拳头,“今晚吃木棉花奶汤鲫鱼。”
孟驰坚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回来捏了一下阿绵的脸蛋,这才离开了。
家里如今是不总让阿绵做饭的,因着她的饭也是跟孩童过家家一般,大多是做些稀奇古怪,旁人根本听也没听说过的菜。食材都是她自己弄的,大家也就只当她是做着玩的,不过是废些柴火罢了。
有时做得太难吃,孟婧孟母都不吃,也就孟驰坚面色如常的吃光。
但是一旦阿绵要尝试,其他人也不去说酸话,只是心里嘀咕一句,这木棉花也能做菜?
阿绵将木棉花去掉梗和杂质,只摘下花瓣洗完,用小刀切成小块。
接下来将葱切丝、姜切段,蘑菇切成片,这才将锅烧得热热的,倒入菜油,将两条鱼放在铁锅中煎了起来。
两面鱼皮煎得表面微微焦黄,这才倒入了沸水,又将佐菜一一放进锅中,熬得一锅奶白的汤。彻底煮开后,才下入木棉花瓣。
一时间花香,鱼香,鲜美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绵,看来这次做得好!我闻着都馋了!”
晚食难得的丰盛,孟驰坚果然也快快回了,在饭桌上一边装饭一边说事情的后续。
“村里人都去看了,那人毕竟年轻,没什么大事。晕过去后就被抬到村里黄郎中家,等好了再报去官府,看怎么说。”
阿绵说:“他看上去不像山匪,文文弱弱的,也不知从前是做什么活着的。”
“确实古怪。不过我看到他的手掌,似乎指节间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子,或许是师爷或者书生。”
“我看他疯疯癫癫的。”
孟驰坚笑了下,然而一尝到鱼汤,他顿时也怔住了。这汤滋味极其鲜甜,鱼肉嫩滑,甚至连多日积攒的燥热和烦闷都一扫而光。
他又喝了几口,更觉得胃口大开。
阿绵也挑着鱼刺,吃得眉眼弯弯。
咚咚咚。
此时大门却被敲响了。
“哎呀,你们在吃晚饭啊,怪不得这么香。”来人却是那位古怪的男子,他头上缠着几圈纱布,“黄大夫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是一路奔波,饿得虚脱了。我让他告诉我你家在哪,也好来答谢我的救命恩人。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袁桦。”
袁桦一边死死盯着桌上的鱼汤,一边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