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给他打了一碗。
没收钱。
毕竟红枣和桶都是他家出的,虽然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孟驰坚喝完,把她脚上绑的麻绳解开,等她们全卖完,才扛着水桶和杂物们回家了。
就这么卖了两天,梨子全卖光了,阿绵也就没再做了。
一开始大家是尝个稀奇,二来是也有人尝试想要卖饮子,渐渐的大家也不买了。
晚上阿绵就忙着数铜钱。
孟驰坚不许她在床上数,洗过澡后也不许数,他觉得铜板比较脏,因此还用泉水洗过一遍。
“钱怎么会脏呢。”陆阿绵小声反抗了几句,只得抱着一袋子铜钱兴奋的在柴房数。
“五十六……五十七……”
阿绵屏住呼吸,越数越激动,“六十九……七十!”
两天竟赚了七十文,加上之前藏的铜板,如今的阿绵身价已达百文呢!
这让她吃晚饭和洗澡的时候心情都特别好,就连孟驰坚依旧坚持要她在家中(这一次强调了不得携带家中物品离开)继续禁足三天都笑眯眯的应了。
实则是孟驰坚发现她去卖梨汤,搬运水桶的过程中又把肩上的伤口弄裂开了。
等隔日吃早食时,阿绵正呼噜呼噜吃着玉米粥,孟驰坚拿出个物件放在她面前。
“这一个是九连环,将它们全都解出来即可。”
原是他在外空闲时打的小玩意,走乡完回来就想带给阿绵玩,谁知她一直折腾,如今拿出来只当给她被关在家里解闷。
这东西是稀奇的,尤其是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过正经玩具的阿绵来说。
孟驰坚又道:“你表妹送了帖子到我铺子里,她本月月中要在镇上酒楼办喜宴,你要不要去?”
“去!”阿绵馋酒席很久了。
上午她喂了鸡食,五钱如今算是挺了过来,与它的兄弟姐妹们一块儿长大了一圈。
在家关了几日,阿绵吃饱喝足,干完杂活就玩九连环,如今已能解开三个。
阿豆如今反倒比她忙些,时不时的要跟着孟驰坚进城运货。
一晃便到了月中。
这一日阿绵换了此前买的新衣新裙,身上虽无首饰,却也清新大方。一旁的孟驰坚则穿一身洗净立整的短衫,将绑腿打好,这两人虽都不富贵,却有让人一望即生起愿意结交的好感来。
这两人收拾一番,阿绵骑在阿豆身上玩九连环,孟驰坚便牵着驴子进城了。
眼下这时节,大家都是在自己家里办喜宴,富贵人家也多请人在府上操办,因而陆微微的婚礼在酒楼里办,这在镇上还是头一份呢。
到了城里有新鲜景看,陆阿绵也不玩玩具了,也挤在人堆里凑热闹。
“嚯!真是好大的手笔呢!”
酒楼门口挂着喜庆的灯笼,张家族亲和陆家村的人都来了,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
此时坐在软轿里的陆微微,头上盖着一块红布,指甲却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如愿以偿嫁进张家,本以为是一处福地。
她依旧记得在梦中,见到阿绵被打扮成俏丽的新娘,走进轿子时内心的艳羡。
然而就在不久前,才知道张家给的聘礼极少,连乡下人的四礼都比不过!
她的婆婆还抓着她的手一番哭诉,“我们家供儿念书考学,十分不易,还望多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