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曹光皱起了眉头:“你搞什么鬼呢?”
“我曹光会在乎你这点小钱?”
“光爷?”
差佬彻底懵了,
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妙,
接下来怕是要掉进万丈深渊了,
真想拔腿就跑,
可他不敢。
“坐下。”
曹光让手下都出去了,
连原本给他捏肩的邱月青也走了,
办公室里就他们俩,
差佬吓得魂不附体:“光爷,您别逗我了。”
他都快急哭了:“我就是个小警管,教管而已,能帮光爷什么忙?”
显然,
他是个聪明人,
曹光这一举动立刻让他想到了不好的事。
“你脑子还挺灵光。”
曹光笑了笑,
其实没有真正的傻子,
大家只是权衡利弊罢了,
“光爷我确实有点小事需要你帮忙。”
教管越想越害怕,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光爷,饶命,我只想退休。”
曹光拿起账本翻了翻,
“伙计,别紧张,光爷我办事向来有规矩。”
“你说,你欠公司五十万,利息八厘,一周得还多少?”
港府规定放贷利息不能超过六厘,
超过这个数就违法了,
但做财务公司的哪有不越界的?
对曹光来说,
这根本不算什么,
他完全没放在眼里,
有钱,
有律师,
大不了上法庭嘛。
差佬愣住了,
心里犯嘀咕,
光爷怎么会关心这种小事?
他小心翼翼地说:“五千?”
“你这是怎么回事?”
曹光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现在当差佬的门槛这么低了吗?识字就行?”
教管怯生生地回答:“以前能读报就行了。”
“光哥,那到底得多少?”
曹光笑了笑:“二万八呗。”
“什么?这么贵?”
教管愣住了:“这么高?”
“光哥,您别逗我了。”
“你个蠢货。”
曹光摇摇头:“你知道什么是复利吗?”
看着这小子呆呆的样子,曹光叹了口气:“幸好你是教管,要是让你去抓人,犯人都能让你给放跑了。”
“复利就是利滚利嘛。”
“你真是个笨蛋。”
曹光瞥了一眼账本:“要是这期你还不清利息,下期就等着卖房子吧。”
“不要!不要!”
教管哀求道:“光哥,我好不容易才买的房,卖了可就买不起了。”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曹光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一个还在职的差佬,竟然欠了财务公司的钱不还。”
“我问你,要是香江正府知道了这事,你会怎么样?”
教管迟疑了一下:“会被革职吗?”
“真是个榆木脑袋。”
曹光开始教训他:“你当年是不是分配到黄竹坑的?”
不说还好,曹光心想这家伙倒是找了个好欺负的债主,傻愣愣的容易摆平。
“这么浅显的问题还用问?那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瞧着这家伙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曹光才慢悠悠地说:“笨蛋,听我跟你说。”
“就是没福利、退休金,也没长期补贴了!”
“你知道在街上要饭是什么滋味吗?”
在香江,是没有养老金这一说的,不过按规矩,正常退休的人首先能拿到丰厚的退休金,然后每个月还能领长期补贴。
虽然这比不上在职时的工资,但加上退休金,公职人员退休后也能过得挺滋润。
这是香江正府为了应对五十年代的一些乱象,推出的高薪养廉正策,不得不说,效果还真挺不错的。
不过香江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各种乱七八糟的事都有,尤其是差佬这行,压力大,神经紧绷,很多人要么酗酒要么赌博,欠债就成了家常便饭,就像眼前这个教管一样,没事就爱赌两把,结果债越欠越多!
教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挤不出来,要是对面是别人,他或许还能想想别的招儿,可这是曹光在问话,他连别的念头都不敢有,毕竟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曹光问:“那我就问问你,想不想安安稳稳地退休?”
“我觉得你再熬个五年,就能享清福了。”
“这么轻松。”
教管低着头:“光哥,您有什么吩咐?”
他已经认栽了,对方的势力太大,自己还是别当这块绊脚石了。
曹光说:“我发现这世界上最管用的就是聪明人。”
教管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哎呀,光哥,你这话挺有深意。”
曹光嘿嘿一笑:“我说的是实话。
我听说警校又要招生了?”
教管愣了一下:“什么?警校又要招生了?”
曹光眯缝着眼:“对,这事挺重要的。
我呢,想找几个靠得住的年轻人。”
教管有点懵:“找年轻人?你是说从警校里挑人?”
曹光点点头:“对,我需要可靠的人手,明白我的意思吧?”
教管赶紧点头:“明白,明白。
您要是需要资料,我手上有学员的档案,回头给您复制一份。”
曹光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就好。
你办事我放心。”
教管心里直犯嘀咕:“光哥,您真打算这么干?”
曹光咧嘴一笑:“怎么,怵了?”
教管急忙摇头:“不敢不敢,只是这事有点……”
曹光打断教管的话:“没事,我还有别的事要跟你唠唠。
我家几个亲戚的孩子也想当差佬,帮忙维护治安呢。”
教管一听,吓了一跳:“什么?这事可棘手。”
曹光挥了挥手:“没事,你就按规矩来。
能进的咱就让进,该刷下去的就别心软。”
教管咽了咽口水:“光哥,这可是警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曹光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但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教管苦着脸:“机会?什么机会?”
曹光盯着他:“你怎么就不懂呢?谁能管住警队,谁就能管住整个香江。
我现在手里有地下势力,下一步自然得把这块大蛋糕也拿下。”
教管惊讶得张大了嘴:“这……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曹光慢悠悠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世道就这样。
你不争,别人就把你的位置给占了。”
教管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呀。”
曹光笑了:“怕什么?你又不是孤军奋战。
你儿子在大学成绩挺好的,我准备让他来我公司,月薪好几万呢。
这年头,年轻人能挣这么多可不容易。”
教管脸色煞白:“光哥,您这是……”
曹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
你是想让我照顾你儿子,还是想看他因为你的拒绝错过这个机会?你自己选吧。”
曹光又慢悠悠地说:“既然你上了我这条船,那就是一家人了。
哪有自家人互相拆台的?咱得齐心合力对付外人。”
教管艰难地站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光爷,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撤了。”
“去吧,你的账我先记着。”曹光喊来飞机嘱咐道:“暂时先别催债,给这位先生一个机会。”
“明白,光哥。”飞机拍了拍教管的肩膀,笑着说:“你运气挺好,不然早被泼油漆了。”
曹光看着教管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啐了一口:“现在的差佬真是不行,一代不如一代。
让这些人管事,早晚得出乱子。”
飞机是那种老派的道上人物,根本不把差佬放在眼里。
要是需要,他敢直接动手。
“光哥,听说要对付东洋那边?”飞机搓着手问。
“有想法?”曹光笑了,“你想帮忙?”
“光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飞机挠挠头,“小时候没人瞧得上我,总挨欺负。
所以我话才不多。”
曹光点点头:“你现在也是老大了,做事得沉稳点。
至于东洋那边,到时候再商量。”
樱花帼的人和咱们不是一路的,曹光对那边的计划和在香江的不一样。
他一开始就打算用暴力手段,从上到下狠狠收拾他们,让那些不良分子哭爹喊娘的。
“飞机,你办的事我挺满意。”曹光称赞道,“别小看自己,你手头那些活儿,做好了,价值千亿都不止。
以后全帼都得设办事处,那场面,可大了去了。”
飞机呆呆地看着曹光:“就这么点事,还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贺新一听这话,信心倍增:“光哥,你就放心吧,这事我肯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贺新在赌坛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被曹光摆布?绝对不可能!于是,他暗地里筹划了三步棋。
第一步,他把宝贝养女贺天儿叫了过来,“天儿,你也长大了,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了。”
贺天儿的脸颊瞬间羞红,声音细若蚊蚋:“爸爸,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大家族的孩子哪能做自己婚姻的主?所谓的自由恋爱,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第一代老祖宗们个个本事通天,那是开创家业的人。
可到了第二代,再想有这样的成就,难于上青天,能守住家业就不错了。
所以他们通常都得靠联姻来壮大势力,保住基业。
贺新心里也挺纠结的,感觉自己像是在搞正治联姻,但这一步又不得不走,至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于是他说:“天儿,我给你物色了个年轻有为的才俊,你也见过的。”
“是曹光吗?”
“嗯?”
贺天儿抬起头,先是一脸懵懂,接着满脸惊讶。
她的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怯生生地问:“爸爸,你们是不是……”
这几天家里为了那个年轻人闹得鸡犬不宁,她还跟着说过他的坏话呢。
“生意归生意。”贺新温柔地说,“爸最希望的就是你下半辈子能自己靠自己。”
贺天儿的眼眶湿润了,“爸,我只想一直陪着你。”
“真是个傻孩子。”贺新狠下心来,“爸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享几年福?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过得开心,知道吗?”
他坚信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古往今来,哪个大人物没经历过这一关?只要能挺过这个坎,让贺家重新掌权,这点牺牲根本算不了什么。
“去吧,会有人送你去的。”
“嗯?”
贺天儿低下头,心里有些失落。
她单纯但并不笨,也知道老爸最近日子不好过,于是低声答应道:“知道了,爸爸。”
贺新望着贺天儿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老爷。”
老高见贺天儿走了,才开口禀报:“摩罗柄、街市伟、肥仔坤还有报纸培这些人,已经被派到港九那边去了。”
贺新冷笑一声:“年轻人还玩起轮流坐庄的游戏来了。”
“笑话吧。”老高笑着说道,“我听说他们是去管理港九地区的赌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