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干笑了两声,
这事可得认真对待。
“那?请里面坐?”
“客人随意就好。”
蒋咏仪在一帮江湖大佬的陪同下进了会馆,
里面的布置活脱脱就是梁山好汉聚会的场景。
大家各自落了座,
报纸培这才开口:“听说蒋堂主来了,大家都很高兴。”
“高兴是应该的,毕竟咱都姓蒋嘛。”
蒋咏仪笑着回应:“光哥也很挂念各位。”
报纸培他们互相清了清嗓子,
马交冯才问:“不知蒋堂主这次来有何贵干?”
“要是能帮忙,我们一定尽力。”
蒋咏仪大方地说:“这儿还有些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呢。”
关于赌牌分割的事,这些人心里都有数,
之前在濠府的时候,高斯哒也稍微提了点,
所以她直截了当地说:“这次过来主要是两件事。”
“一件事是,这儿现在就一张赌牌,不够用!”
大家议论纷纷,
要搞新的赌牌?
说实话,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光,
但在这儿都得看贺新的脸色行事,
他要是不给饭吃,
你连口汤都别想喝!
蒋咏仪嘴角轻轻上扬,
那个社团现在日子不好过,
本地人口本来就少,
税收也几乎为零,
只能靠收点保护费、讨债以及干点那种小生意来维持生计,
要想真正发哒,还得等贺新两年后放开叠码,
到那时候才能赚得盆满钵满!
“没错,我们要搞赌牌。”
蒋咏仪当然清楚这些人的顾虑,
他们不就是怕南洪门把整片的业务都吞了嘛,
所以她间接提醒这些人,
南洪门现在已经是个庞然大物了,
做的事情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嘿仔桦想说话,
但一看在座的这些大佬,硬是把话给憋回去了。
大天二性格更犟一些,
毕竟他和龙城里的那位一样,
贺新真是个大家都夸的绅士,六十好几的人了,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出头。
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犀利得很,好像什么都能看透。
平时他总是不慌不忙的,可今天却皱着眉,脸上写满了担忧。
嘿仔桦不服气地嚷嚷:“贺先生,您别担心,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了他不成?”贺新叹了口气:“光爷的势力太大了,咱们还是低调点为好。”这时报纸培提出找其他人一起商量对策。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大多都震惊了,这阵仗可不小。
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光爷真打算吞并他们,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嘿仔桦问报纸培要不要告诉贺新,报纸培翻了个白眼:“你傻呀,这事能瞒得住?”
反正呢,大家都觉得这事挺棘手的。
贺新虽然经历过大风大浪,但面对这种情况,也显得有些没办法。
傅老楂在背后捣乱,拿赌牌的事给他施加压力。
贺新这辈子见过的高手多了去了,生死关头也经历过不少,可今天这事真让他觉得头疼。
“南洪门?”
贺新小声嘀咕:“真够胆大的。”
旁边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叫老高,是贺新的得力助手。
听到这话,老高说:“老爷,南洪门这次来势汹汹,明显就是冲着赌牌来的。”
贺新笑了笑:“那些羊人早就对我一个人掌控赌牌不满了。”
“南洪门找上门来,正合他们的心意。”
他有点不高兴:“大家都是道上的人,有什么不能关起门来好好谈的?非要找羊人的麻烦。”
老高慢慢开口:“老爷,怕是他们也知道您不会轻易让步,所以不想白费力气。”
老高不仅是贺新的助手,更是他的智囊,所以在贺新面前说话一点顾忌都没有:“我听说总督已经在召集各部门开会讨论这事了。”
“初步的想法是把您手里的赌牌分成三张,一张主牌两张副牌,权力都一样。”
会议还没结束,贺新这边就已经知道了内容,说他在奥门一手遮天,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羊人的心思复杂得很。”
贺新背着手走来走去:“开会归开会,最后能不能通过还得看立法的。”
高斯哒明年就要退休了,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他。
老高明白贺新的心思,就说:“老爷,这事好办。”
“历次开会都没通过过。”
“吵吵闹闹的,拖一阵子,等高斯哒退休,新总督上台后又得重新讨论。”
“几年内问题不大。”
“没这么简单。”
贺新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们是傻子?”
“这种事咱们能想到,他们也能想到,他们就是想要拿下赌牌。”
老高愣了一下:“老爷,那咱们什么都不做了?”
贺新笑了:“怎么可能?”
“你帮我出面请几个议员吃饭,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他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
“关键不在别处,关键是南洪门。”老高也觉得这事不对劲,
说出来真叫人不敢相信,
这些小樱花竟然能间接促成江湖的统一?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叫釜底抽薪。”
老高接着说:“南洪门统一可不符合当局的利益,很多人都不会乐意的。”
“嗯。”
贺新也在琢磨这事,
港府最拿手的就是搅局,南洪门要是定了江湖规矩,
那就是在打港府的脸,
以那些羊人的脾气,动动手指就该出手,
就算没法把南洪门彻底灭了,
也得让他们难受难受。
自己睡觉的地儿哪能容别人躺得舒舒服服?
南洪门看着是挺大,
但老话说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贺新压根就不信南洪门能一条心。
“摩罗柄、肥仔坤他们什么态度?”
老高连忙回答:“他们当然是跟老爷您一条心的。”
贺新笑了笑,“跟我一条心?吃我的饭,当然得听我的。”
“你跟他们说,想走我不拦着。”
老高满脸堆笑,“老爷,别人不清楚,但贺家的船又大又稳。”
“要是他们连船边都抓不稳,早晚得掉水里。”
“先这样吧,先把关系搭上。”
“什么都不做,外人还以为咱们是软柿子呢。”
有五成二多的人说,“贺新这是飘了。”
曹光跟老干部似的在办公室看报纸,听说下面的消息直摇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独断专行?”
“人得往前看。”
“他忘了当年是怎么被傅老赶出去的了吧。”
蒋咏仪说:“那边的社团应该还是会跟着他。”
“正常。”
“不到万不得已,谁觉得自己最牛。”
曹光轻描淡写地说:“两天内没回音,就让黄、锐金、巨木过去把那边的社团都摆平。”
“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南洪门是纸做的呢。”
这边九成的税收靠那边,所以奥门这边更多是在玩印章,真正说了算的是贺新,其次是那些帮忙的小社团。
虽然贺新还没放开叠码业务,但光是围绕那边上下游的生意——比如看场子、收债放贷这些,就让这些社团赚翻了。
所以那边有不少社团想过来分一杯羹,但毫无疑问都被本地势力给打回去了。
这就让本地社团有了错觉:有地利又有贺先生支持,对抗那边的社团完全没问题,哪怕南洪门已经占上风!
“你说这些人逗不逗?”
曹光突然笑了,“咏仪,他们还以为在玩扮家家呢。”
蒋咏仪嘴角上扬,轻轻一笑。
要是说现在这边采取的是老狐狸般的计谋,在暗地里布置一切,那奥门那边就完全是用钱来说话了。
只要你有钱,其他的事他们根本不在乎。
奥门几乎没有管方的规矩,只有一种原则,那就是钱最大。
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嘿社会猖獗的天堂。
“那边正在串通一气,我觉得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搞个四联公司来跟南洪门对着干。”
“这想法太单纯了。”
曹光不屑地评论道,“要是他们乐意,搞个九联公司都没问题。”
“对了,金融部的司马祥他们已经在中环公司开始工作了。”
曹光对旁边的人说:“你们先忙起来,看看哪些业务能打包上市,赶紧行动起来。”
蒋咏仪撅着嘴,觉得自己就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
她眼珠子一转,问:“那两个跟着你的人呢?”
木修罗是曹光身边的人,德川由贵也经常跟着曹光,这让蒋咏仪有点嫉妒。
曹光放下手里的报纸说:“她们带着人回樱花了。”
“什么?”蒋咏仪惊讶地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光哥,动作这么快吗?”
“舍不得我呀?”曹光打趣道。
蒋咏仪小声地说:“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当初曹光建立南洪门时就说要打进樱花,但大家当时都没太在意,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在九区捞钱的机会数不胜数,去樱花那种地方冒险,总觉得不划算。
不得不说,这就是长期待在舒适区养成的惯性思维。
曹光就是想快点把这事解决了,这样既能整顿内部,又能弥补他多年的遗憾。
“谁要是敢捣乱,我就让他好看。”
蒋咏仪的脸色变得严肃,话里透着浓浓的杀气,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平时她很少这么认真,这让曹光忍不住想靠近她。
“哎呀。”蒋咏仪脸微微一红,连忙拍开他的手,“我还得去公司呢。”
“那我先走了。”
曹光的心里其实也燃起了火,他咳了一声说:“快来灭火,笨蛋,做秘书的要机灵点。”
他现在手头一堆事,还新找了个秘书。
周惠敏这行当的新人,业务不熟,跟了曹光后,娱乐圈对她来说就只是个消遣,于是就被拉来当秘书了。
在那小隔间里,周惠敏一脸不乐意地站了起来。
给光哥当秘书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事小事都得管,难怪之前那月青刚来时都快累趴下了。
谁能料到秘书的活儿这么繁重呢?
这边光爷正忙着处理棘手事,那边九江街的14K老兄弟们也在开会。
大鼻登、陈清桦这些老一辈,还有立章、胡须勇、桦喜、嘿白无常这些新一代的头头脑脑都到场了。
“阿公,报纸上那帮人到底想搞什么名堂?”桦喜忍不住抱怨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们其实是在议论14K分支的问题。
报纸上那帮人磨磨蹭蹭的,真让人不爽。
嘿无常刚恢复了点精神,说话还带点虚,“阿伟说他们不乐意改帮派名儿。”
阿伟就是市场伟,和大姐喜成了家,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大家都称他们是**的神雕侠侣。
“改不改是他们说了算的吗?”立章冷笑道,“出来混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吗?”有人认真地说,“谁愿意改帮派名?”
“关键是有没有那个胆儿!”几个人都叹了口气,谁有这份胆量呢?
大家都觉得,有光爷在,该低调就低调,该收敛就收敛,好好混日子得了。
这几个人聊着天,还不时瞅瞅大鼻登他们,这事还得看登爷他们的意思,毕竟当年14K的分支是他们传下来的。
“桦哥,你怎么看?”陈清桦慢悠悠地问道,“时代变了,咱也得跟着变。”
“既然上了这条道儿,就得抓紧扶手,不然掉下去可就惨了。”
“嗯。”
大鼻登接着说:“这是最后的警告了,以后就不管了。”
“要是咱够讲义气,他们还死脑筋,那就别怪我们了。”
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阿公和顶爷说得在理。”
“听说蒋堂主已经让飞全、老东就、盲忠他们去宾库挑人了。”
“没动用原来14K的任何人。”
“要是大家不醒悟,到时候光爷发起火来,谁也受不了。”
胡须勇冷冷地说:“我实话实说,光爷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南洪门以前想争赌牌,看在老交情上还请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