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多伤啊，老夫认得出来，这些全是新伤。”
“这伤口呈现月牙状，乃是青龙偃月刀留下的，伤口还不轻呢！”
“是啊，末将认得这道伤乃是鞭子抽打所致，鞭子上还有倒刺……”
一帮文臣武将，纷纷围住夜凌霄，指认起了伤口。
夜凌霄淡漠地望了他们一眼，挺直腰杆，扬起下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袱，拎起抖了抖，一堆武器“哐当哐当”落在了地上：
鞭子，匕首，短刀……
同时，他还从怀里摸出了一叠信，太监很有眼色，匆匆拿了，递给夜瑾。
夜瑾打开信，一封又一封，同时眸子不断瞟着武器，待翻完最后一封信后，脸色也暗沉似水。
他觑着夜君临，上前几步，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
声音之响亮，足以震彻寰宇！
而接下来的话，足以让夜君临怀疑人生：
“孽障，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他虽不成器，可也是朕的骨肉，是你的亲弟弟。
你怎可三番两次的动手，要置他于死地，啊？”
说着，抬脚大力踹向夜君临。
“咚！”
夜君临瞬间倒地，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
“父皇，父皇！”他嗷嗷叫唤着，脸上很快全是血污。
夜瑾剜了他一眼，抬手扬起手上的信，封封指认信件雪花般落他身旁，他速速拿起，扫瞄，脸色很快惨白，人也颤抖不断：
“父皇，求父皇开恩啊。
儿臣之所以那么做，是儿臣害怕啊。
儿臣虽贵为太子，可处处不如六弟，儿臣这才一时糊涂，求父皇开恩！”
夜君临泪眼朦胧，速速匍匐至夜瑾面前，祈求道。
“哼！”
夜瑾别过脸去，懒的理他。
夜君临无奈，速速爬至夜凌霄脚下，抓了他的手，双目通红道：
“六弟，是大哥错了，大哥给你赔罪可好？
大哥向你保证，日后再也不那样了。”
“哼！”
夜凌霄同样地冷哼一声，再度拱手望着夜瑾：
“父皇，儿臣还要弹劾太子！”
夜瑾一凛，一股熊熊烈焰在心中蒸腾，他剜了眼夜君临，便凄厉道：
“你说——”
“是。”夜凌霄应了声，朱唇轻启：
“儿臣六年前突患热症，病发之时呈疯癫状，不知父皇可有记忆？”
“有。”
“嘶，是有这么回事！”一大臣低声道。
“好像当时病的不轻，吃什么药都不见好？”一大臣议论道。
“别说了，听后续吧？”又一大臣道。
……
夜瑾抖了抖耳朵，斜眼看着夜凌霄：
“确有这么回事，朕记得似乎是你打败西炎的第二年，当时你病的厉害，朕有意磨练太子的军事才能，便将兵权给了太子。
你提此事，是何意？”
夜凌霄面若寒霜地望了眼夜瑾，便弹劾道：
“父皇，儿臣之所以患了重病，并非偶然得的，而是太子安排人做的。
父皇不知，大哥的心思有多歹毒，他竟然给儿臣下了致命的火龙之毒。
史书记载，中此毒者，自中毒之日起，便目力昏聩，头痛欲裂，精神力无法集中。
同时毒素流灌全身，如服用春药症状，若六年之内寻不到冰凰体魄的女子交合解毒，中毒之人将浑身溃烂而死，尸骨全无。”
轰！
夜瑾瞪圆了双眼，觑了夜君临一眼，眸子转向了钦天监监正：
“王监正，朕记得你们钦天监除过寻龙走穴，勘察风水外，也懂得疑难杂症的医治之理。
劳烦你替六皇子诊治一番，看六皇子所说，是否属实。”
“是。”
叫王佐的监正，年龄六旬左右，须发皆白，手持拂尘。
他徐徐走向夜凌霄，夜凌霄麻利地将胳膊伸至面前，卷起袖子，王佐便把起了脉。
片刻时间，王佐眼珠子转了转，便向夜瑾拱手道：
“启禀陛下，六皇子体内确残留着火龙之毒。瞧着脉搏迹象，当初中毒匪浅！”
“行了，朕知道了！”
夜瑾淡淡道了声，便徐徐朝着夜君临行去！
夜君临此刻红衣沾满血泪，身子抖动个不停，夜瑾一把掐住其下巴，便捏出了两个大窝在面上：
“朕原本以为你虽资质平庸，但心思纯良，若有忠臣良将辅佐。
虽无法让大夏大步前进，却也不至于国力倒退！
如今看来，是朕眼瞎，没识别出你看似敦厚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般龌龊的心思！
是朕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做出此等天怨人怒的事情来，来人，笔墨伺候！”
夜君临闻言，身子越发抖动地厉害了，他当然知道他爹说的‘笔墨伺候’是何意，于是连滚带爬至夜瑾面前，嚎啕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愿意给六弟赔罪。”
说着，他抹了把眼泪，匍匐到夜凌霄面前，“咚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抓住夜凌霄的裙摆，便哭泣道：
“六弟，都是大哥猪油蒙了心，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情。
大哥愿意给六弟请最好的太医，调理好六弟身上的疾痛。
还愿意把从云州弄来的钱粮，悉数还给你，不，大哥我再加一倍，全部给六弟您。
还请六弟放过我，让父皇别废掉我的太子之位，可好？”
夜凌霄痛快地唇角上扬，不过对于他这个心如蛇蝎的大哥，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
若是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下次自己怕是就没有这么幸运的，活下来了。
“那是大哥和父皇的事，大哥还是求父皇吧？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我相信父皇一定会给个公正的裁决！”
说着，看着夜瑾：
“是吧？父皇？”
夜瑾此刻一个头两个大，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宠爱的如珍似宝的太子，私下竟是这般模样。
反倒是曾经漠视轻视浑不在意的儿子，和之前的刻板印象大相径庭。
说实话，此刻的他头昏脑涨，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实在难以抉择。
恰在此时，皇后梨花带雨的来到身边，在其身旁跪了下去：
“陛下，都是臣妾教子无方，臣妾甘愿代替太子受罚，还请陛下别废掉太子！”
夜瑾一怔，要废太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