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走了,午饭你自己解决啊。对了,你下班后,记得去接一下小崽子,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男人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西装,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他走上前来,从背后抱住了打扫卫生的钱晓丽,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钱晓丽只觉得一股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直想作呕,却又硬生生忍住,语气不咸不淡道:
“知道了,自己路上慢点,少喝点酒。”
说完便继续低头打扫,不再多看男人一眼。男人还以为钱晓丽会再骂他两句,闻言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可接着他就挠起了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婆,你再给我点粮票吧,这出门在外的,身上没点粮票可不行啊。”
男人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钱晓丽抬起头,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中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但她还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两百斤粮票,深吸口气道:
“我警告你,这两百斤粮票花完,你这个月就别想再从我这拿走一斤!”
“还是我老婆厉害呀!行行行,你就放心吧,我这次一定省着花!”
男人一看两百斤粮票,眼睛都直了,忙笑嘻嘻地一把将粮票抽走,边往口袋里塞,边说道:
“老婆,我朋友有个门路,说是能赚大钱!我上次看到你往保险柜里塞了3000斤粮票进去,能不能……”
“不能!”
钱晓丽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愤怒,就看她再次深吸口气,继续道:
“那些粮票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专门给娃娃存着的!你要是敢动,我就跟你没完!”
她咬紧牙关,眼眶有些发红,却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道:
“哎呀,老婆,我哪会打那主意啊?我就是征询一下你的意见,你不同意,我肯定是不会动的嘛,你就放心吧。”
他说完,便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嘴里还哼着小调,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钱晓丽站在原地,手中的抹布被她捏得滴出水来,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仿佛在无声地计时着什么。
钱晓丽看了眼,拿出许久没用的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选了一首轻柔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悦耳动听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钱晓丽在音乐声中,收拾这狼藉的家,处于爆发边缘的情绪,也随之缓缓平复。
“快快快……”
钱晓丽加快了速度,很快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她知道今天中午有个小坏蛋要过来,还特地跑回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性感的蕾丝睡衣,轻轻抚摸着,那若隐若现的细腻布料,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娇羞的笑意。
“叮咚!”
就在钱晓丽换上蕾丝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时,门铃响了。就看她的娇躯,微微一颤,看了眼梳妆镜中自己微红的脸蛋,强压嘴角,努力压制住心中的雀跃与悸动,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好,丽姐……”
门开了,可门口站着的却不是她预料中的小坏蛋,而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少妇。小少妇莫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一头长发披在肩头,看起来温婉动人,可眼神中却透着焦急和不安。
“沈佳惠?怎么是你?”
钱晓丽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因为来女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邻居沈佳惠,可沈佳惠却目露吃惊地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脸蛋微红着说道:
“丽姐,你……你这是刚起床吗?”
“呃……这个……我正准备午睡呢,你就来了。佳慧,你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钱晓丽闻言,心头一跳,脸上却强装镇定,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邀请沈佳惠进屋,毕竟一会小坏蛋就要来了,她现在只想快点把沈佳惠应付走,可沈佳惠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忽然开口说道:
“丽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这里说……不太方便。”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和急切,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定要进屋详谈。钱晓丽见状,微微皱眉,她本想拒绝,但看到沈佳惠那张憔悴的脸,又想到平日里,没少让她帮忙,去接自己的娃,就还是叹了口气,边侧身让开,边做请状道:
“哦,既然是这样,佳慧你就进来说吧。”
沈佳惠走进屋内,就老老实实坐在了沙发上,而钱晓丽先是回了躺卧室,披上了一件外衣,这才缓缓走到客厅,坐在沈佳惠旁边,拍着她的手背,笑问道:
“佳慧怎么了,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我……我……”
沈佳惠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像是在纠结该如何开口,可半天却没说出句完整话。钱晓丽见状,内心焦急无比,可面对沈佳惠,却也只能耐下心来,轻声说道:
“佳慧,你别着急,慢慢说,姐听着呢。”
“丽姐,我老公他……他好像在外面有人了……”
沈佳惠声音颤抖,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钱晓丽闻言,心头一震,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试探道:
“佳慧,你先别着急,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我发现他的衣服,总有很浓的香水味,兜里的打火机还印着月华城的标志……”
沈佳惠抬起头,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钱晓丽的手臂上。钱晓丽闻言,心中猛地一沉,月华城那是啥地方,正正经经的风月场所,安置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她还是开口安慰道:
“佳慧,你先别急,这种事情也不能单凭一个打火机,就下定论,会不会是……是他在外面捡的?”
“不可能的!我问他,他也说是顺同事的打火机,可……可我才不信!就算打火机是别人的,可他身上的香水味,那么浓,那么刺鼻,根本就不是我身上的香水味……”
沈佳惠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家里的存粮罐,最近里面的粮票少了好多好多,现在就剩一百多斤粮票了。那可是我们说好了要存着,以后用来养孩子用的……他都拿去花的一干二净了。”
“混蛋!他怎么能这样!”
钱晓丽闻言,眼中满是愤慨,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无能丈夫,成天到晚正事不干,舔个脸就知道找自己一个女人拿粮票。沈佳惠听了钱晓丽的话,情绪更加激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凄然道:
“我问他,他说借给朋友了,我问他借条,他却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还发了火,说我信不过他。丽姐,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