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苏健辉被一阵“咣咣咣”的敲击声吵醒。
“起来学习!”
一名盖帽站在单间外,语气不耐烦地喊道:“进了局子里还能睡得这么香,你也算开天辟地第一人!”
“嘿嘿!”
苏健辉讪笑一声,跳下床洗漱。
随后,盖帽将他领到一间“学习室”,吩咐他在这里等着,便独自转身离去。
苏健辉待了片刻,门外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猛然打开,先前那名盖帽押着数名“学员”,走进了“学习室”。
他抬头一看,“嚯~”
“学员”里面,赫然有他的熟人——贾张氏!
“老虔婆!”
他大喊一声,竟是在贾张氏注意到他之前,主动挥手打起招呼,“你也在啊!”
“谁!?”
贾张氏抬起头循声望去,“苏...小畜生?”
她想不起苏健辉的名字,只好喊了一声小畜生代替。
“喊什么喊!”
盖帽瞪起眼,指着苏健辉喝斥道:“老实点!”
警告完苏健辉,他又转头看向贾张氏,声音更加严厉的警告道:“你!说话注意点儿!这里不是菜市场,由不得你在这里骂街!”
“我...”
贾张氏张嘴,刚准备反驳几句,又立刻闭上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呦吼!”
苏健辉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惊讶,“想不到,贾张氏也有怕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贾张氏。
只见此时的贾张氏,与先前在四合院中容光焕发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面容消瘦憔悴,就连身上的衣物也变得污迹斑斑。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裤子上赫然印着几个清晰的脚印。
“这是没少挨收拾啊!”
苏健辉心中感叹。
想想也是,以贾张氏的性格,进来之后如果不挨几顿收拾,那反倒成了怪事。
不一会儿,人齐了。
苏健辉等人在盖帽的统一安排下,开始学习“反帝、反封建”的相关知识。
枯燥的学习生活,在第四天时突然发生了变故。
这天,课程刚进行了十几分钟,学习室的大门竟猛的被人撞开,白玲神色匆忙地跑进学习室,径直冲向苏健辉。
“你跟我来!”
她不由分说地拉起苏健辉,向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一间审讯室。
当苏健辉踏入审讯室的那一刻,他才惊讶地发现,室内竟然还有两位他没见过的陌生人。
“去那里坐下。”
一名陌生人指着审讯室里的椅子说道。
苏健辉点头,随即走到那把椅子前坐下。
这时,另一位陌生人从口袋中掏出纸笔,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随后缓缓抬起头,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盯着苏健辉,开口说道:“苏健辉同志 ,接下来,我要向你询问几个问题,请你务必如实回答。”
“好!”
苏健辉再次点头。
见他表现得十分配合,那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首先,请如实告诉我,你和娄家是什么关系?”
娄家!?
听到那人的问题,苏健辉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心中震惊不已,“三天!这才三天时间,他们离开的事就被发现了!”
“如此看来,娄家肯定是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他心中思绪万千,表面上却依旧装的风轻云淡,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和他们家之间,并没有特殊关系。”
“哦?”
那人闻言,写字的动作顿时停住。他皱紧眉头,诧异地看向苏健辉,“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苏健辉信誓旦旦的保证。
“是么?”
那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意有所指地说道:“苏同志,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苏健辉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认!
那人见状,立刻用冰冷的语气问道:“娄晓娥是怎么回事?你和她之间,都发生过什么?请你如实交代。”
娄晓娥?
苏健辉立刻转头看向白玲,见白玲脸色惨白,心中便明白发生了什么——白玲把他卖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
即便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于事无补!
“娄晓娥啊?”
苏健辉稳了下心神,随后苦笑着说道:“我之前和她接触过一段时间。本来,我们俩是打算结婚的。可是——”
“唉!”
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才接着说道:“谁成想,娄半城回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他嫌我家里穷,说我配不上他闺女,硬逼着晓娥跟我分手。”
“你们也知道——”
他耸耸肩,加重语气,“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更是个工程师!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嘛!”
“他看不上我的家庭?”
“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呸!”
苏健辉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万恶的资本家,狗眼看人低!”
苏健辉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屋内三人的意料,一时间,那两个陌生人面面相觑,皆是沉默不语。而白玲,她看向苏健辉的眼神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带上了一丝愧疚与同情。
片刻之后,那名陌生的盖帽再次开口,“同志,娄晓娥的事情,我们暂且放到一边。我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您请说。”
苏健辉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努力做出一副强壮镇定的样子。
“是这样的!”
那名盖帽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在你与娄晓娥接触的过程中,有没有曾听她提起过,她们家准备南迁?”
“什么?”
“南迁?”
苏健辉猛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问道,“你是说她们已经走了?我的晓娥也走了?”
他连连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仿佛无法接受这一突如其来的事实。
他这番生动的表演,真可谓情真意切,直击人心,瞬间让白玲感动得热泪盈眶,泪水不自觉地滑落脸颊。
那两名陌生的盖帽见状,急忙起身安抚道:“同志,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这能慢么?”
苏健辉面上看着悲伤,心里却是已经乐开了花,“我再慢点儿,你们该怀疑我了!”
“同志——”
那两名盖帽见安抚不奏效,急忙上前按住苏健辉的肩膀,强行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你们不能这样!”
苏健辉开始大吼大叫,“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晓娥!”
“这——”
两名盖帽彻底没了主意。
这时,白玲突然提议道:“先把他带回单间,让他冷静一下吧!”
两名盖帽闻言对视一眼,无奈地点头同意,“也只能这样了!”
送走苏健辉,白玲和那两名盖帽再次返回审讯室。
“白玲同志,你怎么看?”
其中一人向白玲问道。
“我觉得,他应该和娄家的出走没有关系。毕竟,娄半城不待见他,这是我亲眼所见。而且,娄家出走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到局里学习了。”
白玲想了想,答道:“我认为,他与娄家出走的事情应当没有关联。”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另一名盖帽问道。
“基于两点原因。”
白玲信誓旦旦地表示,“第一,娄半城不待见他,这是我亲眼所见。”
“第二,娄家出走之时,他已经被我带进局里进行学习。”
“因此,无论是从时间,还是他和娄家的关系来分析,他都很难与娄家出走产生直接联系。”
白玲分析的头头是道,因此,两名盖帽一时间也没察觉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