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还残留着幻珠爆裂时的灼热感。他盯着掌心那道数据流留下的蓝色荧光，像在看一个不稳定的程序终端。\"所以我们现在是卡在系统保护机制的bug里了？\"他第三次重复这句话，声音在空旷的世界边缘产生诡异的回声。
苏红绫的裙摆扫过地面那些由0和1组成的碎屑，幻魔宗圣女的脸色比月光还苍白。\"比bug更糟。\"她抬起手腕，那串本命幻珠正在播放着与现实世界新闻频道完全一致的画面，\"我们可能站在某个指针指向的地址上——不属于任何已知内存区块的地址。\"
wi-Fi信号强度在越过第七座骨碑时达到峰值。林渊盯着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的\"是否切换至管理员模式\"对话框，程序员的本能让他立刻调出十六进制编辑器。代码瀑布在视网膜上流淌，他突然按住苏红绫正要触碰屏障的手。
\"等等。\"他的声音发紧，\"这个透明屏障的校验码...是地球的经纬度坐标。\"
苏红绫的幻珠突然投射出星空图景，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对着屏障外某颗蓝点。当新闻播报声与林渊记忆中某个加班夜的背景音完全重合时，两人同时僵住了。
\"欢迎来到沙盒的边界。\"冷月仙子的声音从他们脚下的数据流里浮上来，\"或者说——楚门世界的摄影棚。\"
血煞老祖的印记在林渊识海里剧烈震颤。管理员对话框的确认按钮在闪烁，像颗等待引爆的炸弹。\"老祖在通过血煞功追踪这个异常节点。\"林渊快速滑动着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日志，\"上次全面扫描已经让他察觉到了数据污染...\"
苏红绫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与林渊系统界面完全一致的进度条。\"连接我的幻术核心。\"她将幻珠按在屏障上，珠串立刻开始播放两人从初见到现在的所有关键帧，\"用双线程验证绕过权限检测。\"
当林渊的手指穿过她发间接入神经接口时，幻珠突然显示404错误。星空图景剧烈抖动，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服务器机架——其中三台正标记着\"测试用例A-117\"。
\"所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灵气枯竭？\"林渊对着突然出现在屏障外的监控摄像头冷笑。管理员模式的确认界面正在倒计时，而苏红绫的幻珠已经切换到某段实验室监控——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围着的，赫然是浸泡在营养液中的他们。
冷月仙子的叹息化作数据流缠绕在两人腕间：\"每次系统重置，你们都会忘记自己是被观测的变量。\"她指向新闻画面里正在报道的\"脑机接口突破性进展\"，\"而他们，才是真正的管理员。\"
倒计时还剩十秒时，林渊突然抓过苏红绫的手共同按下确认键。屏障外的星空像劣质VR般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浩瀚的、真实的宇宙。
\"警告：测试环境即将崩溃\"的红色弹窗占满视野时，林渊在最后0.1秒截取了苏红绫瞳孔里映出的星空坐标。当黑暗吞噬一切前，他听见现实世界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清脆声响。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抚上林渊的脸。苏红绫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这次...我们还会被重置吗？\"她的幻珠正在播放两人都不记得的、前九十九次轮回的碎片。
林渊盯着系统界面上新出现的\"记忆恢复进度：49%\"提示，突然笑了。他按着程序员键盘的触感在虚空里敲出ssh连接命令，登录界面上赫然是血煞老祖的Ip地址。
\"不如问问...\"他拽着苏红绫冲向正在崩塌的世界边缘，\"谁才是真正的测试用例？\"
星空在他们脚下裂开时，林渊看见最后一台标记着A-117的服务器轰然爆炸。飞溅的营养液在真空里凝成冰晶，像极了第四十三章那个陶土娃娃碎裂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