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沅甫和丁立在基地视察,听丁立给他讲解情况。
期间一台设备还出现了一点状况,气的丁立都想上去踹负责人一脚。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顾沅甫面前让他出洋相!
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顾沅甫回到苏恒的宿舍,发现她还在睡。
苏恒每次被折腾累了就要睡好久,这他不觉得意外。可是上午那台设备出了问题,报警铃的声音很大,苏恒对这声音最敏感,睡得再沉也会听到。
以她的性格,听到报警会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
她经常说自己可以去当消防员了,听到铃声冲的比谁都快。
顾沅甫俯下身叫着她的名字,她睫毛颤了颤却还是没醒。
午饭后他就要回去了,要是不叫她起来,等她醒来看到自己已经走了,一定会伤心。
他俯身捏着她的鼻子吻了上去。
苏恒梦见基地的一台二氧化碳注入车发生了泄漏,自己背着正压式呼吸器去抢修设备。
可是气罐里的空气所剩无几了,她听到了呼吸器的低压报警声,想赶紧撤离到安全地带去,可她就是动不了。
她大口的呼吸,密封的面罩里从正压变成了负压,得不到一点空气,肺里都快被抽成真空了。
“救命……”
这时,大量的空气涌入肺中,她突然惊醒了。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就见顾沅甫坐在床边回头看着她笑。
她惊魂未定,眼角沁出一点潮湿,向顾沅甫撒娇,“老公,我刚才梦见自己差点憋死,好可怕。”
“别怕,老公抱抱,乖。”
顾沅甫把苏恒抱起来,嘴角噙着笑,并没有告诉她真相。
苏恒好容易醒了,又要面对分别的痛苦。
午饭以后没多久,顾沅甫就要走了。
基地的领导们都来送行,丁立也要回办公基地,他就陪着顾沅甫一起回去。
丁立脸色有些差,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他转头看看顾沅甫,容光焕发的。
这小子体力可真好啊。
昨晚他就住在隔壁,顾沅甫那屋断断续续的声音直到快天亮,搞的他听了一晚上墙脚,根本没睡着。
其实顾沅甫已经非常注意了,奈何丁立啥都不好,就是耳朵好。啥都好,就是睡眠质量不好。
本来他以为顾沅甫不会跟他去视察了,没想到他操劳了一晚上,体力竟然比他还好。
人比人得死,不服不行啊!
要上车了,顾沅甫又转身对苏恒说道:“跟你说的那些话不要当耳旁风,答应了就要做到,好吗?”
“嗯。”苏恒点点头,顾沅甫刚才跟她说了一大堆,都是怎么注意身体,怎么对抗恶劣天气,要是累了就休息,没有人敢质疑她之类的话。
他想说一声乖,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这话当着这些基地领导的面说,苏恒可能会觉得没面子。
他就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即使这样,还是把在场的这些直男癌的老爷们甜的有点难受,齁嗓子眼儿。
顾沅甫上车走了。苏恒看着那车扬起一路尘土,心里就觉得也灰蒙蒙一片。
自从顾沅甫回京城了,苏恒觉得自己越发的精力不集中了。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想到顾沅甫,或者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的气味。
她有时候觉得他就在身边,那感觉特别真实。可伸手去抓,却并没有人。
她觉得自己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想他想的,都快要没有办法正常工作生活了。
苏恒在食堂坐着,手里拿着电解质水。顾沅甫走的时候说,不可以因为不好喝就不喝。
她听话照做,每天都喝。
卫宁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苏恒抬头竟对着他叫了句“老公”。
吓得卫宁赶紧说道:“嫂子!是我!你、你没事吧?”
苏恒这才看出对面的人是卫宁,她敲了敲脑袋,“对不起啊卫宁,我可能太想他了。”
卫宁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她恍恍惚惚的,便说道:“你这段时间工作强度太大了,这边天气又不好,忽冷忽热的,这样身体哪能受得了。”
“沅甫哥让我照顾你,你得让我完成任务。要不下午的培训课你别去上了,回去休息吧。我跟刘经理说一声。”
卫宁说着掏出手机要给刘经理打电话,苏恒赶忙阻拦,“别!下午那节电气程序的课挺重要的,之前好多员工说想听,我答应他们今天去讲了。”
“可是……”
“可是什么呀,我真没事!你看我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吗?”
“像。”
苏恒撇撇嘴,怪不得卫宁还找不着对象呢,真不会说话。
事实证明,卫宁的担心不无道理。下午苏恒讲课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讲错了好几个地方。
被下面的技师听出来了,不停地打断她的讲解。这让她的思路更混乱了,一节课磕磕绊绊,还没等讲完,她就累的快虚脱了。
曾宏宇也坐在台下,他知道苏恒不是这水平。但听到周围的员工议论她,说她水平那么差还不懂装懂的时候,他却一点也没帮她解释。
他就想看这朵高岭之花跌落泥潭,她满身泥泞的时候,谁也不会在乎她的时候,他就可以做她的救赎。
想到这里,曾宏宇嘴角勾了一下。
下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苏恒的脑袋越来越混乱。她的手紧紧抠在汇报台的边缘,脸色发白。
“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先到这里吧,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了,下次我会好好准备。”
有人说道:“还下次呢,讲的这么烂,再也不来听你的课了。”
“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我们自己的技师讲的明白。”
“海城分公司的首席技师就这水平啊!”
这时曾宏宇才慢慢站起来说道:“苏工身体不舒服,大家就不要为难她了。”
他走过去想要搀扶,此刻卫宁从门外进来挥开他的手,“我送她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曾工了。”
曾宏宇看着卫宁搀扶她走出了会议室,紧紧皱着眉,思索着苏恒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