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体验了一晚沈淼沄给铺的床,转天又去在北坞发展的翟青鱼家住了一晚,伊珝这才拎着大包小包赶回了冬训地。
重复的训练甚是枯燥,手机存放在教练那的伊珝几乎是与世隔绝。
当所有人认为她这次会缺考时,学期末,本应该在北坞冬训的伊珝,却是令人意外地赶回了学校,参加期末考试。
伊珝的考场一如既往是在第一考场,作为学校里的“明星人物”,当她在考试前半小时走进教室时,还引起了一阵小骚动,许多熟人纷纷放下手中正在进行的临时抱佛脚工作,来和伊珝打招呼。
伊珝本意不想如此,她特意回的很低调,只在考试时出现,考试后便立马撤离,不料还是抵不住同学们的热情。
唯一提前知晓她回来考试的是她曾经的幼儿园同学,现今的同桌——吴倩倩。
同在第一考场的她,迈过人群,穿越了重重困难,挤到了离伊珝最近的位置。
“伊珝,你知不知道,学校给你和楚学长专门单独开了面荣誉墙。”
这个真是涉及到伊珝的知识盲区了,被知识紧急填满的脑海中,根本回忆不起过来路上的展览窗里有哪面贴着自己。
“啊?我们俩吗?开在哪儿了?”
“超显眼的啊,等会儿考完你跟我走。”
“不用了,多尴尬啊,还有专门去看的必要吗?”
认为上荣誉榜这事尴尬的,恐怕只有伊珝一个人。作为校史悠长、名人辈出的名校,能上机关学校荣誉墙的,皆为龙中龙、凤中凤,在毕业前就上榜的人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未来可期的大人物。
对学校这种不吭一声就让她出尽风头的行事风格,伊珝不但不喜悦,甚至有些迟来的社死。
在伊珝的强烈抗议下,吴倩倩也不好再坚持。毕竟,这荣誉墙就设置在学校大门口这么显眼的位置,她心想伊珝只要再往返走两趟,肯定能够注意到它的存在。
事实却不如想象般发展,吴倩倩不知道的是,心头藏着事的伊珝压根无心观察周遭的环境,两眼不闻窗外事,心思全集中在脚下的水泥路上了。
以往总是提前交卷离场的人,在答完题后,老老实实坐到了最后。
期末考试完是美妙的寒假,所有人都收拾着包要赶回家,在学校待满两天的伊珝心不在焉地隐匿在欢快的人群中,向校门口走去。
“看啊,是楚钊铭诶,他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他在等人吗?”
恍惚中,伊珝听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于是她抬头搜寻,不费吹灰之力,就看见了那个靠立在墙边等候的少年。
身高优越,顶着张俊脸的他,在小学部实在是太过吸睛。
宛若玉一般冷清,似剑一般锋利的气质诡异地融合在了他身上,有种游离世外的超然感。
在大家里边穿着秋季外套,外边搭自己羽绒服的热潮里,本分穿着宝蓝色厚重冬季校服的楚钊铭和伊珝竟在无沟通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
而他所靠的墙,正是吴倩倩所说的荣誉墙。
往往能挂五个人的一面墙上,被和平分割成了两半,遵循着男左女右原则,左半边挂着楚钊铭,右半边挂着伊珝。
不得不夸校方的考虑周到,给他俩充分预留了进步空间。与校徽对应的单人照下,两人现有的荣誉用小字密密麻麻地挤成一团,还留了许多空白地等着一个个往上添加。
而当事人之一的楚钊铭单手持着手机,随年龄增长越发锐利狭长的凤眼望着无响应的屏幕发呆。看得出,他还没倒完时差。
直到伊珝的一声“楚钊铭”喊醒了他,打破了隐形的隔离罩,才让他清醒过来。楚钊铭收回了支起的脚,朝她走来,第一件事就是帮她背包。
“没良心的,又乱喊,包还重的跟秤砣一样。今天怎么那么慢?消息也不回,我腿都站麻了。”
两人相携着向校外走去。伊珝摆出一副笑脸:“我又不知道你要来接我,今天试卷有些难嘛。手机考试前关机了,还没开机。”
没了负重的她一身轻,悠悠地走着,身边的楚钊铭却停下了脚步,轻声说了句:“骗子。”
“怎么了?”
没听清的伊珝靠近了些,楚钊铭不语,只是一味地打量着她。
“喂,快走啦。”伊珝不明所以催促着,伸手想拉他走。
很快,楚钊铭如明侦探似的下了论断:“伊小五,你有事瞒我。”
“瞎说什么呢,有证据吗?”
“最后一科考的是英语,伊女士能坐满一个多小时真是辛苦了。”
高出十几厘米的少年低头,凑近她的耳畔低语,讽刺的意味十足。
英语能力早达到母语者水平,却卡在小学英语上如此之久,楚钊铭能信她这个说法就有鬼了。
“你也没好哪去,还说我。”
“我?”
“要没事早约人打篮球去了,现在能来这儿接我?”
伊珝半仰着头,用手戳着他的肩,和他有来有往。被看穿的楚钊铭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扯平了,回去聊聊。”
“切。”
殊不知,有说有笑的两人成了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说是要聊聊,回到星耀之家后,换下臃肿校服的楚钊铭一句也没多问,自顾自地在后院干起了活——他要给星宝打个新狗窝,原先的那个已经住不下三岁的它了。
坐在木阶上的伊珝静静地抱着胖成卡车的星宝监工。
她发现,在极动和极静之间,楚钊铭可以没有任何过渡,许是极致热情在空中飞跃时挥霍完,闲时的娱乐只剩下无尽的沉寂。
静寂中,脚步声从客厅传来,怀中快睡着的狗狗立马兴奋起来,耳朵竖的老高,要挣脱伊珝。伊珝察觉了它的意图,双手用力将它死死按住。
“乖星宝,该吃饭咯,快来快来。”
“汪!”被主人阻拦的星宝委屈吠叫,远远地跟奶奶撒娇。
那头虞奶奶见呼唤不动星宝,则拎着装狗粮的袋子一步步走来。
伊珝连忙捂住星猪的眼睛,制止道:“奶奶!不能再喂它了,我回来才喂过,这才多久啊,再这样吃下去我要寄给养猪场了。”
虞奶奶记忆力不好且溺爱孩子,在这三年里数不清给星宝加餐多少顿了,文东刚和她说完喂过了,转头又能忘,生怕星宝饿着一顿。连星宝的宠物医生都建议给它减减肥了。
“哪儿胖了,咱星宝刚刚好,再瘦下去能看吗?”
虞奶奶可不觉得星宝胖,义正言辞反驳着。这一观点得到了星宝的支持:“嗷呜——”
“死狗,别嚎了。”
伊珝一把抓住星宝的嘴,给它物理闭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