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一句话落下，曹渊脸上的痛苦就深一分。
黑烟更加汹涌，曹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被强行撕裂，虚假的记忆与刻骨的仇恨被植入他的脑海。
“杀了他们。”
心灾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杀了这些入侵者——就从那个戴眼镜的开始。”
曹渊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他握住直刀的手青筋暴起，刀锋缓缓转向，对准了安卿鱼。
心灾心中狂喜。
成了！
果然，对付这种心智不稳定疯子，只要稍加催眠，就能让他反水。
至于为什么不控制那个浑身金光，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胖子？
心灾表示，他试过了，那家伙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件宝贝，他的催眠大计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但这个浑身冒着黑烟的男人就不一样了。
他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不知为何会被自身力量侵蚀，心智本就不稳，简直是最完美的傀儡！
“曹渊！”安卿鱼厉喝。
心灾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看着那个被黑焰彻底吞没的男人正痛苦地捂住头颅，指缝间渗出的不知是汗还是血。
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混乱与暴戾中艰难聚焦，他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被血红彻底吞噬，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
“杀了……杀了你……”
曹渊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直刀在手中剧烈震颤，刀身上的不祥黑气如同活物般蠕动。
安卿鱼眉头紧锁。
他算是队伍里最了解曹渊状态的人。
曹渊原本已经靠试炼塔锤炼过自己的精神，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不失控，每次战斗结束后也能把黑王强行压制，没想到竟会被心灾趁虚而入。
但他们也并非没有防备。
“胖胖！”安卿鱼低喝一声，眼神示意。
“明白！”
百里胖胖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朝【自在空间】中一抓，一件布满封印符文的束带出现在手中。
他加大对【瑶光】的精神力输送，金色流光在身后拖曳出绚烂的尾迹，直冲向失控的曹渊。
“曹贼！看这儿！！”
百里胖胖一边高喊，一边控制着禁物朝他攻击，吸引其注意力，“你看看这是什么，还记得你的贞操带吗？”
曹渊：……
曹渊血红的眼睛转动，锁定那道挑衅的金光。
不知是哪句话吸引了曹渊的目光，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紧追百里胖胖而去。
心灾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但随即，他唇角的弧度更加明显。
他耗费了将近三成精神力植入的记忆与心理暗示，又岂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也罢，反正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现在……”
心灾捂住自己左臂上的伤口，强忍痛意，目光扫过眼前剩下的三人。
“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拦住我？”
他的目光越过三人，落在远处静静漂浮的银色圆盘顶上，纪念正抱着胳膊站在那里，一副看戏的姿态，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见人……
心灾恨得牙痒痒，但还是强行压下心中怒火。
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这仇他记下了，来日必报！
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突破这片封锁。
他可是知道镜灾最近鬼鬼祟祟，在筹备离开人圈的事……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加入净土吧。”
心灾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们所求的一切，神明都能赐予。
力量、永生、知识……甚至让你们成为新的神谕使，统御这五千万生灵。”
开口的同时，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试图渗入三人的意识。
迦蓝充耳不闻。
她只是默默搭上弓箭，箭矢和不要钱一样，不断凝聚而成，朝着心灾射去。
断了一条手臂还一直哔哔个不停，看来还是太轻松了。
柚梨泷白歪了歪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才把手里【巫女的毒药】扔向他，
“可是我没什么想要的欸，就连净土里的游戏我也都玩腻了。”
心灾：“……？”
安卿鱼镜片后的眼眸平静无波，手中动作不停，“是么，那我想要你的命，并把这个人圈的彻底毁灭。”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怎么样，能实现吗？”
“不知死活！！”
心灾的怒火中烧，眼中几欲喷火。
这三个人简直油盐不进！
他下意识看向远处正被浑身冒着黑焰的曹渊追得上蹿下跳的百里胖胖。
肯定是这些人有问题，我的能力没有失效！
“就凭你们，杀不死我的。”
心灾冷笑，态度依旧嚣张“只要这日本人圈内还有一人对我心存恐惧，我就不死不灭——”
“是么……”
安卿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甚至很贴心地提醒道：“你要不要……低头看看我们在哪儿？或者自己感受一下？”
心灾一愣，心中顿感不妙。
他刚才一直专注于战斗，竟没有察觉到，不知何时起，他们交战的下方，那片原本高楼林立，热闹非凡的东京街区，此刻已空无一人。
十公里内，不，可能不止十公里……所有活人都被清空了！
他重生的倚仗，此刻像是被连根拔起的树，断绝了所有养分来源！
“你们……你们这群魔鬼，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旦神谕使全部死亡，雷兽便会降临，把这里彻底毁灭！你们不要命了吗？”心灾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干什么？当然是收你的来了。”
安卿鱼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身影便穿透云层，声音清朗。
紧接着，便见雷光激荡而出，
“剑荡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