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宣京之前,陈意浓也幻想着,自己那位继母哪怕对她不好,但也不是个恶毒狠辣的人。
但眼下这本书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陈意浓最后一点幻想。
姐妹俩沉默地坐着。
陈紫韵冷笑:“早该想到的,只要你人还没嫁过去,她们就不会死心。”
而且丁若琳敢做这样的事情,只怕陈志尚未必不知情。
就是因为这个,陈紫韵才觉得心寒,而且即使她们去报官也是闹不起来。
陈志尚认识一些人,再不济还有贾承平那边,陈志尚如果求到贾承平那边去,贾承平为了陈家不闹出丑闻影响婚事,肯定也会帮忙。
这里面牵扯的都是利益。
谢枕弦很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姐妹俩如今待在陈家,就像是孤立无援一般。
陈紫韵叫自己的贴身丫鬟点了个火盆进来。
那本书放在火焰上,陈紫韵有些犹豫。
“此事只有我们知晓,那边还估计乐着呢,你拿本一样的糊弄着那对母女,待我好好想想办法。”
陈意浓抓住陈紫韵的手。
“长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证据,把它封存起来之后再按照你说的去做。”
那本书还是被留了下来,因为有毒不能让人接触,陈紫韵把它放在了一个盒子里面,仔细收着。
陈意浓心情沉重地回去,约莫一年的时间,长姐就要出嫁,但她的婚期还早,在长姐出嫁之后,或许还要在这边待个一两年。
这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可能随时会出事,而且父亲不会庇佑她。
“你会陪着我直到婚约完成吗?”陈意浓眼中希冀地看了过去。
长姐要是离开之后,陈意浓实在害怕,如果没有谢枕弦,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谢枕弦看出陈意浓的害怕,他点了点头。
“如果实在撑不住,可以去顺兴王府,母亲是个和善的人,她会帮你的。”
谢枕弦现在是个鬼魂,哪怕恢复了那些武力,却没办法触碰到陈意浓,只能眼睁睁看着,给她一些提醒。
听到谢枕弦的话,陈意浓考虑了一下,冰冷的手才逐渐回温。
“也是,只有我一人,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陈意浓现在起码是有了办法。
她拿了一本一模一样的书,还特地让陈惜蕊看到。
陈惜蕊显然是知道什么,她离得远些,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三妹在那边做什么,好奇?”陈意浓举起书,陈惜蕊立马又后退一些。
“谁稀罕这些东西。”
她说完就跑了,看来是跟丁若琳报信去了。
陈意浓拿着书,这本来她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丁若琳居然在这方面下手。
陈紫韵在各个方面都看得严了一些,但凡出门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陈意浓出一点事情。
谢枕弦也去那边瞧一瞧,想看看那母女俩是不是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丁若琳和陈惜蕊欢喜得很。
“她还觉得那是陈紫韵给她的,绝对可信,肯定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陈紫韵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光是想想,丁若琳就觉得痛快。
这死丫头给她添了不少堵,还有这么一桩好婚事。
如果不是陈志尚,想必这边的事情也不会这么糟心。
陈志尚和贾承平的关系好,贾承平是早就定了陈紫韵做自己的儿媳妇。
想到这里,丁若琳心有不甘,还真是什么好处都给了这两个丫头,她这边一点都没有。
陈惜蕊现在心里高兴也不计较了。
“她们俩还傻呵呵不知道呢,刚刚陈意浓还跟我炫耀那本书,我根本不稀罕,就等着她赶紧死了,我好去王府那边。”
外头不知道多少人打着主意想嫁去王府,最后这件事,还是落在陈家,落在她身上。
陈紫韵出去的时间变少了,她要在家中待嫁,除了必要的,都是跟陈意浓待在一起。
越这样,陈意浓心里反倒愈发不安。
“长姐,我有些舍不得。”
她们重逢不到一年,结果现在陈紫韵要离开了。
陈紫韵看着送来的料子。
“还早着呢,眼见着明年开了春我才去,这些时日,我会打点好一切的。”
陈意浓心中还惦记着那本书。
“那件事有办法了吗?”
陈紫韵摇头:“我还没想好,眼下贾家那边也不行,贾彦和我说了一通,我们俩也没什么好办法,大理寺那边的人和贾家交好,但是是跟贾伯父交好。”
所以贾彦在那边也说不上话。
如今贾彦才入朝为官,根基不稳,只要涉及到家族声誉,贾承平肯定跟陈志尚一个处理办法。
谢枕弦坐在一边,他垂眸思索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眼下陈家和贾家这边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还剩下一个办法。
陈意浓似乎也是想到了,她看向谢枕弦,陡然变得清明起来。
“长姐,顺兴王府,还有王府那边。”
谢枕弦赞许点头:“不错,还有皇上,皇上心肠好,告到御前,他们也没办法。”
而且现在可是有证据的,哪怕没有,谢枕弦也可以根据自己的记忆提供给她们。
反正这一次,丁若琳母女俩是作不了乱了。
陈紫韵看向陈意浓,听着她继续说。
“如果去王府说了这件事,通过王府进宫禀明皇上,这样就好了。”
御前那边,她们狡辩不了。
陈紫韵听了觉得也行。
“你说的不错,我想个由头,让你跟王府见一面。”
需得不让陈家起疑心,不然要是被察觉了,她们这计划也进行不下去。
谢枕弦觉得要见到顺兴王府的人还是很容易的,只需要递个信就行。
两人商量好之后,就准备联系顺兴王府那边。
陈意浓写了个信,说要请谢枕弦出门一叙。
这信自然是经过了丁若琳和陈志尚的手,他们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是正常地见一面,这倒没什么。
丁若琳眼神鄙夷。
“到底是养在乡下的,没个分寸,无名无分,尽拉着世子。”
陈志尚瞪了她一眼。
“如果王府应了那就是不讨厌阿昭,你别忘了,这婚事如今还在阿昭身上,你身为母亲,实在是不该说这种话。”
丁若琳心里憋得慌,但她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就不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