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浓就喜欢玩这些东西,比起诗词歌赋那些有趣很多。
但眼前这个人毕竟是谢枕弦,陈意浓十分含蓄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欢喜却是藏不住的。
谢枕弦眼里也揉碎了一些温和的笑意,他看得出陈意浓是真的喜欢。
自第一眼看到陈意浓,谢枕弦就知道,她不适合宣京这种拘束的生活,合该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鹰。
宣京倒是有些束缚住眼前这个明媚的姑娘。
在这里,一言一行受人注视,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意浓不喜欢这些,谢枕弦也是一样,他们在不少方面都很相似。
“我带你熟悉熟悉这边吧。”说完之后谢枕弦顿了顿,“母亲要求的。”
陈意浓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后面已经是鬼魂的谢枕弦也看过去。
阳光照在那位妇人身上,妇人笑得和婉,还跟他们远远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好好玩。
后面的谢枕弦看到了那位妇人,他眼眶倏地红了。
“母亲……”
他说的小声,就这么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目光落在妇人身上。
陈意浓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跟旁边的谢枕弦说:“伯母好意,我想先亲自去谢一谢,我备了礼物。”
“也好。”谢枕弦不疑有他,带着陈意浓过去。
后面的谢枕弦看向陈意浓,“多谢。”
他好些年没见过父亲母亲了,如今见到,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陈意浓不是傻子,见谢枕弦情绪这么激动,已经把他上回说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让谢枕弦这样,一副见不到顺兴王和王妃的样子,肯定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陈意浓聪慧没有点破,只是拿着礼物,带着两个谢枕弦,去见了这位王妃。
王妃很喜欢她,一见了她就拉着她说话。
“好孩子,你才来宣京,可还习惯吗?”
她已经仔细打听过了,陈意浓和陈紫韵自幼失了母亲,如今那位继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是个好相处的。
王妃心里心疼,面上却没有把陈家的家事挑破让所有人都知道,叫他们议论陈家。
“我都习惯的,有长姐照料着一切都好。”陈意浓乖顺回答,谢枕弦坐在一边准备了一些新鲜瓜果。
还有一位谢枕弦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熟悉的面容。
说话间,谢鸣谦回来了。
看到谢鸣谦,谢枕弦更想哭了。
思念的情绪一出现就是挡不住的,他看着父母,只能捂住嘴,眼泪从指缝滑落,哭得不能自已。
陈意浓一直注意着那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她仔仔细细回答了两人的问话,在这边坐了坐,然后才跟着谢枕弦去了马球场。
后面的谢枕弦跟过来,低低地说了句:“多谢,我还扰了你的好兴致。”
陈意浓叹了口气,谢枕弦有秘密不想说,她也就不追问什么。
到了马球场,摒弃别的想法,陈意浓也不想叫人看出端倪,就去打了一场马球。
陈惜蕊骑着马看到陈意浓和谢枕弦在一起,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
“二姐。”陈惜蕊下了马凑过来,“你这是要和谢世子一起打马球?”
陈意浓点了点头,这场马球会就是这个意思,她想跟谢枕弦打马球,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谢枕弦看了陈惜蕊一眼,似乎是瞧出什么,对陈意浓温声说:“走吧,先去那边准备着,马上要开始了。”
陈惜蕊愤愤不平地留在原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看到陈惜蕊的表情,谢枕弦脸上方才因为伤心的神情不对了,只留下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因为陈志尚的冷漠自私和那母女俩的狠毒,陈意浓也不会死。
这一次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发生了,只是谢家这边,谢枕弦一时也没了什么办法。
马球会顺顺当当进行下去,堵住了那些顺兴王府打算退婚的风言风语。
看王府这个样子,对陈意浓很是满意。
陈紫韵看着陈意浓和谢枕弦在那边说话,松了口气。
“如此,倒是最好了。”
贾彦放了一碟子糕点在她面前。
“你总是忧心别人,也该为自己好好想想。”
陈紫韵笑了一下。
“如今我还能忧心多久,与你的婚期也快到了,阿昭才来宣京,我若成婚之后,只怕是照顾不到她,眼下看见王府并不嫌弃,我就真的安心了。”
马球会下午结束,王妃笑呵呵的。
“弦儿,你送陈姑娘回去吧,也是全了礼数。”
对于王妃说的话,谢枕弦没有不依的。
回到陈府,陈志尚瞧着高兴,多叮嘱了陈意浓几句,一副慈父的样子,陈意浓却是有些不待见他,一直冷冷的。
到了房间,陈意浓坐下来。
“谢世子,你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一盏烛火映照着陈意浓的脸,谢枕弦这一次到了里间。
他想了想,还是说:“你想问谢家的事情?”
陈意浓点了点头,今日心中疑惑,她知道刨根问底不太好,只是能让谢枕弦这样的人哭出来,真是很难让人不在意。
听到这话,谢枕弦坐下来。
“此事很长,我慢慢说吧。”
他若想救谢家,或许只能靠陈意浓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郎华大师是不是真的给了她这个机会。
郎华大师说让他来救陈意浓,如今却又牵扯出谢家的事情,谢枕弦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害怕真的要发生什么,要改变什么,要失去什么。
陈意浓听的认真,心跟着提了起来。
等谢枕弦说完,陈意浓还没回过神来。
“这……”陈意浓喃喃自语,“怎会有这样的事情。”
今日一见,顺兴王和王妃那么好的人,居然被诬陷成那个样子。
“可有办法?”
陈意浓下意识问了一句。
谢枕弦回来,肯定是为了想办法的,只是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陈意浓也想帮他,顺兴王府跟她也是有婚约的。
谢枕弦看着陈意浓的眼神,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不,为了替谢家澄清罪名,我的确走了很久,但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我倒是也能看开一些。”
陈意浓的眼神,还有郎华大师的话,反倒是让谢枕弦给冷静了下来。
若要救,也只能救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