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人有些害怕,其他人都起来了,她想告罪,但是萧贵妃已经过去。
“皇上,这炙羊肉再不吃可就失了风味了。”
萧贵妃手里的炙羊肉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上面还放了香草什么的作为点缀。
建贞帝尝了一口,脸上有了笑意。
“是不错,果然这些还得是在这边吃最有滋味。”
建贞帝不搭理林贵人,只跟萧贵妃说话,林贵人坐在一旁,反倒是有些尴尬了。
林贵人看着眼前的东西也没了胃口,林才志刚刚想要说话,听建贞帝说完,也变得安静了。
他们林家全都仰仗着建贞帝才能来宣京,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心里自然也是害怕的。
但他们还寄希望于林贵人肚子里那个孩子。
只要孩子能够安全降生,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谢枕弦。
谢枕弦没再去管林家的两个人,林渠都走了,林贵人和林才志这样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一顿晚宴虽然出了些岔子,但还是安然无恙地结束了。
谢枕弦回了营帐,猎场那边的事情还是很让人在意,只不过天已经黑了,他也不会孤身过去打探。
刘渊走到了门口,“猎场那边有不少人在管着,你也别太担心了,针对你的事情已经结束,现在你也可以安心调查十九部的事情。”
只是十九部到底怎么在猎场那边动手的,官员是不会有问题的,他们来来回回查了不知道多少遍。
带来的那些家眷也都是精挑细选的,他们都确认过,宫里的人谢枕弦无权过问,只不过建贞帝应该也不会把危险放在身边。
想到这里,谢枕弦反倒是放心了。
“算了,好好休息吧,这才过了多久。”
就算要出事,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春猎才开了个头,谢枕弦还有时间。
一夜安稳过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谢枕弦就起来了。
他到了猎场入口那边,金吾卫守着,看到是谢枕弦,几人恭恭敬敬地行礼。
“王爷。”
谢枕弦朝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如何了?”
昨日就有人进去打探,谢枕弦还不知道那些情况。
“跟那头老虎有一样症状的属下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今天再重新检查一遍,明日王爷就可进去打猎。”
这边处理事情的速度倒是不慢。
“我能进去看看吗?”
左右里面有人,金吾卫又在此,谢枕弦也不需要带着刘渊。
“这……”
金吾卫有些犹豫,这位要是在里面出事,建贞帝定会怪罪他们。
“无妨,我小心些就好了。”
谢枕弦执意要去,他们也拦不住。
“那属下派人跟着王爷,王爷千万小心。”
他们也是知道谢枕弦身中奇毒无法动用武力,这如今并不是什么秘密。
每日谢枕弦都要到皇宫那边由太医诊治,见到的人自然就多了。
谢枕弦往里面走,早上猎场里十分安静,现在每隔五十步都有人在暗处看管着,看着和之前其实没什么变化,
“猎场深处野兽出没,那些印记我们重新做了,被留下的那些也都已经清理掉了。”
现在这边只剩下他们自己的印记,其他的全都不复存在了。
“这些印记怎么出现的查到了吗?”
金吾卫叹了口气:“说来也奇怪,那些印记都是新刻上去的,许是金吾卫中出了问题,只是属下还没找到作乱的人。”
因为能够进入猎场的,也就这些人了,总不能是那些公子做的。
“今日一定给皇上交代。”金吾卫连忙补充了一句。
他们也怕谢枕弦误会他们不出力,所以才连忙做出保证。
“今日能找到人最好。”
到时候找到人是要交给汤樾的,如今这事,也只有他能处理。
谢枕弦看了一圈,觉得并无什么异常,就先回去了。
用过早饭,今日就安静不少。
谢枕弦去见建贞帝,才进去,就闻见了药味。
建贞帝才吃了药,倚在榻上。
“叫太医看过你的身体没?”建贞帝看向谢枕弦。
“我的身体一切都好,倒是皇上。”
自从谢枕弦回了宣京之后,建贞帝的身体看起来越来越差了。
在他做了官之后,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谢枕弦坐下来,建贞帝看向帐顶。
“朕早知道自己的身体垮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建贞帝神情平静。
谢枕弦突然想到了什么,“既如此,那皇上您这一次是要做什么?”
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垮了,也不从宗族中选一个孩子培养,难道建贞帝真的寄希望于林贵人的孩子吗?
“朝中之人,朕在选汤樾为大理寺卿时,已然清算了一些,有一些食古不化的家伙,朕动不了,还有十九部,这一生,要盘算的东西太多了,父皇真是给朕留下了不少烂摊子。”
建贞帝才四五十岁,他登基也没有几十年。
如今看着他的样子,像是衰老不少。
“谢枕弦,若是朕解决不了,日后你和汤樾,一定要将那些东西全部清除。”
建贞帝这番话,说的像是在交代遗言。
“皇上还有时间,臣自然会辅佐皇上,解决这些事情。”
听到谢枕弦的话,建贞帝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这孩子,小时候看着性格沉闷,现在倒是挺会说话的。”
谢枕弦低下头,对于建贞帝,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情感。
“你怨朕吗?”
这么多天,他们两个都避而不谈,就像是没发生那件事一样。
谢枕弦沉默了一会儿,“怨气自然是有的,只是在青阳县四年,臣倒是想清楚不少事情,是非对错再去争论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如今事情已然查清,臣心中自然也就没了。”
建贞帝对他的好,他都明白。
若没有经历这么多事情,也成就不了如今的谢枕弦。
听到谢枕弦的话,建贞帝反倒是真的愧疚了。
“这四年,苦了你了,朕以后会好好补偿你,昨夜林贵人说起你的婚事,朕不会插手,你既然说喜欢那位故去的陈家二小姐,那就随你吧。”
如今建贞帝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谢枕弦看着建贞帝,这么多年没见,建贞帝看着苍老许多。
“皇上,您说实话,到底怎么了?”谢枕弦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