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山的事情要查，也得一点一点挖出来。
他的身份没什么问题，可以确认双亲都是天启人，并不是被十九部培养出来送进宣京的。
时间上面对不上，但苏宝山这人跟周知礼差不多，私下里帮助十九部做了不少事情。
那些事情足以让苏宝山死一千次一万次。
也是这次调查，才让谢枕弦看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被十九部收买了。
“宣京两个官员，或许更多，十九部这些年看着老实，私下里还真是做了不少事情。”
想要把他们从内部瓦解，谢枕弦忽然就明白建贞帝的用心了。
钉子一颗一颗拔还是太慢了，建贞帝打算一下子全都敲除。
还有这些年朝堂上的沉疴，也一并在这次的事情里祛除。
如此着急的手段，跟之前的建贞帝有些不一样。
汤樾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他本以为能在宣京任职，这些人合该好一些的，结果却是这样的几个人。
犯了别的错误，汤樾都不会多想什么，但是能和十九部扯上关系，他心中气愤。
“他们这些人，也都好不容易才在宣京做了官，结果还是替十九部办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难道宣京对他们不好吗？
汤樾万万不可能去做那些事情，他只要一想到都觉得头疼。
谢枕弦看见汤樾的表情，他知道汤樾肯定难以接受。
“不用去想这些人的动机，他们的思想可能我们也无法了解，把这些事情查清楚，先将人处置了再说。”
其他官员这些天汤樾都调查过了，这次真的是一次彻底的清算，有建贞帝的帮忙，事情都很顺利。
除了周知礼和苏宝山，再没有别人了。
清算还没有结束，因为苏宝山，这次清算才得以正式开始。
大理寺和刑部最近忙得很，刘渊依旧没有消息，谢枕弦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周知礼还是每日都打听周皇后的情况，只不过谢枕弦现在也没时间回答他。
周知礼这几日有些暴躁，他起身看着狱卒。
“我要见谢枕弦。”
狱卒看了周知礼一眼。
“谢公子现在没时间。”
周知礼咬牙，也不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情，他现在连谢枕弦的面都见不着了，之前好歹每天能看到问一下。
他这几天问狱卒，狱卒只会说不知道，一提到谢枕弦和汤樾，就说两人没时间。
周知礼没有这么焦躁不安过，他们俩都见不到，肯定出了很大的事情。
他坐回去，心里有些七上八下，这样煎熬，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皇上圣旨没下，大理寺一直没有处置，就连刑部那边也不说什么。
周知礼一只手撑着额头。
谢枕弦对于牢房那边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苏宝山也被关在那边，他由汤樾亲自审讯，结束之后也没放出去。
苏宝山和周知礼互相没见过，周知礼还不知道苏宝山被抓了。
“周知礼和苏宝山有关系吗？”谢枕弦去找了一下汤樾。
汤樾点头：“有，不过牵扯不多，在其他人看来，这两个人完全没什么关系。”
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但是在给十九部的事情上碰过一面。
“是不是该把周知礼给提出来问一问？”
汤樾觉得也是，这一次是他来审问，谢枕弦在旁边。
终于见到人，周知礼立马问：“我姐姐怎么样了？”
汤樾这次回答了他。
“她没事，在宫里很好，现在我们要问你一个人，苏宝山。”
听到苏宝山的名字，周知礼抬头看了过来。
“你们既然这么问了，那就肯定知道我跟苏宝山做了什么，又何必来问我呢？”
汤樾敲了敲桌子，让他态度端正一些。
“你们两个，一个送粮，一个送盐铁，倒是把十九部的人养得膘肥体壮。”
汤樾这话说的没错，这两人就是管理这个的，十九部找到他们肯定也是为了这个。
“我很好奇，十九部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周知礼听到这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想活，更想活得好，只是这样还不够，人的野心被滋养大了，就会想要权力。”
不少人都是这样，周知礼如此，苏宝山也是如此。
他们知道十九部的目的，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说到底这些人在想什么，哪怕他们说出来，汤樾和谢枕弦也是无法理解的。
汤樾看着他。
“姐姐已经是皇后了，居然还不满足。”
周知礼眼神闪烁着，他忽然靠近。
“可是她没有皇子傍身啊，不只是她，后宫里的人都是，皇上子嗣单薄，只有几个公主，到现在还没有继承人，我怎么可能满足呢？”
汤樾抬手指着他。
“你竟敢议论皇室的事情！”
建贞帝没有皇子，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如今也没什么人提出来。
因为建贞帝如今正值壮年，也不是说这件事触霉头的时候。
现在周知礼直白地挑出来，谢枕弦反倒嗅到一丝不对劲。
“皇后娘娘知道这件事吗？”
谢枕弦现在怀疑建贞帝一直没有皇子，就是十九部这些家伙搞出来的。
汤樾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周知礼当然也明白。
“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这件事她没插手，毕竟她还是想生出一个皇子的。”
中宫所出，以后就是太子，周皇后不会放弃这个选择。
但建贞帝如今的情况，也确实跟十九部有些关系。
“后宫之中也有你们的人？”汤樾敏锐地发问。
那个周皇后，说不准已经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帮了十九部一把。
这些家伙，没一个是清白的。
悄无声息地动手脚，需得是近身伺候的人，或者是饮食这方面。
这下子怀疑的范围瞬间扩大。
“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他们不可能什么都说给我听，你们哪怕再审问我也是这么说，这一句不是假话，我姐姐自然也不知道了。”
他们之间的信息本就不是互通的，周知礼的地位其实不重要，只是给他们提供那些东西，苏宝山也是一样。
谢枕弦暗自骂了一句疯子。
周知礼看向谢枕弦。
“我明白你一直想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