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两人，一个是杀了刘渊双亲的凶手，一个是不是真的谢鸣谦还犹未可知。
但章景福他们的确最开始是和刘渊接触，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马车在钟府停下，门房看到是大理寺卿，赶紧进去通传。
“我家老爷请你们进去。”
门房觑了眼谢枕弦，显然是认识他的。
两人走进去，钟泽正在侍弄花草，辞官之后，他就这点爱好了。
两人进来，他也没转身。
“钟大人。”汤樾客气地开口。
钟泽摆了摆手：“我已经辞官，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他走过去，看到谢枕弦，仔细打量了一下。
“原来是谢公子。”
谢枕弦还记得他，当时就是钟泽定下罪名。
“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按旨办事，谢公子不会是在怪我吧？”
谢枕弦摇头：“没有这个必要。”
那时候谢枕弦都要觉得自己活不下来了，但好在有安阳长公主。
“不过后来有人在牢中要杀我，就是钟大人的疏忽了。”
钟泽笑了一声：“你倒是记仇。”
也是因为那件事，钟泽主动辞去了大理寺卿，不再掺和那些事情。
他知道谢家的水有多深，所以也知道他们俩今日来的目的。
“该说的都在卷宗里，别的你们问我也没用，回去吧。”
钟泽一副不愿意多聊的样子，汤樾却带着谢枕弦厚脸皮地坐了下来。
“只是讨杯茶喝，钟大人不会不愿意吧？”
钟泽叫人给他们上茶。
“不是我不愿意说，你们找到了高玉堂，高玉堂死了，从牢里提出那些人，也不顺利吧？”
钟泽看得明白，他足不出户，却也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汤樾力排众议带走那些人，还要负责那些证人的安全，压力可不小。
不过汤樾还挺厉害的，能把大理寺弄得像个铁桶一样，但凡松懈一些，像刘渊那样的人一出死牢，就立马会无缘无故地暴毙。
当年谢枕弦也是差点被害死。
谢枕弦看着杯中茶。
“我这么大年纪了，就想着颐养天年，可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意外。”
钟泽已经打定主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卷宗汤樾也看到了，现在大理寺卿的职位也是汤樾在做，压力都在汤樾一人身上。
近几年来，汤樾是钟泽最看好的人，只是汤樾太轴，居然要调查这件事，只怕是会葬送大好前程。
钟泽睡在躺椅上，他打定主意，就没人劝得动他。
喝了一盏茶，汤樾知道没法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起身离开。
“我还是劝你一句，现在放手也来得及。”
钟泽实在是惜才，没忍住多嘴一句。
汤樾没回答，已经说明了决心。
上了马车，汤樾捏着眉心。
“麻烦，钟大人知道的最多，却什么都不透露，卷宗里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汤樾想过从杀了谢枕弦的人下手，只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下落。
高玉堂死了，耶鲁苏虽然还活着，但他只知道高玉堂和十九部的交易，别的都不清楚。
刘渊执拗，先入为主的那些话也不能全信，得重新调查。
至于刘渊找到的文书，现在还好好的放在大理寺。
所以说，事情现在有些僵住了，这样一直没有进度可说不过去。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章景福出现在那边。
“汤大人回来了？”
他似乎是特地等在这里，掀起车帘，悠哉悠哉地下来，没有看汤樾旁边的谢枕弦。
“章大人。”
章景福笑盈盈的，虚伪开口：“汤大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提，还有冯大人，我们都很愿意帮你的。”
汤樾看着他：“章大人是想到大理寺来坐一坐了？”
章景福对他这话也不害怕。
“倒不至于进去坐坐，四年前毕竟是我们几个负责检举，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可是知道的。”
他们都是朝中官员，没犯下什么错事，汤樾没法抓他们，所以章景福才嚣张到过来这么说。
“我们是最希望事情早点结束的，这样汤大人也好交差。”
章景福知道汤樾现在肯定很头疼，因为那些证人的说辞都差不多，要么就是不知道。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汤樾拒绝章景福的好意，带着谢枕弦先进去。
章景福看着汤樾的背影，冷笑一声，过不了几天，汤樾就得求上门来。
查不出什么进展，建贞帝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只不过他还没等到汤樾求上来，汤樾那边倒是有了点消息。
之前杀谢枕弦的人找到了认识他的，即刻就被带到了大理寺来。
“你确定是这个人？”
眼前是个衣着朴素的男人，他点点头。
“认识啊，我见过他好几次，就住在我家隔壁，每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我看他啊，面相就不好，贼眉鼠眼的。”
男人看着画像，很确定这人是谁。
“附近住着的人还有认识他的吗？”
“当然，住附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肯定见过他。”
汤樾叫人再去找几个人来。
“你说说他的情况。”
男人连忙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他叫向文杰，大概是七八年前搬到我隔壁的，那时候我看隔壁来了新人，就想着搞好一下关系，谁能想到啊，热脸贴冷屁股，吃了个闭门羹，他这人脾气太坏了。”
“向文杰都是一个人住的？”
“对啊，但有时候会有人来见他，可是没进去坐多久就走了。”
说到向文杰，那事情可就多了，汤樾听着，对于向文杰有了一些初始的印象。
“他性格孤僻，特别冷漠，也不知道做什么活计的，天天鬼鬼祟祟，看着就不是好人。”
男人又着重强调了向文杰面相不好，不像好人。
“他跟你们起过争执吗？”
“有啊，那次去打水，有人插队，我看他那眼神跟要杀人一样，真是吓死了。”
他表情夸张地说着，把向文杰说的十分恐怖。
谢枕弦也回想起那张脸，看起来跟这人嘴里描述的差不多。
向文杰下手狠辣，是个练家子，如果那次不是安阳长公主派人来，谢枕弦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其他人很快也被带了过来分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