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望星花海重新绽放,金粉二色的花瓣顺着溪流漂向远方,像一封封无声的邀请函。林狱与苏红绫坐在溪边修补渔网,掌心的塔纹偶尔泛起微光,将飘落的花瓣轻轻托住——自找回记忆后,这种“默契的呼应”越来越频繁,仿佛九狱塔的意志正透过纹路,悄悄指引着什么。
“村里的王大叔说,下游有片从未有人去过的森林。”苏红绫将渔网的破洞缝好,抬头望向溪流尽头的青山,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成片的发光植物,“他说进去的人都没回来过,叫‘迷踪林’。”
林狱的指尖在水面划过,塔纹突然发烫,倒映在水中的影子竟与九狱塔的轮廓重叠:“塔纹在指引我们去那里。”他看向苏红绫,眼神笃定,“不是危险,是……有什么在等我们。”
三天后,他们背着行囊走进迷踪林。森林里的植物确实会发光,叶片上的纹路与他们掌心的塔纹如出一辙,连空气里都漂浮着金粉二色的光粒。走了约半天,前方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片圆形的谷地,谷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刻着三个古老的字:“初遇地”。
“这是……”苏红绫的呼吸顿住,石碑周围的光粒突然凝聚,化作一幅流动的画面——黑风矿场的巷道里,少年林狱蜷缩在角落,少女苏红绫抱着一块发霉的面包,犹豫着递过去,两人的指尖第一次相触时,掌心同时闪过微弱的光。
“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林狱的声音有些沙哑,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幻境重叠,“原来不管在哪个宇宙,我们的开始,都带着光。”
石碑的另一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他们在不同轮回中的身份:自由营地的“阿狱”与“绫妹”、九狱塔的“混沌塔主”与“定轮圣女”、平凡世界的“捡破烂的老林”与“大学生小红”……每个名字旁都画着半朵望星花,合在一起便是完整的图案。
“九狱塔把我们所有的相遇,都记下来了。”苏红绫轻抚着那些名字,指尖划过“星栖星种花人”时,石碑突然震动,吐出一个小小的木盒,“这是……给我们的?”
木盒里没有珍宝,只有两片干枯的望星花瓣,分别印着金粉二色的塔纹。当林狱与苏红绫各拿起一片时,花瓣突然化作光流,融入他们的掌心,塔纹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谷地——谷壁上竟布满了他们的“相遇轨迹”:
- 某片战乱的星云里,他是逃亡的士兵,她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在废墟中共享一壶清水;
- 某个冰封的星球上,他是守塔的卫士,她是迷路的旅人,在篝火旁聊了一夜星空;
- 甚至在一个只有机械的世界,他是拥有情感的机器人,她是刚觉醒意识的AI,隔着数据洪流说“你好”;
“原来我们相遇过这么多次。”苏红绫的眼眶发热,这些画面里的他们,身份不同,记忆不同,却总会在某个瞬间,被对方吸引,“就像被命运推着走。”
“不是命运,是我们自己。”林狱握紧她的手,掌心的塔纹紧紧相贴,“每次相遇,我都在找你,你也在等我,这才是塔纹指引的真相。”
谷地深处传来微弱的水声,他们顺着声音走去,发现一汪清泉,泉水里漂浮着无数光粒,像缩小的星辰。当他们的影子倒映在水中时,光粒突然聚集,化作女儿念遥的笑脸:“爹娘,我在记忆之树等你们呀!”
“念遥!”两人同时惊呼,泉水却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画面只是幻觉。
“她在新宇宙的中心。”林狱望着泉水深处,塔纹的指引变得清晰,“记忆之树就在那里,万魂也在那里。”
苏红绫点点头,捡起一块溪边的石子,在石碑上刻下他们现在的名字——“林狱”与“苏红绫”,刻痕立刻被金粉二色的光填满,与其他名字融为一体。
“走吧。”她牵起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塔纹传递给彼此,“去见念遥,去见万魂,告诉他们,我们又相遇了,这次不会再分开。”
离开谷地时,望星花的花瓣纷纷飘落,在他们身后铺成一条光带,与谷壁上的轨迹相连,像一条跨越时空的桥。林狱回头望了一眼石碑上的“初遇地”三个字,突然明白:新宇宙的角落藏着的,不是巧合,是他们用无数次重逢证明的“必然”。
无论在哪个宇宙,哪个角落,只要塔纹还在,寻找的脚步就不会停,等待的目光就不会移,而他们,总会在某个瞬间,笑着对对方说:“原来你也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