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核的白金光缓缓流淌，像层暖纱裹住混沌海。林狱靠在九狱塔修复的塔壁上，苏红绫正用定轮神血帮他清理手臂上残留的戾气黑纹——神血触到黑纹时泛起细碎的光，黑纹滋滋消融，却在消退的瞬间，往他经脉深处缩了缩，快得像错觉。
“还有哪里不舒服？”苏红绫指尖停在他心口，定轮女神的神纹在她掌心亮着，能清晰感应到他体内混沌天道力的流转，“刚才那缕自爆的戾气太毒，别藏着。”
林狱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掌心的神纹：“真没事，就是耗力多了点。”他岔开话题，看向正在收拾战场的玄甲神，“古神们伤亡怎么样？”
玄甲神正好走过来，青铜甲胄上的血迹已擦净，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死了三位老伙计，剩下的都受了伤，好在共生核的光能疗伤，休养阵子就好。”他顿了顿，看向苏红绫，眼神里带着敬畏，“苏姑娘……不，定轮女神，您真的记起所有事了？”
苏红绫点头，指尖神纹淡去，变回寻常模样：“记起来了。记起当年和古神们一起补裂隙，记起教天道辨善恶时，他总说‘规则该有温度’……”说到这，她声音轻了些，“也记起他是怎么背叛我的。”
林狱捏了捏她的手，刚要开口，九狱塔突然发出“嗡”的低鸣。塔顶层的聚魂阵纹路亮起，映出混沌海边缘的景象：那里飘着三缕极淡的灰雾，正往虚无裂隙的方向逃，雾里裹着被污染的神格碎片——是天道残余自爆时没被彻底碾碎的残念，竟藏在古神尸身的碎甲里，趁刚才混乱溜了。
“想跑？”林狱眼神一沉，起身就要追。
“我去。”苏红绫拉住他，掌心神纹又亮起来，“我的定轮神纹能锁定它们的气息，比你快。”她看向玄甲神，“帮我守着共生核，别让它们回头偷袭。”
玄甲神立刻点头，招呼幸存的古神围在共生核旁，青铜盾连成光墙。苏红绫化作粉光追向灰雾，林狱犹豫了瞬，也跟着飞身跟上——他不放心，那缕藏在经脉里的戾气让他总觉得不对劲，这些残余恐怕没那么简单。
灰雾逃得极快，专往灵气稀薄的碎界带钻。苏红绫指尖神纹化作光丝，精准缠上最前面那缕灰雾——光丝收紧，灰雾发出尖啸，竟自爆碎片想挣脱！可光丝沾着定轮神血，碎片刚炸开就被烧成青烟，灰雾本体也被光丝勒得越来越淡，最终化作缕黑气消散。
“还有两缕！”苏红绫转头，却见另外两缕灰雾突然转向，竟往林狱的方向冲去！雾里传出阴笑：“引路人，你体内有我的气，我们能感应到！只要钻进你神魂，就能借你的混沌力重生！”
林狱心头一凛——果然和那缕藏在经脉里的戾气有关！他刚要催动混沌天道力挡，体内的戾气突然发难，顺着经脉往心口钻，疼得他动作一滞！两缕灰雾趁机扑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他的眉心——
“不准碰他！”苏红绫厉声喝，粉光瞬间挡在林狱身前，掌心神纹猛地炸开！定轮神血化作光雨，将两缕灰雾罩在中央，光雨里的神纹像细小的锁链，往灰雾里钻：“天道残余，你们真以为能躲得过？”
灰雾被光雨浇得剧烈翻腾，却还在顽抗，雾里的神格碎片撞向光雨，试图撕开缺口。林狱忍着心口的疼，强行催动混沌天道力——粉紫流光与苏红绫的粉色光雨交融，两种力量像剪刀般往灰雾里绞！
“你们联手……不公平！”灰雾里传出气急败坏的嘶吼。
“对付你们，不需要公平。”林狱冷笑，混沌天道力裹着之前吞过的天道本源，往灰雾里灌，“你们不是想借我的力重生吗？我就让你们尝尝被彻底吞噬的滋味！”
他的力量带着净化特性，灰雾被吞得滋滋作响，雾里的残念在混沌天道力里挣扎，却很快被炼化。苏红绫趁机用神纹锁住灰雾核心，指尖一捏——最后两缕灰雾彻底消散，连带着林狱体内那缕作乱的戾气，也被两人交融的力量引了出来，烧成了虚无。
心口的疼终于消失了。林狱松了口气，看向苏红绫时，发现她正盯着碎界带深处——那里的虚空泛着极淡的涟漪，像有什么东西刚离开。
“怎么了？”
“没什么。”苏红绫收回目光，指尖神纹淡去，“可能是我看错了。”她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走吧，回去种忘忧花，这次得在混沌海也种一片。”
林狱点头，跟着她往共生核飘去。只是他没看见，苏红绫垂在身侧的指尖，悄悄攥紧了——刚才那道涟漪里，她隐约感应到了股不属于天道残余的气息，冷得像冰，带着股熟悉的……被遗忘的恶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