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塔悬在共生核旁，塔纹与核体白金光交织成淡紫光幕，将混沌海的规则稳稳托住。林狱牵着苏红绫站在光幕外，看着玄甲神带着古神修补完最后一道界纹，看着银毛兽叼着灵气珠钻进草丛，突然轻声笑了：“你看，没我盯着，它们也把日子过得挺好。”
苏红绫指尖拂过虚空，一朵粉白的忘忧花凭空绽开——那是她用定轮神血催开的，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光屑。“混沌海的规则本就该自己呼吸，”她把花别在林狱衣襟上，眼尾弯成月牙，“倒是你，刚推了天道位，就没半点不舍？”
林狱捏了捏她的指尖，掌心粉紫流光蹭着她的定轮神血：“不舍什么？不舍每天听各族告‘状’，还是不舍盯着共生核看它有没有跑偏？”他抬手指向混沌海边缘，那里飘着片淡蓝星云，云里隐约有青石板路的虚影，“我更想去找找，有没有和你第一世那雨巷一样的地方。”
话刚落，共生核突然轻轻震颤。核体白金光里飘出缕淡粉光丝，缠上林狱的手腕——那是它在“挽留”，却没有强求，光丝里裹着温和的意念：若需相助，可随时唤我。
林狱拍了拍光丝，笑着点头。转身时，却见九狱塔塔门敞开，塔灵化作道淡影飘出来，手里托着块半透明的玉牌：“主人，这是‘界门符’，能打开去各族疆域的通道。你说过想看看平凡生灵的日子，用它去‘凡界’最方便。”
玉牌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是九狱塔收集的各族空间坐标。林狱接过玉牌，指尖刚触到牌面，就听见身后传来玄甲神的声音：“引路人，真要走？”
古神们站在不远处，青铜甲胄泛着柔光。玄甲神手里捧着个陶罐，里面装着淡金色的灵液：“这是古神墓里的‘安魂露’，凡界生灵魂魄弱，若遇着邪祟，滴一滴就能护着。”
林狱接过陶罐，心里暖烘烘的：“混沌海有你们，我放心。”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叫我引路人了，以后我就是林狱。”
玄甲神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好，林狱。”
苏红绫握着林狱的手，指尖碰了碰界门符。玉牌亮起淡蓝光，虚空里裂开道圆门，门后是青瓦白墙的街巷，能听见叫卖声和孩童的笑闹——正是凡界的景象。
“走了。”林狱拉着她往门里迈。脚刚踩在凡界的青石板上，就觉体内的混沌天道力自动收敛，只剩些微温润的气息护着神魂——像褪去了厚重的铠甲，连空气都变得轻快。
巷口有个卖糖画的老丈，铜勺在青石板上游走，转眼就画出只蹦跳的兔子。苏红绫凑过去看，眼睛亮得像孩子：“这是什么？”
老丈笑着递过糖画：“姑娘是外乡来的？这是糖画，甜着呢。”
苏红绫接过糖画，小心翼翼地舔了口，粉白的脸颊泛起红晕，转头冲林狱笑：“真甜。”
林狱看着她的模样，突然想起时间长河里她当绣娘的画面——那时她蹲在雨巷喂麻雀，也是这样眼里映着光。原来他拼了命要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混沌海的秩序，就是这样简单的笑。
可刚走了两步，林狱突然皱起眉。心口传来丝极淡的刺痛，像有根细针在扎——是混沌天道力收敛后，被压制的“天道感应”弱了，他隐约察觉到，共生核那缕白金光里，藏着丝不该有的“滞涩”。
是错觉吗？
他抬头看向混沌海的方向，凡界的天空湛蓝，看不见共生核的光。苏红绫拉了拉他的手：“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林狱压下心头的异样，反手握住她的手，笑得温柔：“喜欢。走，我们去买把油纸伞，要是下雨了，就像你前前世说的那样，在雨巷里慢慢走。”
他没说，那缕滞涩虽淡，却像颗种子——或许是天道本体残留的不甘，或许是新规则还没彻底扎根。但此刻看着苏红绫手里的糖画，他突然觉得，就算以后真有麻烦，只要能牵着这只手，就没什么可怕的。
凡人的日子，他想好好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