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的风裹着新轮回轮盘散出的粉紫光晕，落在古神残魂的虚影上，像层暖纱。玄甲神等残魂望着林狱，眼神里的敬畏掺着期待——重凝神体、自由生息的希望就在眼前，而眼前这人，本可借着他们的追随，稳稳坐上新天道的神座。
林狱却摇了摇头，指尖轻触轮盘边缘的纹路：“我说过，我不当天道。”
玄甲神愣住了，虚影微微晃动：“引路人，您……您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没有新天道镇着，万道规则可能散乱，新轮回也难稳根基。当年旧天道虽暴虐，却也是靠神座之力才压住混沌海的乱流……”
“旧天道靠的是‘压’，我要的是‘生’。”林狱打断他，掌心的混沌道力化作缕灰紫流光，注入轮盘中央的轮回之心，“新轮回的规则里，本就该有‘自主平衡’的力量。万物自己定轨迹，何须谁来‘镇着’？”
苏红绫走到他身边，指尖与他交握，粉色本源顺着轮盘纹路流转：“塔灵说，定轮女神当年造轮回时，本就没设‘天道神座’。是旧天道后来为了掌控万物，才强行凝聚中枢，把自己钉在上面。”她看向古神残魂，声音温和却坚定，“你们也该自由——重凝神体后，去混沌海各处开枝散叶，或是守着新轮回，都随你们，不必认谁为主。”
古神残魂们面面相觑。他们被困在天道规则下太久，早已习惯了“有主”的日子，突然被赋予“自由选择”的权利，反而有些无措。玄甲神犹豫着开口：“可……若有乱流作祟，或是有人想毁新轮回，谁来拦？”
“我们一起拦。”林狱指了指轮盘，又指了指他们，“新轮回护万物，万物也护新轮回。这才是它该有的样子，不是靠某个人或某个神座撑着，是靠所有生灵的‘自主’撑着。”
他说着，混沌道力突然暴涨，灰紫光芒裹着粉色本源，朝着古神残魂们涌去——这一次，不是简单的滋养，而是将混沌道体里的“融生”之力渡给他们。残魂们的虚影在光里快速凝实，玄甲神鳞甲上的纹路泛出金属光泽，连之前模糊的面容都清晰了几分，甚至能感觉到四肢百骸的触感。
“这是……要直接帮我们重凝肉身？”玄甲神又惊又喜，下意识想躬身行礼，却被林狱抬手拦住。
“不必谢。”林狱笑了笑，“就当是……替旧天道还你们的债。”
混沌道力持续渡了半个时辰，古神残魂们的虚影彻底化作实体——虽还带着淡淡的金芒，却已是能触能感的神躯。玄甲神活动着手臂，感受着久违的力量，突然对着林狱和苏红绫深深一拜：“引路人，定轮女神后人……我等记您这份情。往后新轮回若有难，我等必来相助，不为‘主’，只为‘义’。”
其他古神也跟着行礼，随即化作道道金光，朝着混沌海各处飞去——有的想去寻当年遗留的神宫，有的想在新轮回边缘开片新域，没有谁再提“认主”的事，只有临行前回头望来的感激目光。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苏红绫轻声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不怕他们反悔？”
“反悔也无妨。”林狱握住她的手，看向轮盘，“至少他们现在信了‘自由’是真的。哪怕只有几个，也能把这念头传到混沌海各处。”
他刚说完，轮回熔炉突然轻轻震颤，炉口的轮盘虚影里，竟浮现出天道中枢的画面——之前被林狱破了源符控制的中枢宫殿，此刻正飘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是那些没被天道本体吞噬的古神神格碎片，正顺着新轮回的轨迹往这边飘，像在投奔。
“他们也想来。”苏红绫眼尾发亮，“新轮回的‘自主’规则，连死物都能吸引。”
林狱望着轮盘上越来越亮的光点，突然想起天道本体之前的话——“当天道是被万道规则钉在神座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混沌道力与粉色本源缠在指尖，没有神座，没有枷锁，只有种“与万物同生”的轻快感。
远处的混沌海，新凝聚的星云里透出嫩芽般的生机，那是新轮回规则催生的新世界。林狱拉着苏红绫走到轮盘前，指尖同时触向轮轴：“我们来给它最后添笔‘规则’吧——‘万物自主，生灭由己’。”
粉紫交织的光芒从两人指尖炸开，融入轮盘纹路。轮盘突然发出嗡鸣，混沌海各处传来生灵的轻吟，像是在回应这道新规则。
而在他们没注意的混沌海边缘，道极淡的暗金影子一闪而逝——是天道本体消散前留下的一缕残念，正盯着新轮回轮盘，眼神里藏着未灭的怨毒，却又带着丝说不清的忌惮，最终悄然后退，隐入更深的乱流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