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婷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你们都不信我吗?我是无辜的啊!”
陆骋淡淡开口:
“来人,送表小姐去京兆府。”
“骋哥儿,你真要如此,你就不怕见了官,影响了我们国公府的声誉?”
主母面色发白,拦住陆骋。
“若是为了颜面和声誉,就包庇草菅人命的狂徒,这才是真正的弃国公府的声誉于不顾!”
陆骋转头,义正言辞地直视着主母。
“你!你不仅仅是陆骋,你不要为了某个人出头,就忘了你身上背负的责任!”
她可真是气到了。
这老三一向是个识大体的,怎么今天就得理不饶人呢?
更何况,维护的还是那个贱人的儿女,这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母亲,这事我自有分寸,改日,我也会向舅舅登门致歉。”
说完这话,陆骋收敛了神色,凌厉地看向众人:
“来人,还不把表小姐绑起来,送到京兆府?”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押着云婷就往外走。
“表哥!三哥!骋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想吓唬她!你信我!信我啊!”
她的叫声渐渐远去,陆骋看了一眼陆雪衣,别扭地说道:
“如此,你可还满意?”
闹了这么一出,就算云婷后面还是被云家人保出来,她的名声尽毁,日后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这辈子算是完了。
陆雪衣扫了一眼站在一边面色铁青的周静云,点点头:
“多谢兄长为我姐弟撑腰。”
待陆骋和陆雪衣等人走后,主母气得瘫坐在椅子上。
“这世子,平日里是个稳重的,没想到今日居然昏了头……”
周静云上前,捏着她的肩安慰道:
“世子宅心仁厚,五姑娘和六公子,毕竟是世子的亲人。”
主母气得坐直身子,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亲人?难道云婷就不是亲人了吗?更何况,他维护老六也就算了,那陆雪衣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老爷看在那贱人的面上,让她进了族谱,她居然,敢在我面前摆小姐的谱!”
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母捏着额角叹息:
“当年要不是我姐姐心善,收留了那贱人和陆雪衣这个贱种,她们还不知道会不会饿死在路边呢!可是她们是怎么回报我姐姐的!”
主母拉着周静云的手,嘱咐道:
“你和世子,要快些把婚期定下来,等以后若是世子再被人迷惑,你要好好地规劝他。这国公府的门楣,不能因为这个狐狸精给毁了!”
周静云连忙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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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蔺又休息了几日,才回的书院。
等送走陆蔺,陆雪衣回到自己的院子,才刚坐下,就听到有人来了。
“哟,妹妹好雅兴,居然一个人在院子里品茶,怎么不来喊我呀?”
周静云带着几个丫鬟,仪态万千地走进院子。
陆雪衣只能起身见礼。
周静云端起手边的茶,细细地品了一口,夸赞道:
“没想到妹妹也是懂茶之人,这上好的毛尖居然让我有幸品鉴到了。”
陆雪衣听出她的嘲讽之意,明明她只是个被人带进来的拖油瓶,居然喝这么好的东西。
“姐姐哪里的话,前些日子,三哥哥得了陛下赏赐,特别送了各院一些,姐姐不会没收到吧?”
周静云自然是收到了,但是她就是不满,她是即将成为世子妃的,这茶她喝得,她陆雪衣一个孤女,凭什么!
陆雪衣最近几天都忙着照顾陆蔺,疲乏得紧,自然不想和周静云继续周旋。
而且这周静云可比那无脑的云婷难缠多了。
“姐姐今日来,不仅仅是找我品茶的吧?”
周静云笑着一拍额头:
“瞧我这记性,我是来告诉你的,表姑娘送去京兆府没多久,就被家里人接走了。听闻最近已经定了远在云州的亲事。”
云婷能这么快脱身,肯定不是云家人出的力。
那家人贪婪成性,这么多年来即使云婷及笄都未曾操心过她的婚事,更没有想过把她接回家。
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为的就是陆骋这个世子。
世子妃指望不上,但是做个侧妃也比回老家嫁个小门小户的强。
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云家人怕是剐了云婷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再替她出钱出力。
这其中,应该少不了主母的斡旋。
她倒是大方。
陆雪衣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戏周静云:
“周姐姐,你也觉得我做得太过了吗?无论她怎么打骂我,我都可以承受。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我的蔺儿。”
眼前的女子眼眶滑落两行清泪,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周静云见状,倏地捏紧帕子。
这该死的狐媚子,她便是这般勾引陆骋的吗?
勾得陆骋这端方君子,屡屡为她破戒,就连定亲宴,没看到她都心不在焉。
后来,周静云去寻陆骋,在花园里寻了许久都没有结果。
现在想想,这花园的后面便是这陆雪衣的院子。
他……是不是去找陆雪衣了?
大晚上的,他们两个究竟在做什么?
她,是不是也和她娼妇娘一样,勾得陆骋魂不守舍?
那往后呢,会不会也同他爹一样,宠妾灭妻,将原配生生害死?
不行!绝对不行!
“周姐姐,周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陆雪衣见周静云许久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静云霎那间恢复风轻云淡的模样,淡笑着道歉:
“真对不住,妹妹,我只是一想到妹妹如今的处境,就觉得难过。”
陆雪衣听完,也开始叹气。
“姐姐,有所不知,其实我早就想离开陆家了。这也是为何,四哥求娶我的时候,我想了许久,还是答应了。”
周静云惊喜地看着她:
“妹妹当真想要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