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此，谁敢造次！快快放下兵器！”
左将军带的兵刚加入战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陛下二字，大家都慌了。
“陛下？怎么是陛下？”
有的小兵已开始丢下兵器，纷纷跪地。
“什么？谋反？”
“我们不是谋反啊！我们是被说陛下死了才来支援太子的！”
“我们怎敢杀陛下！”
局势彻底崩了。
太子看着满地倒戈的士兵，脸色煞白。
“撤……撤退！”
可刚要转身，一支箭飞来，钉在他马前！
桓阅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箭术又进步了。
他迈着欢快的步子上前。
“太子殿下，去哪儿呀？”
岩风迅速将太子控住，摁在地上。
琰王蹲下来看着他，
“陛下在那边等着你呢。”
眼见太子被抓，叛军们呆住了。
曜成帝缓缓走过来。
围绕着他的将士们都让了一条路。
桓阅之继续用大喇叭喊道。
“陛下在此，快快归降！”
左将军乃城郊驻军首领，被太子余党蒙骗。
虽然心有疑窦，可看到皇帝求救密诏，急忙出兵支援。
没想到犯下了滔天大罪。
看到曜成帝，他马上扔掉兵器跪到地上。
“陛下，冤枉啊！臣是来救您的！”
他从怀中掏出密诏。
桓阅之上前接过，打开一看，忍俊不禁递给曜成帝。
那密诏上赫然盖着印玺。
“看来，朕身边的人都要清一清了。”
曜成帝寒意顿生。
身边到底藏了多少奸细？
“全部带回京细审！”
“父皇饶命！父皇那都是误会！”
太子跪爬着哀求。
曜成帝看都没看他一眼，对桓阅之说。
“你亲自押送，别让他跑了。”
京城，天牢。
火光微颤，太子仰坐在地，胸前血迹尚未干透。
他披散着头发，气息微弱。
连日严刑拷打，他已经绝望。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曜成帝至牢前停下，冷冷望着这个废太子。
他心情复杂。
对这个儿子，他似乎没有过半分真情。
所有的表现出来的重视和宠爱。
都经过严密算计和利益权衡。
“朕让你当太子，给你权力，你不珍惜，你辜负了朕的苦心。”
他终于开口，声音压抑着怒火。
“哪怕是你犯下滔天大错，朕还留你一条命，你竟然反过来谋害朕？”
太子抬头，眼中却没有半点愧色，反而笑了。
“父皇，您让我当太子，是因为爱我吗？”
“天真！这是帝王家！什么爱不爱的！给你权力就是天大的恩赐！”
皇帝眉头紧蹙。
“你这般蠢样，也配朕爱？如今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太子猛地冲至铁笼边缘，双手死死扣住栏杆。
“你觉得我是个蠢货，你瞧不起我，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皇帝瞳孔一缩。
“人人都以为你爱景王，那个从小聪慧过人、人人称颂的樊家血脉。可你为什么不立他为太子呢？因为你忌惮樊家！”
“你竟敢说出这种混账话！”
“我只是说出你不肯承认的事实罢了。”
太子冷笑。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谋反若成，会死多少人！”
皇帝低吼。
“我当然知道，”
太子盯着他，嗓音却更冷，
“您刚才不是说这是帝王家吗？！我若不反，等我的就是死路一条！”
“父皇，”
太子仍咧嘴笑道，“你这皇位……还能保住多久？”
曜成帝冷冷盯着他。
“你倒是爱操心朕的皇位！”
“你要是杀了我，你还有谁可用？”
太子笑声低哑，
“景王失势，可您敢保证，他是不是正眼巴巴盯着皇位？说不定明天他就反了！”
曜成帝目光一动。
“你敢用他？你杀了他舅舅！当年你干了什么事，你可还记得？他若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做？”
“住口！”
可太子反而笑得更疯了：
“还有琰王，对了，琰王，哈哈哈，终于轮到那个病秧子了！\"
太子一脸不屑，被打入冷宫这些时日，把一切都看明白了。
“那个出身低贱的病秧子，如今终于得了您的青睐啦？因为您无人可用了！他倒是忠心耿耿，但是他知道他的生母是你杀的吗？”
曜成帝怒喝一声，手指掠过铁笼的缝隙。
“朕真的糊涂了，你这种废物也敢妄想继承朕的江山。”
“你不糊涂，你只能立我！”
太子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你若杀我，我母后一族必然翻脸，揭开那笔旧账。”
曜成帝沉默数息，终是冷笑一声：
“……原来你以为，威胁朕，朕就会放过你？”
“那你太小看朕了。”
他转身，一挥手，站在暗处的刑官当即上前，将牢门打开。
太子神色不变，反而露出一种快意的神情。
“你杀我？株连九族？真可笑，那你不就是自己杀自己！”
“株连九族，不就是你自己说的吗？”
皇帝咬牙切齿，
“那朕就从你开始，一个一个……全都杀干净！”
曜成帝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杀意，从侍卫腰间拔出佩剑。
太子怔了一瞬，随即仰头狂笑：
“父皇……您要亲手杀我？你六亲不认，一定会有报应的。”
剑光一闪。
血花飞溅。
“啊！”
曜成帝一剑贯入太子胸口。
“你迟早……会被这些冤魂拖下地狱！你等着吧！”
太子身体轰然倒地，眼睛睁得极大，还没来得及闭合那一抹怨毒。
曜成帝手中长剑尚在滴血。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仿佛想屏蔽那最后一句诅咒。
可耳边仍似有回音：
“六亲不认……迟早有报应……”
“封锁消息。”
“……给皇后送入毒酒，三日后，宣告暴病身亡。”
“皇后一族，任何有来往之人……全部以通敌论处，秋后问斩。”
他一句一句说完，眼神已无一丝温度。
牢里摇曳的火光照得他脸色晦暗不明。
他转身离开天牢，步履蹒跚。
天牢深处传来铁锁摇晃之声。
太子已死，东宫尽毁。
这一刻，帝王的心百感交杂。
孤独、恐惧、担忧、悲凉，悄无声息地爬满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