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观雾轻笑：“我倒觉得，这花了的妆，比精致的舞台妆更有烟火气。对了，明日去李丽欣的陶艺坊直播，可别忘了带你的复原款茶盏。”
惊蛰那日，秦风点开山海观雾的直播间，场景竟是在一间古色古香的陶艺坊。张雅倩穿着素色襦裙，正在给坯体上釉，袖口高高挽起，露出小臂上的青花纹身；李丽欣则戴着沾满陶土的手套，头发用布条随意束起，牛仔围裙上绣着传统纹样，正对着镜头讲解：“这叫‘泥条盘筑法’，七千年前的仰韶先民就这么玩泥巴。”
“丽欣姐又在‘物化’自己。”张雅倩笑着往釉料里加了滴矿物颜料，“上次她说自己是‘行走的窑变实验体’，结果真烧出了前所未见的釉色。”
“没办法，”李丽欣将陶坯放进窑炉，“传统陶艺要出圈，就得有点‘疯劲’——比如这次，我打算用直播弹幕的关键词烧一批‘赛博青花’。”
秦风挑眉，只见窑炉旁摆着写满弹幕的纸条：“yyds”“绝绝子”“蚌埠住了”，旁边是调配到一半的钴料。李丽欣用竹笔蘸着钴料，在坯体上画下“666”的变体纹样，却在收尾处勾了抹缠枝莲：“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丢，但得让年轻人看得懂。”
这时，潘敏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靠旗上还沾着油彩：“丽欣姐！给我烧个‘荧光靠旗摆件’呗？要带LEd灯的那种！”
“先说好，”李丽欣往窑炉里添柴，“你的靠旗要是烧裂了，别找我哭——雅倩，把你那复原的‘秘色瓷’放进来，咱们玩把‘古今同窑’。”
张雅倩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进窑炉，却在起身时被陶土滑倒，整个人踉跄着撞进李丽欣怀里，两人笑作一团，素色襦裙和牛仔围裙都沾满了泥点。弹幕里有人刷“仙女落凡尘”，有人问“这窑开出来会是什么样”，秦风却盯着她们身后的木架，上面摆着未上釉的陶俑，有汉服少女玩滑板的，有京剧武旦打电竞的，传统与现代在陶土里生出奇妙的根须。
谷雨时节，秦风受唐糖之邀参加国风茶会，现场大屏同步直播着山海观雾策划的“四美同框”专场。张雅倩身着复原的唐制齐胸襦裙，正用茶筅击打抹茶；李丽欣穿着改良版宋制褙子，手里转动着刚出窑的“赛博青花”茶杯；潘敏扮着红娘，却用奶茶拉花模仿青花缠枝纹；山海观雾则在一旁制香，炉中飘出沉水香与草莓奶盖的混合气息。
“列位看官，”张雅倩举起茶盏，“此茶名为‘破圈’，用的是唐代煎茶法，配的是现代冻干草莓粒。”
“妙啊！”潘敏用奶茶拉花在茶盏里画了个爱心，“我这‘红娘特调’，喝了能让人在直播间找到对象——前提是别像张小姐那样，跳舞总把簪子弄丢。”
张雅倩挑眉：“簪子丢了可以再寻，传统丢了可就难找了——丽欣姐，你的‘赛博青花’卖得如何？”
“供不应求。”李丽欣敲了敲茶杯，釉色里的“yyds”字样在灯光下泛着幽蓝，“有个00后买家说，看着这杯子，就像老祖宗在跟他说‘年轻人，干得漂亮’。”
山海观雾将制好的香丸分给众人：“此香名‘和光’，前调是雅倩的茶韵，中调是丽欣的陶土，尾调是敏敏的胡琴——传统与现代，本就该像这香一样，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秦风望着台上笑闹的四人，忽然注意到张雅倩的裙裾上还沾着陶土，李丽欣的指甲缝里嵌着钴料，潘敏的靠旗歪了半边，山海观雾的发间落着香灰——她们不是博物馆里完美的标本，而是带着烟火气的传承者，用各自的方式在时光的窑炉里烧制着新的可能。
冬至夜，秦风在故宫旁的茶馆里，透过落地窗看雪。直播间里，张雅倩与李丽欣正在角楼前直播“雪祭”——前者穿着明制袄裙，手持油纸伞立在雪地里，伞面上的冰裂纹与李丽欣新烧的“碎瓷釉”一模一样；后者捧着刚出窑的暖炉，炉身上用青花写着“冬至大如年”，却在落款处画了个比心的Emoji。
“雅倩，”李丽欣往暖炉里添碳，“这伞面的冰裂纹，像不像我上次烧的‘惊鸿釉’？”
“确实神似。”张雅倩旋转伞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千年前的工匠若是看见咱们这般‘玩’传统，不知会作何感想？”
“大概会说——”李丽欣突然用陶土在雪地上写下“妙”字的变体，“孺子可教，且有巧思。”
弹幕里突然飘过条评论：“看着她们，突然觉得千年的文化长河，原来一直有活水注入。”秦风轻笑，随手刷了个“千里江山图”特效，却见张雅倩用伞尖挑起飘落的特效碎片，在雪地上摆出李丽欣的陶艺LoGo。
雪越下越大，两人躲进角楼，张雅倩从袖中取出复原的明代暖手炉，李丽欣则掏出手机播放《雪落下的声音》改编版古琴曲。火光映着她们的脸，一个的袄裙上绣着电竞元素的暗纹，一个的围裙上别着汉服纹样的徽章，古老与年轻在雪地的剪影里重叠，像幅会呼吸的《岁朝清供图》。
手机震动，唐糖发来消息：［她们联名的“风雪同炉”系列卖空了，连故宫文创都来谈合作——你说，这算不算文化破圈的范本？］
秦风望向角楼方向，雪光中，两个姑娘正对着镜头比耶，张雅倩的油纸伞与李丽欣的暖炉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或许真正的文化自信，从来不是对传统的照搬，而是像她们这样，既能在雪夜里复原千年暖炉，也能在陶土上刻下时代的符号，让古老的智慧在新时代的雪地里，长出带露的新苗。
雪落无声，却在她们的直播间里，溅起千万点文化传承的涟漪。秦风忽然想起李丽欣说过的话：“陶土最妙的地方，在于能揉碎了重塑——传统也是如此，只要根还在，就能烧成新的器型。”而眼前这两位姑娘，正用指尖的温度，让千年的陶土与丝帛，在数字时代的炉火中，绽放出最耀眼的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