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晚由于玉太妃的护送,修泽钧和乔素檀成功摆脱了皇上和太后的发难。
但是第二天,不出意外的,圣旨和懿旨一起到了魏王府。
宣旨太监是个面白无须的二十多岁年轻人,声音尖细。
先是读了圣旨,皇上斥责魏王无视帝王威严忤逆君主的罪责。而后读了懿旨,太后苦口婆心说兄弟俩一条心,往后对自己的兄长不可如此见外了,诸如此类。
魏王殿下听着徐太后的谆谆教诲,一个不小心,差点笑出声来。
真难为她,佯装慈爱,装模作样到了这个地步,还辛辛苦苦咬文嚼字的弄了个懿旨过来。
魏王殿下诚惶诚恐的接了旨,塞给宣旨太监一些银两,问皇上在公公来之前状态如何,可还气着。
年轻公公捏着塞过来的银两,沉甸甸的,不由眉开眼笑。
“不妨事。”他说道:“当时鲁王殿下和齐王殿下也在,皇上是笑着让写圣旨的,并未真生气。鲁王殿下当时还说呢,皇上小小的训斥您一下也就好了,希望皇上看在他的份上,莫要和您计较太多。”
听到这儿,修泽钧抿了抿唇,温和一笑,谢过了公公后,便回了欣悦院。
他把年轻公公的话和乔素檀说了。
乔素檀愣了好一会儿。
“难道说,是鲁王爷的劝慰起了作用?”她有些迟疑着问。
“应该是这样没错。”修泽钧一联想到当时的情形,就有些厌恶得泛着恶心,“他昨儿晚上刚和鲁王妃……”
顿了顿,终究不想把别人的痛楚说出口,转而道:“他今日看到鲁王,再听鲁王求情,自然嘲笑鲁王的同时,对我的下手就也轻了。”
乔素檀沉默许久。
其实她和魏王已经想好了,宫里如果来人责罚,魏王进宫去顶着,她死活不出魏王府的门就行。
谁曾想,事情竟是让鲁王的求情给了个转折。
那皇帝昨晚霸占了弟弟的正妻,今日看到弟弟后,居然“心情大好”的真给了他面子,不再追责。
说来真是讽刺。
乔素檀一想到当时鲁王妃的悲惨模样,就心里揪着难受。
不过她最近也不好往鲁王妃那里走动了。
对方见到她后,容易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反而给鲁王妃的心里更添堵。
且等林老先生把解药做出来,再继续走动也不迟。
因着朝堂诸多问题,派系之间争斗不休,魏王殿下之后就能告假就告假,不能告假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的去衙门,尽量能避开就避开。
恰好凑这个时间多陪陪素檀。
他以前从来没关注过胎儿的成长。
何况他早年都是大半时间在战场,很少时间在京城,所以没体验过看着孩子一点点在母亲肚子里成长的过程。
没多久立冬了。
天气渐冷,魏王府里陆续换上了夹层衣裳。等到再冷一些就得穿厚棉衣了。
乔素檀早早把银子拨出去,给府里上上下下都添置新衣。
她自己过得安逸,又看府里不缺银子,就给下人们每人一套冬衣,用姣好的粗布。主子们每人两身冬衣,料子也都是不差的绸缎,起码中等以上。
这个是定例,其他想要再多,就各自掏银子做就行。
因为魏王妃的薨逝,今年的衣裳都是素淡颜色。
不过乔姨娘给大家一起换新衣裳,阖府上下都很高兴。
毕竟乔姨娘给大家添置的衣裳,料子好,包的棉花足,且每个人都有份。
大家伙儿就都想来欣悦院,谢谢乔姨娘。
乔素檀却一如往常的闭了院子不见。
笑话,花的是魏王的银子,给魏王的人添置衣裳,关她什么事。
一个个谢她干什么。
她没功夫应付。
这天,修泽钧依然来到了乔素檀的院子歇息。
入夜两人一同安寝。
修泽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乔素檀知道最近朝堂动荡,虽然很多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的,可他身为兵部侍郎也无法完全不理。
想了想,不乐意搭理朝堂那些事儿,她就问:“府里内鬼不查了?”
“在查。”修泽钧略一迟疑后调转思维到了这上面,说:“不过就算查出来了,也不能说出来。”
“时机不到?”
“嗯。”魏王殿下神色一转,面容中闪过一丝狠戾,冷笑着说:“若是惊动了那身后的主子,岂不打草惊蛇。”
为今之计先把修霁安和其他人的身子治疗好。
然后再一并拿捏那些人。
“再等等。”修泽钧说着,伸手放在素檀小腹上,“江南那边也快了,接下来就轮到京城。”
好戏一出接着一出,总得让皇宫热闹起来。
乔素檀正要说些什么。
魏王殿下很突然的全身一僵。
然后他跳将起来,一下子跃到了地上站着。
乔素檀:“?”
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床上出现什么鬼啊魂啊的……
“动了!”魏王殿下瞪着眼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乔素檀:“什么。”
“孩子!动了!”修泽钧怔愣愣的看着自己双手,猛地狂笑一阵子,又跳到床上,对着乔素檀的腹部看个没完,看不够的样子,“孩子动了!我感觉到刚才踢我手了!”
乔素檀很不屑的斜睨着狂喜万分的魏王殿下:
不就是孩子动了么。
多大点的事儿啊。
瞧你那一脸没出息的样子。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