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叶霎时间面色苍白如纸没了血色。、
她没想到王爷居然亲眼看见了桂枝放那个东西。
居然是王爷亲眼看见!
这如何能够抵赖?
徐红叶开始紧张,继而害怕。
如果是旁人看见,她肯定可以找到办法辩解。再加上王爷对她的感情,这事儿可能就过去了。然后再几年就烟消云散,没人记得。
可偏偏是王爷!
为什么是王爷!
那乔素檀运气还真是好,小小算计她一下,居然还能有王爷亲眼目睹!
徐红叶恨得咬牙切齿。
那女人也就偶尔运气好些罢了,其他根本没什么!
但凡这次躲过去了,下次自己绝对能要了她的命!
徐红叶心中生出一计,对着魏王殿下的背影大声喊道:“是桂枝!王爷!是桂枝!”
桂枝不敢置信的望向徐红叶。
徐红叶心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可是姨娘是主子,重要得很。
而丫鬟的命不值钱!
“那是桂枝自己干的!还有梅枝帮忙!和我没关系!”徐红叶尖叫:“王爷,我对您情深一片,怎么可能算计您身边的人呢!”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道路两侧点了灯。
摇曳的灯光照到前面的高大身影上。
他蓦地顿住,缓缓回头。
徐红叶心中暗喜。
王爷对她果然还是有感情的。
她想,反正桂枝必须死,为她担个责任没什么大不了。
可她的命矜贵,万万不能死。
就朝桂枝使了个眼色。
桂枝到底还是忠心,想着自己终究是要没了的,咬咬唇愣是没有反驳。
梅枝自知逃脱不过去,也没再多说什么。
徐红叶满意的点点头,暗道自己逃脱后定会给两人多烧些纸钱。
见王爷回头看过来就欣喜若狂,喊道:“王爷,事情是她们干的,不是我!”
看着她那惊喜到有些狰狞扭曲的面孔,修泽钧薄唇紧抿。
眼睁睁看着徐红叶跪着膝行一点点朝他靠近。
半晌后,修泽钧淡漠的问:“那砒霜查出是哪里来的了。你还敢说和你无关?”
徐红叶喜极的面容忽然僵住,跪着往前一点点挪动的动作也停住。
修泽钧拂袖转身,毅然离去。
果然如他所料,毒药就是她搞到的。
随口一诓就看出来了。
他之前就想过,单凭那两个丫鬟能成什么气候,怎可能搞到砒霜这种毒物,应该是徐红叶做的。
见徐红叶想脱身,就故意这般问,简单套出了实情。
实际上,刚刚查出孩子中的毒是这个,怎可能立刻就找出毒物来源?
想到刚才徐红叶的模样,修泽钧更加心死,大跨着步子离开,转而去到了欣悦阁。
乔素檀缓步跟在王爷身后离开。
两侧的灯光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
她慢慢走着,听见了家丁们拖走那主仆三人的哀嚎,和徐红叶口口声声不想死的求饶。
不多时回到了欣悦阁。
先前的凌乱闹腾已经告一段落。
里头卧房,孩子安稳睡着,呼吸虽然还有些急促,小脸蛋也泛着潮红。却已经比刚才好了太多太多。
烛光下。
修泽钧坐在床边,抬手抚了抚孩子的脸蛋,轻轻叹一口气。
外面明间屋,张太医和王太医二人在叮嘱着方嬷嬷,这些药该怎么给孩子服用,剂量如何一天几次。
俞芳雪生怕孩子病情有变,诚邀太医们今晚住在王府外院,万一孩子病情突发变故,可以立刻到外院去请。
修泽钧从里面走出时正好听见她的话,拧眉不悦,“太医院忙得很,太医们今日好不容易休息不用在宫里当值,何苦麻烦他们。既然药方开好了,老二也已经好起来,晚上看顾仔细点就也罢了。”
俞芳雪担心儿子,就算眼前的是王爷,也不由得耷拉了脸神色变得阴沉。
她唇角浮起一抹讥嘲,“王爷孩子众多,自然不在乎这一个了。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俞芳雪的声音仿佛掺了冰碴子,“平日王妃生的大少爷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让太医留宿王府,为的是连夜看诊。我的宁儿今日可是中毒!王爷居然厚此薄彼,不许太医为宁儿留宿诊断?”
修泽钧双拳握起复又松开。
俞芳雪居然这样在外人跟前落他脸面。
两位太医看情形不对,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张太医忙说:“今日我家中有事,就先告辞离去。”
王太医则道:“我家中无事,且也休息够了,今晚我留下来给贵府二少爷看诊。”
乔素檀在旁看着,想笑,没敢。只能把笑声憋在心里,板着脸面无表情。
二位太医一走一留,面对着王爷和侧妃的争执,算是承认了两位贵人都有理,两不得罪。
不愧是在宫里做事的人,当真行事妥帖,圆滑得很。
修泽钧忍着对俞芳雪的怒气,微微颔首朝太医们道:“真是麻烦你们了。”
让李福拿出备好的两个厚厚的封红,分给张、王二人。
张太医告辞离去,由李福亲自送出去。
而王太医,则由外院的另一个小太监引路,安顿到外院歇息。
不多会儿有轿子停在了欣悦阁外。
俞芳雪打算进屋抱起孩子回霜灵苑去。
这时她听到王爷对乔姨娘说:“欣悦阁今日凌乱不堪,一时半会的也收拾不出来,不如跟我到外院暂住一晚。等会儿也一起在那边用晚膳。”
俞芳雪听得面颊肌肉抽动了下,心里又羡慕又嫉妒,停住脚步猛地回头,正好看到魏王殿下那没来得及收回的温柔笑意。
外院!
乔素檀居然能住到王爷外院的院子里去!
这是王妃都没有过的殊荣。
凭什么乔素檀可以!
俞芳雪转身冲到两人跟前,一把拽住了乔素檀的手臂。
“她不能走!”俞芳雪愤然说着,平时清冷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她害了我的孩子,凭什么可以跟着王爷去外院住!”
乔素檀正困得连连打哈欠,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臂,有些发愣。
一个哈欠憋在了嗓子里,鼻子一酸,眼泪就冒了出来。
修泽钧只当她是被抓疼了哭的,忙拽开俞芳雪的手,“你搞什么。”
“王爷不疼惜宁儿也就罢了。他目前不是嫡子,我认。”俞芳雪咬牙切齿道:“可您凭什么还要对乔素檀这么和颜悦色的!”
俞芳雪的手被男人用力甩开,索性抬起来,指着乔素檀的鼻尖:“是她!是她害得我孩儿到此地步的!您不惩罚她就罢了,怎还惯着她!”
修泽钧心中刚压下没多久的怒火顿起。
他倏地侧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女子。
本不想在那么多下人跟前训斥她,毕竟她是侧妃,总得要脸面的。
有些话完全可以私底下说。
可她这般的不讲理、不留情面,让他如何给她留脸面。
修泽钧死死盯着俞芳雪,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你觉得霁宁出事,都怪素檀?”
“那自然……”
“可一开始,是你非要带着霁宁来欣悦阁的。也是你,纵容孩子随便取拿素檀的东西。”修泽钧铿锵有力的说着:“素檀明明说了,徐红叶给的东西不要随意拿。因为她之前被郭婆子算计过,心里有数。”
修泽钧说着,丝毫不顾俞芳雪变得慌张的神色,朝她更近一步,用更加肃然冷漠的声音道:
“试问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素檀做错的?又有哪些是你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