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手机外壳上刮出刺耳声响。
夜凛风突然扯开领带,急促的呼吸让他胸口剧烈起伏。
“我得有所行动才行。”夜梦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却依然发颤。她转身时,睡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带起一片玻璃碎屑。
夜凛风盯着夜梦故作坚强的背影,喉结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帝都的一所高级会所。
夜梦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耳坠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却掩不住她眼底的焦虑与疲惫。
她推开 VIp包房雕花木门的瞬间,暖黄的壁灯将一室奢华勾勒得愈发朦胧,水晶吊灯下,男子慵懒地倚在真皮沙发上,指间雪茄明灭,袅袅青烟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前缭绕。
“萧杭,您帮帮我。”夜梦跨进包房,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她攥紧随身的小羊皮手包,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被叫着萧杭的男子,抬了抬眼,深邃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没应答,只是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夜梦深吸一口气,裙摆扫过精致的雕花茶几,她在萧杭对面坐下,挺直脊背,试图让自己显得镇定些。
“我需要您去找萧烬寒,拿到晏燃的毛发,我要做亲子鉴定。”她字字清晰,却难掩话语间的迫切。
想起明天她就要做最一次的亲子鉴定,她的心就揪成一团。
萧杭挑眉,轻抿一口威士忌,喉结滚动,“你可知萧烬寒把晏燃看得比命还重?”他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
夜风掀起他剪裁精良的西装下摆,让包房里的气氛愈发凝重。
夜梦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精致的手包上留下浅浅痕迹。
“我知道很难,但是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明天就要做亲子鉴定了,而我现在还没有拿到晏燃的毛发!”
她站起身,几步走到萧杭身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付出了多少的代价,我不能功亏一篑。”
她的眼神里满是倔强与执着,仿佛要将心底的渴望都倾注在这目光中。
萧杭转过身,低头看着她,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木质香水气息扑面而来,夜梦却丝毫不退。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夜梦慌忙掏出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萧烬寒和晏燃在郊外庄园”。她脸色骤变,抓住萧杭的袖口,“他们在郊外庄园,现在去还来得及!”
夜梦拉起萧杭的手袖,就想赶快赶往郊外庄园,“我们现在出发,还能在天亮前拿到毛发...”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力道扣住。
萧杭将她抵在冰凉的酒柜上,威士忌酒瓶在剧烈晃动中发出清脆碰撞。
他扯松的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眼底翻涌着暗潮。“夜梦,”他俯身时,雪茄混着硝烟的气息几乎要烫到她颤抖的睫毛,“你当萧家兄弟间的恩怨是儿戏?”
夜梦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灯光中忽隐忽现。她挣扎着要抽回手,丝质衬衫袖口却被酒柜雕花勾住,露出半截苍白的小臂:“可毛发...”
“亲子鉴定是鉴定亲子关系,既然拿不到晏燃的毛发,晏家那边的人的毛发也拿不到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夜梦想到自己房间里晏母的毛发,一下就放松下来,她双手勾住萧杭的脖子,妩媚地笑道:“你们萧家人真是聪明,想的办法都是这样的绝!”
萧杭看着她那小脸,对着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下,然后弯腰抱起她,“那你可得好好的谢谢我!”
第二日,仁爱医院内。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轮椅橡胶轮碾过地砖的轻响,在仁爱医院亲子鉴定中心停留。
晨光透过蒙着水雾的玻璃窗,将夜家人的影子拉得歪斜,像一幅被揉皱的旧画。
夜老爷立在轮椅旁,指节因攥紧着轮椅的扶手泛起青白,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
他身后三个儿子呈扇形排开:夜老大双臂抱在胸前,西装下摆被空调风吹得微微鼓起;夜老二低头猛按手机屏幕,指腹在关机键上方悬了又悬;夜老三背着手来回踱步,皮鞋跟磕在瓷砖接缝处,发出细碎又急促的声响。
轮椅上的夜夫人裹着墨色貂绒披肩,苍白的手指正反复摩挲密封袋边缘。珍珠发簪斜斜别在鬓角,随着颤抖的动作轻晃,像随时会坠入雪色的发间。
“当年...”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却在夜老爷的咳嗽声里戛然而止。
夜梦垂眸将自己的样本放在护士托盘里,余光瞥见夜夫人枯枝般的手正缓缓举起密封袋。
轮椅扶手的皮质包裹被抓出深深褶皱,直到护士伸手接过,那只手还保持着僵硬的弧度。金属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夜梦听见轮椅万向轮发出的刺耳转向声。
看着夜老大那双询问的双眸,夜梦扬起了自信的笑容,一脸淡定的站在走廊上玩着手机。
两个小时匆匆而过,仁爱医院亲子鉴定中心的主任,拿着一份密封的牛皮档案袋递到了夜夫人的手上。
夜夫人将牛皮档案袋捏得发皱,她深呼吸了几下后,快速地打开密封袋,抽出里面的报告结果。
当看到“亲子关系为99%”时,她的瞳孔无限放大,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貂绒披肩滑落在轮椅边缘也浑然不知。
她死死攥住报告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指甲深深掐进纸页,仿佛要将这行字抠下来。
“不可能...”沙哑的呢喃混着破碎的喘息,她机械地翻转报告,双眼无神地看着夜老爷,“她真的不是我的囡囡,你相信我!”
“妈,这二十年里,我们到底做了多少次亲子鉴定了,每次都是相同的结果,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夜老二吼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