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错!”看着脱胎换骨的赵昭阳,姜辞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矩步方行,落落大方!”
“都是老师教的好!”赵昭阳恭敬而不显得谄媚。
他见姜辞明一脸春风得意,心中明了,这是自己在他好友面前,给足了他面子,让他长了脸,这才对自己和煦了几分!
虚伪至极!
可这份虚伪,也让他暂时得到了喘息。
棍棒之下,谁还敢不老实?
他是不怕死,但不代表他不怕痛啊!
就这么几天下来,愣是让他心中杂绪全无,成了清澈的大学生一枚,不,该是优秀的打工人一枚!
“还望你归家之后,继续保持,万不可怠惰自身!”姜辞明道。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句话,赵昭阳的眼睛都跟着亮了几分。
“回家休息一日,然后到京师学堂报到!”姜辞明又道。
老登,都如此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什么仇什么怨啊?
赵昭阳迟疑了一下,故作为难地说道:“我离校数日,若是跟不上进度,岂不是丢了您的脸面?”
“你是觉得,我的教学不及王有谦?”
“怎么会?是我想偏差了,有老师亲自教导,班上的同窗哪怕日夜苦读,亦是追赶不上我的!”
“恩~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做人当谦逊!”
“是,是学生狂妄了!”
“莫要垂头丧气,你是我的学生,张扬些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赵昭阳的嘴唇抬起又放下,几个来回,终于抿成了一条缝。
“我带你出来也一月有余了,这时候回去,正巧赶上月末考核!”姜辞明给了赵昭阳一个眼神,你懂的!
“老师请放心,学生定不负老师的教诲!”赵昭阳连忙表决心。
“去吧,去跟你的小朋友告个别!”姜辞明的嘴角上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显然心情美极了!
赵昭阳瞧了一眼门外,无尘正泪眼婆娑地站在那里,小小的一只,穿着略大的道士袍,显得楚楚可怜。
他走到无尘身边,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朝院子里走去,无尘一路小跑,追上了他的步伐。
“赵昭,你能不走吗?”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赵昭阳,吸了一下鼻子,耷拉着耳朵,可怜巴巴地问道。
赵昭阳看他这副眼睛红彤彤的模样,临时起意,想要逗逗他,“如果我和明月奴同时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留下陪你?”
“不能两个都要吗?”无尘攥着小手。
“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美得你,赵昭阳冷哼一声,“只能选一个!”
“明月奴很好的,你见了他,也一定会喜欢他的!”无尘企图说服赵昭阳,然后三人和和美美地做朋友。
赵昭阳眼里的兴味,一下子消失殆尽,只余一抹暗色,“二货,我是骗你的,你这么蠢,我才不愿意为了你留下!”
所以,哪怕你选了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赵昭!”见赵昭阳离开的背影,无尘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衣摆。
“我叫赵昭阳!”赵昭阳甩开他的手,小嘴跟淬了毒似的,“你是有多蠢?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在骗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选你!”
无尘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淌,哽咽的声音里满是急迫。
“虽然明月奴很好,但是只有你会说我蠢,却从不打断我的话,偶尔还天马行空地附和一两句,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赵昭阳讥讽地扬起了嘴角,“晚了,你是想说吸血包吧!”
说完这句话,赵昭阳也不拖泥带水,转身潇洒离去。
若真是觉得我好,就不会妄想我接纳明月奴。
说白了,不过是眼前的人是我,而所谓的明月奴,又远在天边。
小小的老子,值得这世界上,最最坚定的选择!
“不是的,不是的,赵昭,我们是朋友——”
无尘一路追在赵昭阳身后,吸血包是什么?他从未把赵昭阳当做吸血包,他们分明是朋友才对!
一路追到马车旁,赵昭阳不顾无尘的解释,干脆利落地进了车厢,独留无尘手足无措地站在车厢旁,小声啜泣!
“怎么了,跟你的小朋友闹别扭了?”
姜辞明看了无尘一眼,进车厢问道。
“他不是我的朋友!”赵昭阳神情冷漠地回答。
“不是朋友,天天恨不得凑在一堆儿?”姜辞明戏谑地调侃。
赵昭阳无言以对,只能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这能怪的了谁?那还不是为了脱离你的魔爪!
他敢说实话吗?
自然是不敢的!
怨不得古人常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被打服了都,没有实力之前,谁敢反抗?
“你小子性子里的倔,倒是一成不变,离愁别绪最难消,莫要忍着伤了身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见赵昭阳缩在角落里的可怜模样,姜辞明终究不忍心地劝道。
孩子聪慧固然让他心生欢喜,可这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家弟子能像车外的无尘一样,哭闹宣泄几分。
“我不想哭!”哪怕是回答了,掀起眼皮,赵昭阳看到姜辞明难得好说话的样子,他话锋一转,“老师,要不你收无尘做弟子吧,这样他就能随我们回去了!”
老登,再收个徒弟,可就不能只管我了呦!
“为师有你一个就够喽!”姜辞明故作嫌弃地说道。
算了!听不懂人话,难言尔!
马车启动,赵昭阳转头往窗外看去,却无意间瞟到,跟在马车旁,一路小跑的无尘。
“蠢兮兮的!”
他索性转头,不再去看那小道士犯傻。
“无尘,人家都走了,快随师兄回去!真是的,上次你那个叫明月的朋友走,也不见你哭成这模样!”
“师兄,我刚才说错话了,我真的想选赵昭的!”
无尘涕泗横流,他方才都听见了,赵昭想要和自己待在一起,他只是性子倔,这才口出恶言,不愿意对着自己说实话!
刀子嘴豆腐心,对,这就是师父说的刀子嘴豆腐心!
“终于到家了!”老头儿迫不及待,一进屋,便瘫软在小榻上。
“脏!”赵昭阳眉头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