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也来了?”赵昭明看了一眼相伴而来的秦观礼和周邵元。
“被你们连累的呗!”秦观礼的嘴角止不住地向下弯曲,显得整个人恹恹的。
满地的野草,长得高的甚至能埋住赵昭阳的半截身子。
“昭阳,师弟,你身子是不是还没恢复?”秦观礼贼兮兮地凑了上来。
“对,我乏力恶心,呼吸还有点急促,恩,心跳也不稳!”
赵昭阳接过话茬,开荒?光是拔草就比死还难受了,开个屁的荒!
他一手撑着小锄头,一手捂住了胸口。
“来来来,可怜见的,师兄扶你!”秦观礼一把扶住赵昭阳,恨不能把他搂进怀里小心呵护。
“观礼,你又在动什么歪主意?”周邵元忍不住扶额。
“谁不知道宁王世子从小体弱多病,他今日在田里呆了半晌呢!哦,对了!他还被自家好堂兄教训了!”
你懂的!秦观礼挤眉弄眼地给他使了个眼色。
“要走,也该是我带他走!”赵昭明上前,“我俩是一家的!”
“阳儿,咱们走!”秦观礼充耳不闻。
“赵檀奴,你选谁?”赵昭明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赵昭明,这是我想的主意!”秦观礼也死活不肯松手。
“我——”赵昭阳的眼珠子一转,然后瞅准时机,软倒在了秦观礼的身上。
争执不休,等会儿又把姜辞明招惹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们争他们的,自己可不能重蹈刚才的覆辙,果然,人啊,只能靠自己!
“三弟!”赵昭明害怕地大声喊道。
“快别叫了,先救……救我吧!”秦观礼给人当了肉垫子,眼睛猛的瞪圆,看着瘦瘦小小的人,怎么这么重啊?
几人把赵昭阳挪开的时候,周邵元无意间瞥到,赵昭阳偷偷掀开的一条眼缝,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咱们一起把他抬回去吧!”
“还有我,我浑身疼!”秦观礼弱弱地举起自己的手。
姜辞明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几个人,又看了看赵昭明背上的赵昭阳,还有被赵昭璋和周邵元搀扶着的秦观礼,脸不由得黑了几个度。
“你们又打起来了?”
“没有,是赵昭阳晕过去了,正巧砸在秦观礼身上!”赵昭璋道。
“这么凑巧?”姜辞明仔细打量着赵昭阳的脸颊。
“先生,您快请个大夫来看看我三弟啊,他前一秒还喊着头晕恶心,下一刻就倒下了!”赵昭明着急地说道。
“回学堂!”姜辞明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赵昭阳是不是装的,只能先把所有学生带回去,“远仲,你抱着昭阳先走一步!”
“先生!”周邵元看了一眼赵昭阳,心脏狂跳不已。
“你又怎么了?”姜辞明面色不善。
“是我,我也伤了,既然是去看大夫,自然要带我一起啊!”秦观礼拍了拍周邵元的手,然后五官狰狞地说道。
“对,观礼疼的都走不动道儿了,让他也一起去吧!”周邵元附和道。
“诶,我这次可是舍命陪君子了,你可得演像点儿!”车厢里,秦观礼凑到赵昭阳耳边,轻声嘱咐了一句。
等姜远仲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哀嚎着靠在了车厢上。
“既然无事,为何他还是不醒?”姜远仲不解地问道。
“想来是劳累过度,现下已经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秦观礼大受震惊,所以说,他瞎子说给聋子听,一路上提心吊胆,其实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呗!
“大夫,你来看看我,我难受,浑身都难受!”
“小郎君不过是身上有几处淤青,不妨事的,若是你实在疼的厉害,擦些药也成!”
“那他呢?他需不需要点什么药?”
秦观礼感受到大夫异样的眼光,就差把无病呻吟写在脸上了,他讪讪地伸手指向赵昭阳。
“那位小郎君啊,这般气虚,确实该喝些汤药,调理一下身子!”
说到这里,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姜远仲,“他身子有些亏空,还是精细地养着为好!”
“他是真的?”
见两人诧异的目光投向自己,秦观礼故作难受地扑到赵昭阳身上,“师弟啊,怎么会如此?日后,师兄一定好好照顾你!”
好好好,搞半天,装的就我一个人呗!
正在他抹泪的时候,却看到赵昭阳的白眼,“师弟,你醒啦?”
“起开!”赵昭阳无语道。
睡觉都不叫人好好睡,烦死了!
看完大夫,也到了下学的时间,两人被送回了家,直到第二日,秦观礼好奇地凑了上去。
“师弟啊,你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回去以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装能装的那么自然?可若不是装的,他应该也没劳累吧?如果记得不错,劳累的该是赵昭明才对。
还有周邵元,他分明是发现了异常,这才不想赵昭阳被送去看大夫。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端看你怎么想!”赵昭阳瞥了他一眼。
“高手啊!”秦观礼一点即透,忍不住拍手叫好。
原来,这就是说谎话的最高境界!
“你什么时候和那坏小子关系这么好了?”
“璋儿,你不会嫉妒了吧?”秦观礼一把揽住赵昭璋,神情得意而张扬。
“我是怕你着了他的道儿!”赵昭璋翻了个白眼。
秦观礼想起刚才的对话,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小子确实聪明!”
“你这么快就被那坏小子蛊惑了?”赵昭璋细思极恐地惊呼出声。
“我就是觉得他越来越有意思了!”秦观礼眯着眼睛,笑的像一只小狐狸。
“说实话,璋儿,你其实不讨厌他的吧!”
赵昭璋自幼就是个小霸王,他可是见过赵昭璋是如何对自己讨厌的人的,赵昭阳小小的一个,若真是玩真的,早就被赵昭璋废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赵昭璋连忙远离秦观礼。
“看什么看?”见赵昭阳路过,赵昭璋冷哼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你们挡路了!”赵昭阳云淡风轻地从两人中间穿过。
“你看看,他是不是很讨人嫌?”赵昭璋气急败坏地指着赵昭阳的背影。
“人家只是不善言辞!”秦观礼摇头,“你忘了,他可是好几岁都不会说话,可怜见的!”
“宁王叔说他大器晚成!”可怜个屁,精的跟个鬼似的,谁能奈何得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