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良整夜未眠,听到这话,强打着精神:“什么人?”
“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自称是鬼医!”
听到这话,楚怀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还好身旁的楚洵扶住了他。
“快,带我去见这位长者!”
到了前厅,楚怀良远远就看到了下人口中的长者。
虽年过花甲,但是鹤发童颜,目光炯炯,气质凌然出尘,倒像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见过前辈。”楚怀良虽是将军,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地朝着他行了个礼。
鬼医见状点了点头道:“楚将军不用多礼,带我去见楚二小姐吧。”
他不治皇亲贵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些人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这位楚将军,还算懂礼,倒是让他心中平添了几分好感。
“鬼医前辈,还请您随我来。”
屋子里,除了踱来踱去的楚洵,就只剩下了小桃。至于温太医,早在两个时辰前,楚怀良就亲自将他送回府了。
“前辈。”楚洵也朝着他行了个礼。
鬼医抚了抚花白的胡子,眼神中颇为赞许。随后,他便看到了床上的女子。
“你们先出去吧,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旁人打扰。”
“这……”楚怀良面上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
刚出门口,大夫人就风风火火赶来了。
“二弟,我听说有人自称鬼医来府上了?你可别被人骗了啊!”
她面露关切,看着倒像是真的担心。
的确,大夫人担心极了。担心这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真的是鬼医。
楚怀良深叹了一口气:“大嫂多虑了。况且,以婳儿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毕竟,连温太医都说他无能为力了。
房间里。
鬼医看着床上的女子,缓缓道:“小丫头,碰上我,算你命好。要不是那小子求着我,老夫可懒得淌这趟浑水。”
随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套银针,右手持针,以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指头挟持针柄,猛一用力,快速将针尖刺入了皮肤。
他一边扎针一边观察着楚婳的反应。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鬼医眉头深锁,手心也渗出了汗。他随后又将手中的银针捻转,刺向皮肤深处。
“咳咳咳——”终于,一阵细微的呻吟声响了起来。
“倒是命大。”鬼医松了一口气。人救回来了,那小子可以安心了。
楚婳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看到床边陌生的长者,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前辈,是您救了我?”
“是,也不是。老夫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楚婳正想问是受何人所托,他却径直打开了房门,对着外面道:“人已经醒了。”
“多谢前辈!”楚怀良声音难掩激动,说着就要给他跪下,却被他给拦住了。
“楚将军不用谢我。”
该谢的另有其人。
“前辈,您看这个诊金——”楚怀良面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给多少比较合适。
“我的诊金,恐怕你们付不起。而且,已经有人付过了。”
“这是何意?有人付过了?”楚怀良有些糊涂了。难道这前辈是别人请来的?
也是,传闻中鬼医不医皇亲贵胄,如今却破了例。那是谁的手笔呢?
可惜,鬼医并没有要给他们解惑的意思,而是径直出了院子。事情办完了,他自然得回去收诊金了。
等楚怀良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门口早就没有了鬼医的身影,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赶紧又进了府,直冲楚婳的院子。
屋子里,几人难掩心底的激动和欣喜。
“小姐,你可还有不舒服的?”
“没有。”楚婳的声音听起来还虚弱得很。
楚洵皱了皱眉,眼底心疼不已:“好了,小妹,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
“嗯。”病中的楚婳难得乖巧。
“这次多亏了鬼医前辈,不然你这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鬼医?”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听过。蓦地,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
是他。
“是啊,都说鬼医不治皇亲贵胄,你算是运气好了。
不过也是,你刚出生那会儿,法慈寺的方丈就说过,你是有福之人。看来,他所言不虚。”
又是极其珍贵的千年冰莲,又是鬼医,就连楚洵都觉得匪夷所思。
楚婳没有接话。
有福之人吗?是原主?还是她?
能捡回一条小命,从某种程度看,的确算是运气好吧。
鬼医为楚婳诊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宫。听到消息的皇帝,放下了手中青花瓷茶杯,意味深长道:“没想到,这楚府竟有这般能耐,连那鬼医都能请来。”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连忙往茶杯里添茶,却不小心溅了出来。
“奴才罪该万死!”
“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来人,拖下去,杖毙。”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小太监赶紧求饶,连连磕头。只可惜,皇帝连眼都未抬一下。
木板打到身上,才十几下,小太监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一阵阵的哀嚎声,也越来越轻。
没一会儿,外面便没了动静。
一旁的李公公,见状捏了一把冷汗。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丞相已经在外候着了。”
“宣。”
“参见陛下。”宋丞相跪下行了礼。
他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被杖毙的小太监。
他猜皇帝此时心情不佳,故更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起来回话吧。北齐国最近可有动静?”
“探子打探到,北齐皇室最近在拉拢沈氏家主,似是有意将他们的公主嫁过去。”
闻言,皇帝皱了皱眉:“可是那个富可敌国的沈氏家族?不过朕听闻,这沈氏家主可是比朕还要年长几岁啊。这是要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非也。陛下有所不知,前段时日,沈氏选出了新一任的家主。据说此人能文能武,年轻有为。”
“可惜了,朕膝下无女。”皇帝有些犯难。
他子嗣并不单薄,可是偏偏,全是儿子,一个女儿都没。
而在皇家,有时候女儿的作用,可比儿子的大多了。
“陛下,难道您忘了吗?还有长平郡主啊。”
“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