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目前局势
劳斯莱斯缓缓驶入比弗利山庄别墅的车道，艾娃精准地将车停在雕花廊柱下。唐·本杰明推开车门，槐木与龙国香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中式厨房特有的烟火气，与晨间马里布的咸涩海风形成奇妙的反差。
\"今天的菜色是林氏餐馆的主厨亲自指导。\"艾娃跟在身后解释，黑色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考虑到比尔不喜重辣，特意准备了清淡些的菜式。\"
餐厅里，圆形红木餐桌中央摆放着青瓷冰裂纹花瓶，插着几支含苞待放的白菊。六菜一汤整齐排列，翡翠色的翡翠虾仁在盘中晶莹剔透，裹着酱汁的京酱肉丝卷在薄如蝉翼的荷叶饼里，糖醋排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油亮的酱汁挂在肋排上，散发着酸甜诱人的香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道文思豆腐，细如发丝的豆腐在鸡汤中舒展，宛如一幅水墨画卷。
\"比尔，一起吃。\"唐·本杰明解开西装外套，示意财务总监入座。比尔·杰米搓了搓手，目光在糖醋排骨和翡翠虾仁之间游移：\"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老大！您是不知道，我今早出门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青瓷碗盛满米饭，唐·本杰明夹起一筷子土豆丝，酸辣味恰到好处，脆嫩的口感在齿间散开。比尔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说真的，最近止水的生意好得离谱！洛杉矶八成的安保订单都被我们拿下了，连从纽约来的金融财团都点名要我们的服务。\"他咽下口中的虾仁，\"说到底，还是咱们的持枪许可占优势，其他安保公司办手续得折腾半个月，咱们的人第二天就能配枪上岗。\"
唐·本杰明放下筷子，端起骨瓷汤碗轻抿一口文思豆腐汤，醇厚的鲜味在舌尖蔓延：\"地下世界呢？血帮和瘸帮还在火拼？\"
\"老样子。\"比尔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不过自从止水上次出面定下规矩，他们收敛多了。白天不闹事，火拼也只用手枪，重武器都藏得严严实实。\"他压低声音，\"蒂华纳到圣地亚哥的通道现在成了黄金路线，海湾集团借道和锡那罗亚的货源源不断往加州运。cJNG倒是还在和锡那罗亚对峙，但谁也不敢先动手——毕竟都知道，不想把止水推向对手那方。\"
话题刚落，比尔的眼神突然亮起来，身子往前倾：\"对了老大，我新招了几个文员，那身材...啧啧！\"他夸张地比划着，\"我办公室那张旧皮椅前几天直接坐塌了，昨天刚换了张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材质，弹性特别好...\"
艾娃手中的汤勺重重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唐·本杰明瞥了眼面色冷淡的女管家，及时打断：\"翡翠楼的谈判进展如何？\"
比尔这才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差点忘了正事！本来有几个意向买家，听说止水要拿来做集团总部，都打了退堂鼓。\"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我咬死了1.8亿不松口，对方老板原本开价2.2亿，现在已经松口到2亿了。\"他掏出手机翻出照片，\"不过那栋楼确实值这个价，顶楼停机坪直通会议室，地下车库能停三百辆车，还有...\"
\"你先带队好好谈谈。\"唐·本杰明放下汤碗，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觉得没问题再安排会面。记住，谈判桌上别露太多底牌。\"
饭后，比尔打着饱嗝钻进宾利，引擎轰鸣声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唐·本杰明站在露台，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夕阳将云层染成血红色。艾娃递来平板电脑：\"已经金锤子装修公司的负责人了，他们十分钟前回复，他们可以明天就进场。需要我安排人先做安全排查？\"
\"按最高标准来。\"唐·本杰明滑动屏幕查看装修方案，手指在智能家居系统那栏停顿，\"马里布的房子监控死角全部消除，地下密室再加固三层钢板，当然修缮也不能差，防御措施当然交给我们自己做。\"
刚准备回房小憩，艾斯的电话适时响起。唐·本杰明接通蓝牙，艾斯的声音带着电流声传来：\"老板，基地这边一切正常。新加入的人训练进度比预期快15%，上周的实战演练中，第三小队在模拟解救人质行动里创下了新纪录。\"
唐·本杰明靠在真皮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霍克那边的情况呢？\"
\"他急需新基地。\"艾斯的语气严肃起来，\"现在的基地既要负责常规安保培训，又要进行特种作战训练，设备和人员都已经饱和。霍克建议分设两个基地，一个专注安保服务，另一个作为行动组的专属训练场。\"
沉默片刻，唐·本杰明捏了捏眉心：\"下周我从旧金山回来亲自处理。让霍克先整理一份需求清单，场地面积、防护等级、配套设施都要详细列明。说不定贝蒂家族还有合适的地方。\"
挂断电话，唐·本杰明拉上遮光窗帘。黑暗的卧室内，唐·本杰明刚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屏幕却突然亮起新消息提示。米歇尔的头像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深海里忽明忽暗的灯塔，他伸手拿过手机，解锁的瞬间，屏幕冷光映亮他若有所思的面容。
唐：对了，你那边有没有闲置的基地？最好是靠近加州的，能租能买都行。
消息发送出去后，他将手机放在胸口，听着秒针滴答作响。窗外的风掠过棕榈树，叶片沙沙声混着远处隐约的车流，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
几分钟后，震动声传来。米歇尔的回复却暗藏汹涌。
米歇尔：这事得问米丽姑姑，贝蒂家族国内也应该有不少基地。但你想租？难。 后面紧跟着一个苦笑的表情， “现在家族那群老古董，看你比看毒枭还不顺眼。要不是你在洛杉矶有止水的武装力量镇场子，加上北方武器在国防部的关系，还有赫斯特家族背景撑着，那帮人早把你当眼中钉拔了。”
唐·本杰明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唐：这么严重？我以为有你的关系，至少能缓和些。
发送完这条，他起身倒了杯水，冰块在玻璃杯里碰撞出清脆声响。再次看手机时，对话框已经多了好几条消息。
米歇尔：亲爱的，我们又不像政治联姻，况且亲情在这群人对比利益面前薄如蝉翼。贝蒂家族想要的是完全获得我父亲留下的资本，而又偏偏出现了你个“不听话的变数”。你现在的止水集团游离在规则边缘，又和两党都有牵扯，这也让他们既忌惮又眼红。
米歇尔：不过话说回来，你找米丽姑姑她也能解决，北方武器可不是小小武器公司。况且等你彻底回归赫斯特家族，局面就大不一样了。赫斯特传媒帝国掌控着全美三分之一的舆论喉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消息末尾，她发了个握紧拳头的表情。
唐·本杰明倚在窗边，望着远处比弗利山庄错落的豪宅，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洛杉矶的阳光依旧刺眼，却照不进这场盘根错节的权力游戏。
唐：你的意思是，我得想办法成为赫斯特的核心？
米歇尔：尽量成为核心，如果是掌控者更好。 这次回复几乎是秒回， “想象一下，当你能决定新闻的头条、左右民众的舆论风向，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都得掂量掂量动你的代价。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他放下手机，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却没有倒酒，只是盯着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瓶中轻轻摇晃。米歇尔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开了他一直回避的问题——在政商博弈的战场上，光有武装力量和金钱远远不够，舆论才是真正能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手机再次震动，米歇尔发来最后一条消息： “先别操心基地的事了，好好休息。旧金山的局，比你想象的更复杂。训练基地找我姑姑，应该可以解决，但是想低价收到是不可能的了，租的价格肯定也贵。” 末尾附上一个红唇亲吻的表情。
唐·本杰明将手机丢回床上，仰头灌下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野心。他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的阴影，暗暗盘算着如何在赫斯特家族的庞大体系中撕开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