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正在签押房看前方送回的战报,见他们几个人进来,“我正要找你们几个过来,你们就来了,裂石营都两天没有战报送回来,他们活动的区域很危险,一定是被后金主力伏击了,”他们进来后都一言不发,我看着杨兴武道:“兴武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好好养伤还出来乱跑?”杨兴武道:“你以为我想啊,都是军师派人把我抬出来的,”我好奇地看着胡高仁问:“军师有什么大事,要让你大动干戈,”胡高仁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戚长平道:“都到这个地步了,快刀斩乱麻干脆点,”胡高仁把一封信往我面前一丢道:“族长你自己看吧,”
我好奇弟拿起信,是赵月思写的,拆开一看,顿时就眼前一黑,只见信上写道:
杨族长亲启:
见字如晤,当你领兵出征,奔赴抗金前线之时,大同部落上下皆以你为傲,盼你旗开得胜,早传捷报。
然,今有噩耗禀报,实难落笔,却又不得不言。你家中夫人近日临盆,本是喜事,怎料突逢难产,情形危急。部落中稳婆与医者皆倾力施救,日夜守在旁侧,众人亦焚香祈愿,盼母子平安,奈何天命难违,终究无力回天。最终,夫人与腹中孩儿双双殒命,已于今日凌晨断了气息。
事发之后,部落众人无不悲痛万分,感念夫人平日贤淑,待人温和,如今遭此横祸,皆扼腕叹息。我已命人妥善料理后事,定会依族中礼制妥善安葬,让夫人得以安息,还望族长勿需过多牵挂身后之事。
知晓此讯对你打击定然极大,然眼下抗金战事正紧,你身系部落安危与众人期望,还望族长能强忍悲痛,以大局为重,带领弟兄们奋勇杀敌。待战事稍缓,再回乡祭奠不迟。
望族长珍重自身,节哀顺变。
赵月思 顿首
崇祯八年四月
听到这个噩耗,顿时就迷糊过去了,对身边的事情一概不知,胶东那边的亲人都是前身的亲人,自己只是帮他尽义务,徐念娇和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关键是她遇到这样的劫难自己还没能守护在她身边,自己彻头彻尾就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也许是魂穿者就不该有后代留下来,强行为之就会受到老天的惩罚,当我有点神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徐念娇的音容笑貌。
当我完全清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胡高仁他们几个一个没走,都在屋里坐着,杨兴武道:“族长,你总算醒过来了,都吓死我们,大夫都来过几波了,你总算醒过来了,”我意兴阑珊,浑身无力,只对胡高仁道:“军师,让裂石营周边的队伍去查一下他们到底怎么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胡高仁打了个手势,几个人都出去了。
两天后我才有点精神走进签押房,刚坐下胡高仁就跟进来了,“族长,已经查实,裂石营几天前在千山果园官庄被多尔衮埋伏了,从现场战斗痕迹看,裂石营几乎没有能活着的了,”“派一个营到那边山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幸存的,”我有气无力地道,“族长……”胡高仁欲言又止,“有话直接说,我们都是什么关系,”胡高仁道:“下面有人议论,族长夫人刚难产没了,裂石营就被后金全歼,都说这是大同军倒霉的开始,若是让这种观念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刚刚平静一点的心情又开始翻腾了,一个势力发展的时候,人心向背、气运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发挥着重要作用,要是有人认为你是天命之人,哪怕你再落魄,也有人死心塌地跟着你,相反,觉得气运不在你这边了,可能你的团队从内部就散伙了,这问题一定要慎重处理,我对胡高仁道:“军师,你先去忙,我想想怎么办,”
我一个人苦思良久,终于决定写一封信刊登到底报上,于是一天什么事也没做,就运量写好这篇文章了,到下午终于写好:
告大同部落全体军民书
近日听闻部落之中流言四起,谓我夫人难产离世之后,裂石营遇伏便是厄运降临,更将部落兴衰系于我杨大同一人运势之上。此言谬矣,今日便与诸位说个分明。
大同部落自起事以来,从不是我杨家私产。当年揭竿而起,是因后金铁蹄践踏中原,百姓流离失所;是因皇族昏聩,贵族奢靡,视民命如草芥。咱们聚在一处,为的是护佑手足乡亲,为的是让天下百姓能有片安稳土地,能吃饱穿暖,能不再受权贵欺压。这部落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军民的血汗;每一次胜利,都离不开众人的同心协力。它从来不属于杨大同个人,而是属于每一个为它拼搏、为它守护的百姓。
有人将裂石营遇伏归罪于所谓 “运势”,更是荒唐。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或因情报有误,或因战术失当,皆需复盘总结,查漏补缺,而非归咎于虚无缥缈的运势。我夫人离世,我心痛如绞,然国仇家恨在前,个人悲痛岂能凌驾于部落存亡之上?若说运势,那军民一心、同仇敌忾便是最好的运势;若说根基,那天下百姓的支持与信任才是最稳的根基。
我今日在此立誓:大同部落终将建立一个没有皇族、没有贵族的国家。在那里,人人平等,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布,老者有所养,幼者有所教,再无高低贵贱之分,再无人因出身而受欺压。这样的国家,靠的不是某个人的运势,而是千万百姓的双手与意志。
眼下虽遇挫折,但只要我们不忘初衷,上下一心,便无惧风雨。望诸位摒弃杂念,共赴大义,让大同之光,照亮更多受苦之人。
杨大同 书
崇祯八年春
这篇文章写好之后,直接请胡高仁过目,胡高仁道:“族长这篇文章要全体大同部落的军民都要认真学习,这次底报要发行到大同部落的每个小旗队,所有人都要认真学习,”我点点头道:“军师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