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穹顶的阴星图已被阴气染成墨色,肖天机手中的桃木剑却泛着愈发凛冽的寒光。之前引动《阴符经》破了残魂核心裂缝后,他没有丝毫停歇,指尖掐诀引动三茅真君剑的真意——这是他从道家古籍中悟得的正统破邪剑法,每一招都带着“斩妖除魔”的正阳之气,最克阴邪。
“第一式,茅锋破阴!”肖天机纵身跃起,剑身上的暗金古篆与赤金灵火交织,化作一道锋利的剑刃,直刺残魂核心的裂缝。之前被雷印撕开的缺口,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弱点,剑刃刺入的瞬间,黑雾核心发出“滋啦”的灼响,残魂的嘶吼声陡然拔高。
张云鹤几乎在同一时间加强了雷印输出。他将两枚小天师印叠在铜剑顶端,指尖因持续引动雷力而泛着青白,淡金色的雷柱裹着双重印气,如瀑布般砸在残魂核心上:“雷印镇魂·双叠!给我压下去!”雷力顺着剑刃的缺口往里钻,天师印的正气在核心里炸开,硬生生将裂缝扩大了半寸。
可残魂并未坐以待毙。它突然放弃了对赵烈的攻击,周身阴气暴涨,化作无数道黑色触手,一半缠向肖天机的剑身,试图将剑逼退;另一半则往墓室角落钻,那里藏着几具阴山派弟子的尸骸,它想吸收尸骸的阴煞补全核心。
“休想吸煞补魂!”赵烈怒吼着冲上去,双拳凝聚的赤金色阳气在掌心翻涌,形意拳“熊形”展开,周身阳气凝成一面厚盾,死死挡住黑色触手,“肖兄,我拦着它,你快斩核心!”触手缠上阳气盾,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赵烈的手臂青筋暴起,却咬牙没退半步。
林青崖此刻也找到了关键。他发现那些尸骸的眉心都贴着一枚“聚阴符”,正是这符在持续释放阴煞供残魂吸收。他立刻甩出十几张“焚邪符”,符纸在空中化作火星,精准落在尸骸眉心:“焚邪符·破聚阴!断它的养料!”火星触到聚阴符的瞬间,符纸燃起淡蓝色火焰,尸骸里的阴煞瞬间被烧尽,残魂的触手顿时失去了力气,蔫蔫地垂了下来。
雪璃则趁着这个间隙,从肖天机肩头跃出,赤金色灵火骤然铺开,化作一张半丈宽的火网,将残魂周身的阴气罩在网内:“肖…火网…困它…别让它跑!”火网每一处节点都泛着灵火火星,只要阴气一碰,就会“砰”的一声炸开,残魂被火网困在中央,连移动都变得困难。
肖天机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引动三茅真君剑的第二式:“第二式,三光斩邪!”他将自身灵力与《阴符经》的力量彻底融合,剑身上泛起日、月、星三道光晕,这是借用“天地三光”的正阳之力,比普通剑气强了三倍不止。剑光劈下的瞬间,残魂的核心裂缝再次扩大,黑雾里的淡金光点(正阳之气)彻底亮起,竟开始主动排斥阴气。
“最后一招,茅山镇煞!”肖天机落地后旋身,桃木剑带着三光之力,重重刺进残魂核心的最深处。这一剑不再追求破坏力,而是将三茅真君剑的“镇”字诀发挥到极致——剑光在核心里炸开,化作无数道细小的正阳光丝,像钉子一样钉住黑雾,不让它有丝毫恢复的机会。
张云鹤也在此时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雷印:“雷印·终镇魂!”第三道雷柱裹着天师印的全力,劈在核心上。“砰——!”一声巨响,黑雾核心彻底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黑芒,被雪璃的火网和肖天机的光丝同时灼烧,最终烧成一缕缕白烟,消散在空气中。
当最后一缕白烟散去,墓室里的阴气终于开始消退,幽骨火也渐渐熄灭。肖天机踉跄了一下,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连续施展三茅真君剑的绝招,再加上引动《阴符经》,他的灵力已近枯竭。张云鹤也好不到哪去,两枚小天师印掉在地上,他扶着石壁才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如纸。
“别放松!”肖天机突然开口,左眼灰光扫过地面,发现残魂消散的地方,留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鳞片,鳞片上刻着“归墟”二字,“这不是普通残魂,是夜游尊特意留下的‘引魂鳞’——它在故意引导我们去某个地方。”
林青崖捡起鳞片,指尖一碰,鳞片就泛起刺骨的寒意:“是南海归墟!我青城山典籍里提过,那地方是‘阴阳交汇之眼’,阴气极重,适合阴邪聚集…残魂故意留下鳞片,怕是想在归墟设伏。”
就在这时,肖天机的腰间传来一阵震动——是他留给萧子陵的“传讯符”。符纸亮起的瞬间,萧子陵的声音带着焦急传了出来:“师父!南海归墟最近阴气暴涨,我在附近探查时,发现阴山派残余在聚集阴煞,好像在等什么东西…你们快过来!”
消息来得正好,也印证了众人的猜测。赵烈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咧嘴一笑:“正好!之前没跟阴山派的余孽打够,这次去归墟,正好一锅端!”
肖天机却没急着决定,而是走到墓室门口,看向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归墟是险地,单凭我们五人一貂不够。张云鹤,你联系龙虎山,让他们派弟子支援;林青崖,你去青城山请长老出山,带上‘诛阴大阵’的阵盘;赵烈,你去江湖盟,通知他们留意各地阴煞异动,防止阴山派声东击西。”
他的安排条理清晰,没有丝毫慌乱——经历了这么多战斗,他早已不是当年单打独斗的肖天机,懂得“联合”的重要性。雪璃蹭了蹭他的手腕,灵火恢复成柔和的金色:“肖,我跟你一起等他们…我能帮你看着周围。”
三日后,众人在江南小镇汇合。张云鹤带来了龙虎山的十位雷法弟子,林青崖请来了青城山的两位长老,赵烈也带回了江湖盟的二十位好手。肖天机站在码头的船头,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又看了看身边的苏玄玑(她主动提出同行,要以清心咒帮众人驱散阴邪幻境),还有化为人形、背着小包袱的雪璃,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出发前,他回了一趟小院——那座种着荷花的小院,是他和苏玄玑一起打理的。苏玄玑将整理好的道家典籍和破邪符箓放进箱子,轻声说:“等解决了归墟的事,我们就回来,好好养荷花。”
肖天机点头,摸了摸院角的柳树——这是他教萧子陵练剑时栽的,如今已长得枝繁叶茂。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小院的钥匙交给邻居,嘱咐他们帮忙浇水。
当船头转向南海方向时,阳光洒在肖天机的桃木剑上,剑身上的三茅真君剑纹和《阴符经》古篆同时泛着光。他知道,这次去归墟,面对的不再是单一残魂,而是夜游尊布下的大局,一场真正决定人间阴阳秩序的大战,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身后有伙伴,有师门,有整个江湖的正道力量——这一次,他们要的不是“暂时击退”,而是“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