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石壁上的幽骨火忽明忽暗,肖天机周身的剑气护盾已布满蛛网状裂痕。黑气顺着裂痕往里渗,触到他手腕时,瞬间化作细如发丝的冰刺钻进经脉,冻得他指尖微微发麻——这缕残魂的阴气比之前祖陵遇到的更强,不仅能吞噬灵力,还能冻结经脉,常规防御根本撑不了多久。
“肖兄,左后方!”张云鹤的嘶吼声从侧面传来,他手中铜剑的雷光已黯淡大半,刚用“紫霄雷”劈中黑影的左臂,那截消散的阴气转眼就从地面裂缝中重新凝聚,“这玩意儿的恢复速度太快了!我的雷法只能暂时打散它,根本伤不了根!”
赵烈此刻正以“熊形”护身,双拳凝聚的赤金色阳气在掌心翻涌,他死死抵住黑影的阴剑劈砍,脚下的青石板已裂开三道缝隙:“我这阳刚拳打在它身上,跟打在棉花上似的!刚震散它的胸口黑雾,转眼就补满了!”
林青崖的拂尘早已被黑气染成灰黑色,他正拼尽全力维持“封阴阵”,阵眼的七张符纸已有三张泛出焦痕:“肖兄,阵能拦它的移动,却拦不住阴气扩散!再不想办法,我们都会被阴气缠上,变成它的养料!”
雪璃窝在肖天机肩头,金色灵火突然暴涨半寸,主动往他经脉里送着暖意——它能感知到肖天机的灵力在快速消耗,便将自身灵火拆成细碎的火星,顺着剑气护盾的裂痕往外飘,每颗火星碰到黑气,都会“滋啦”一声烧出个小窟窿:“肖…核心…黑雾里…有光点…怕热…”
肖天机的左眼灰光骤然凝实,顺着雪璃的提醒锁定黑影胸口的黑雾。之前只顾着抵挡攻击,没细察核心细节,此刻凝神细看才发现:每当赵烈的阳刚拳擦过核心,黑雾里就会闪过一粒淡金色光点,光点闪烁时,黑雾的恢复速度会慢上一瞬;张云鹤的雷法劈中核心时,光点还会泛起涟漪,像是在抗拒阴气——这缕残魂的核心里,藏着一丝未被完全吞噬的“正阳之气”,正是它的死穴!
可还没等他细想对策,右侧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之前一同进入祖陵的散修刘七,竟突然从袖中甩出一道淬了阴毒的“噬魂钩”,直刺肖天机的后心:“肖天机!阴山派答应给我‘阴魂续命丹’,只要把你交给残魂,我就能多活三十年!”
这突如其来的背叛,让本就艰难的战局瞬间崩塌。肖天机被迫侧身避开噬魂钩,剑气护盾瞬间裂开一道半尺长的缺口,黑影抓住机会,阴剑直刺他的丹田,阴气顺着缺口涌进体内,冻得他气血翻腾,险些握不住桃木剑。
“无耻之徒!”赵烈怒吼着转身,一记“劈拳”砸向刘七,赤金色拳风直接将他打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黑血。可就是这短暂的分心,黑影的阴剑已近在肖天机眼前,剑尖的黑气已触到他的衣襟。
千钧一发之际,雪璃突然从肖天机肩头跃出,金色灵火骤然蜕变成赤金色,化作一面半丈宽的火盾挡在他身前。“砰”的一声巨响,阴剑劈在火盾上,火盾裂开一道缝隙,雪璃却用小爪子死死按住盾面,灵火不断往盾上涌:“肖…快…用阳力…打光点…我撑不住了…”
肖天机瞬间会意。他强忍经脉的灼痛,左手捏诀引动自身“九阴命格”的力量——常人用九阴之力只会招引阴邪,可他早已将命格之力逆转,此刻竟以阴为引,将赵烈的阳刚拳、张云鹤的雷法之力,还有雪璃的赤金灵火,尽数吸附到桃木剑上:“阴转阳·破魂剑!”
剑身瞬间泛起赤金色光芒,光芒中还缠着细碎的灵火火星,肖天机纵身跃起,剑刃直刺黑影核心的淡金光点。黑影似乎察觉到危险,嘶吼着挥剑抵挡,可阴剑刚触到赤金剑光,就如冰雪遇骄阳般融化,剑光毫无阻碍地刺进黑雾核心。
“吼——!”残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黑雾核心里的淡金光点被剑光点燃,瞬间烧穿了黑雾。之前能快速恢复的阴气,此刻竟如遇到烈火的纸张般往回缩,黑影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连握着阴剑的手都在不断消散。
“张云鹤!补雷法!”肖天机落地后没有停歇,再次引动剑光刺向核心,“用你龙虎山的‘正阳符’裹住雷力!”
张云鹤立刻反应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正阳符,贴在铜剑上,指尖掐诀:“正阳雷·锁魂!”一道裹着符光的雷柱从剑尖射出,精准劈在核心的破口处,雷力顺着光点的火焰往里钻,硬生生将黑雾撕成两半。
林青崖也趁机甩出五张“镇魂符”,符纸贴在黑影周身,形成一个小型的“锁阴阵”:“封它的阴气!别让它逃了!”
雪璃则喷出一道赤金火线,火线缠上分裂的黑雾,顺着雷力烧过的痕迹往里窜:“烧干净…别留一点…”
三道力量在核心里碰撞的瞬间,黑雾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碎的黑芒。肖天机眼疾手快,甩出一张“净化符”,符纸在空中化作白光,将黑芒尽数包裹,最终烧成一缕白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当最后一缕白烟散去,墓室终于恢复了平静。肖天机踉跄了一下,体内的阴气被赤金剑光暂时压制,却也耗得他灵力见底。张云鹤也好不到哪去,正阳符化作灰烬,他扶着铜剑才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如纸。
“刘七呢?”肖天机突然开口,目光扫过石壁角落——刚才混乱中,刘七竟趁隙爬起来,想往通道口逃。
赵烈立刻追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死死踩住他的手腕:“想逃?你背叛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肖天机走过去,左眼灰光扫过刘七的丹田,指尖凝聚一缕灵力:“阴山派的‘阴魂续命丹’,不过是用活人魂魄炼制的毒物,你也敢要?”话音未落,他指尖的灵力拍出,精准打在刘七的丹田上——刘七惨叫一声,修为尽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交给江湖盟处置,让他在牢里反省一辈子。”既没取他性命,又让他付出了代价,杀伐果断中透着分寸。
就在这时,雪璃突然凑到地面的裂缝旁,用鼻尖蹭了蹭一块黑色的碎片。碎片是残魂炸开时留下的,上面刻着一道模糊的图腾,像是西域的“黑风渊”印记。肖天机捡起碎片,指尖一碰,碎片突然发烫,图腾里竟映出一片黄沙漫天的景象,还有隐约的阴煞嘶吼声。
“是西域的黑风渊。”林青崖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我青城山典籍里提过,那地方藏着上古阴煞,恐怕第四片残魂就在那。”
肖天机将碎片收好,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这缕残魂的核心里有正阳之气,说明有人在暗中压制它——或许是肖氏的先辈,也可能是其他道家高人。我们得去黑风渊看看,不仅要净化残魂,还要查清楚是谁在暗中布局。”
这场战斗后,众人休整了三日,便启程前往西域。接下来的五年,他们循着残魂碎片的线索,陆续净化了藏在黑风渊、南洋尸蛊岛、北极冰魂窟里的三片残魂。每一场战斗,都让众人的实力更上一层:赵烈的阳刚拳突破到“裂山境”,一拳能劈开丈厚的岩石;林青崖的符阵进阶为“诛阴大阵”,能困住百年阴煞;张云鹤的雷法融合了正阳符,成了“正阳雷”,对阴邪的杀伤力翻了三倍;雪璃则在净化北极残魂时,灵火彻底稳定在赤金色,能化为人形——一个穿着白裙、身后拖着毛茸茸尾巴的小姑娘,还能召唤“灭魂火雨”,正式成为“超级灵兽”。
肖天机也在征战中,将九阴命格与《阴符经》的力量彻底融合,创出“阴阳归一剑”,既能化阴为阳,又能以阳破阴。中年时,他们在南洋遇到了萧子陵——一个天生拥有“阴阳眼”的少年,正独自对抗一只小尸蛊,招式生涩却透着倔强。肖天机见他天赋异禀,又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便懒懒散散地收了他做弟子,将“阴眼”秘术和“阴阳归一剑”的入门法门倾囊相授。
萧子陵学得极快,三年后便独自平定了西南的阴煞之乱,江湖人称“小肖天师”。当第七片残魂在东海蓬莱鬼岛被净化后,肖天机终于带着苏玄玑——一位在北极冰魂窟相识的女子,她精通道家“清心咒”,能驱散阴邪幻境,还有化为人形的雪璃,在江南水乡买了一座小院,准备隐居。
小院里种着满池荷花,清晨有两人对练的剑光,午后有雪璃缠着苏玄玑学绣荷花的嬉闹声,傍晚有三人沿着河边散步的身影。可平静的日子只过了半年,西域传来加急信——黑风渊的阴煞突然异动,似乎有更强大的邪祟要破封而出。
肖天机握着信纸,看向窗外盛开的荷花。苏玄玑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西域的事,我们得去。”
雪璃也收起了绣花针,赤金色灵火在她掌心泛起:“肖,苏姐姐,我也去!这次我能烧了那个大邪祟!”
肖天机拿起墙角的桃木剑,剑身上的阴阳纹路再次亮起。他知道,隐居的日子还得再等一等——只要人间还有阴邪,他的剑,就不能停。夕阳下,三人一貂的身影消失在江南的烟雨中,朝着西域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