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要是要抢她的钱,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着。
李梨能够感受到对方是没有恶意的,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银子她早就存进了空间,想抢也抢不到。
李大木也感受到了,正想回头,却被李梨拉住:“大哥,别动!”
两人改变了路线,快速转了个弯。
高远转了个弯,就把人给跟丢了,不免有些气馁,一甩袖子,却看到两人出现在他面前。
李大木人高马大,往那一站,瘦弱的高远显得更加的单薄了。
李梨双手互抱在胸前,轻抬下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高远被人揭穿,脸涨得通红,尴尬道:“我没有恶意,刚才我也在天香居门前,知道你是……你和陈文的关系,有些事想和你说。”
“你想说什么?还有,我为什么要听你说?”李梨有些警惕。
高远抿抿嘴,神情有些落寞:“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能否找个地方谈谈?”
“不能!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把我带到危险的地方去,万一你有同伙呢?”
高原有些失笑,眉眼舒展开来,剑眉星目,人虽然清瘦,却难掩俊逸之姿,满身的书卷气。
“那我就在这里说,我叫高远,今年十六岁,也是今年的秀才,是青石镇清河村人,和陈秀才是同窗!”
李梨微眯着眼,盯着他,嘴唇轻启:“继续!”
高远左右看了看,须臾才继续开口:“之前在万松书院的时候,那陈文分明资质平庸,当时,他经常不在书院,还差一点被山长除名,后面不知怎的,山长竟然又让他回来。”
“咕噜……”
高远满脸通红,尴尬的捂住肚子。
“你饿不饿?我们找个地方吃饭,你和我们一起去。”
高远一天只吃一顿,此时早就饿得嘴巴发苦,点头:“那就劳烦了!”
两人随意去了一家酒楼,这里装潢倒是不错,只是有些冷清,李梨囊然,她怎么总走进生意冷清的店?
这里的掌柜也是小二,总共就厨师和掌柜两人,见来人了,立马热情的迎上来:“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随意炒几个菜就行!”
掌柜离开后,李梨才开口:“你继续刚才的话题!”
“后来,山长有空的时候,经常单独指点他,甚至独自拥有一间独立的房间用来温习,而其他人都是挤在一起的。
可陈文刚进书院的时候,分明穿着俭朴,里衣都是补丁,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衣服开始光鲜亮丽起来,好像是三年前,只记得个大概了,加上陈文出手阔绰,许多人倒是愿意和他来往。
但陈文做事轻浮,我自是不愿与之来往,因此受排挤是常有的事。有一次,我外出,恰好见到他鬼鬼祟祟进了一户院子,我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才知道,陈文是第二天回的书院,但山长没有责备一句。”
这时掌柜的端饭过来,李梨从背篓里拿出装卤肉的罐子,一打开,浓郁刺激的香味飘散出来,掌柜和高远纷纷探头往罐子里看了看。
“好香的味道!这位娘子,你这是什么,这味道我从来没有闻过,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垂涎欲滴。”
相对于掌柜的激动,李梨神色如常:“一点自己做的吃食而已。”
“你继续说!”
高远被这么一打断,只好拉回思绪,吞了吞口水,艰难开口。
“后来有一天,陈文说漏了嘴,说他的儿子满月,还给那几个人发了红鸡蛋,再后来,又听说他的儿子摔断腿了,告假回了陈家村。”
说到这里,李梨已经明白了,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心如同沉入了谷底,她没感觉错,那个和陈文相像的孩子竟然真的是他的儿子。
原来是他已经有另外的儿子了,怪不得那段时间,他对苏木这么冷漠,以前还抱抱苏木,让他坐在膝盖上学认字,那从那以后,他便对苏木没有耐心了。
再过不久,苏木摔断了腿,陈文匆匆回来,还带来了大夫,大夫说治不好了。
可自己看过,苏木只是摔断腿而已,怎么会治不好呢?
她回想了一下,那大夫好像只是随意看了几下,开了几服药,可苏木喝了,不但没有用,腿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后面大夫说腿已经完全废了。
当时原主伤心之余,对着苏木又打又骂,责问他为什么要爬上那颗李子树摘李子。
后来,陈文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原主还担心他过得不好,经常给他捎带衣物和钱,但却从来不见陈文穿过一次。
这个时候,他早就和杨柳珠胎暗结,生下了和杨柳的儿子了。
怪不得,怪不得啊!
高远见李梨沉默着,有些怕她承受不住,斟酌着要不要继续开口。
李大木气得眼睛瞪得似铜铃,用力锤了一下桌子,“砰!”
“这个畜生啊,原来早就对不起我妹子,怪不得当初对我妹子下那么重的手。”
“大哥,锤坏了桌子可是要赔的,这桌子起码几两银子。”
李大木举起来的手又轻轻放了回去。
“你今天和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闲着没事干吧?”
高远沉默着,目光平静的看着李梨:“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提醒你,今天你让他当众出了丑,他的那位夫人可不是个善茬,她不会放过你的。”
李梨讥笑:“你我萍水相逢,你猜我信不信?”
高远有些窘迫,良久才开口:“其实还有另一个理由,我觉得陈文功利性强,且人浮躁,不适合在官场,要是有一天他进入官场,那将是一颗毒瘤。”
“百姓已经如此痛苦,要是遇上这样的父母官,那将是怎样黑暗的日子?”
竟然只是这样?想不到还是一个为民着想的青年才俊。
“你不想让他参加今年的秋闱?”
高远点头:“大安科考律令,人品不洁者不能参加科考,他罔顾人伦,如何能做好父母官?还有一点是我的私心。”
“他与我和离时,还未中秀才,和杨柳珠胎暗结,这些事并不能阻止他继续科考。”
高远喉咙哑涩,只觉得嘴巴黏的厉害,深邃的眼眸染上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