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唐仁的蓝图中，丫丫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主播，而是他撬动整个文娱板块的战略支点，是他用来证明自己决策正确、带领公司扭亏为盈的“王牌”！
为此，他特意在车上就让林静姝调来了丫丫的详细资料。
“唐董，这是丫丫，也就是苏小婉的全部资料。”林静姝忍着肩膀的疼痛，将一份整理好的电子资料通过平板电脑呈递给唐仁。
一旁的妹妹林静薇立刻用清脆的声音补充解释道：“苏小婉是江城大学艺术系的校花，主修音乐和舞蹈，专业成绩优异。”
“半年前入职公司。目前保底工资是一万五，半年来一共收到打赏加广告收入是八万四千元，而公司在其身上投入的各类渠道推广费用累计达到一百三十五万元！”
“她入职公司的原因，经核实，是因为母亲罹患重病，急需手术费用。”
“为此，她与公司签订了一份十万元的无息借款协议。原计划每月从她的收入中扣除五千元作为偿还。”
“不过，因为她目前经济压力依然很大，近期刚向公司申请了延期，希望一年后再开始扣款。”
唐仁听着汇报，看着资料上苏小婉那清纯动人的证件照，以及“为母治病”、“专业优异”等关键词，心中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似乎是一个身处逆境，却依然努力向上，并且具备真才实学的女孩。
这更坚定了他要大力培养丫丫的决心。
他甚至觉得，那一百三十五万的推广投入，虽然暂时没见成效，但投资在这样一块璞玉上，是值得的。
然而！
所有的好感与期待，都在看到那条私信回复的瞬间，轰然崩塌！
那张刻意凸显性感的大腿照片，那句充满挑逗和暗示的询问，那迅速接住“黑丝袜”梗并敲定约会的回应……
这哪里还是资料里那个清纯努力、为母奔波的校花苏小婉？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深谙潜规则、急于靠身体上位的庸俗女人！
“我看走眼了……竟然看走眼了！”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在唐仁胸中翻腾，“我唐仁，竟然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主播的表面所欺骗！”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刚刚还在为发掘了一块“璞玉”而暗自得意，构想着宏伟的蓝图，结果转眼就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如果长江文娱未来的门面，他准备倾注资源打造的“王牌”，骨子里就是这种货色，那花再多的钱捧红她，又有何意义？
不过是给娱乐圈多添一个花瓶，甚至是一个笑话！
这与他重塑文娱板块的初衷背道而驰！
这种强烈的失望，远比单纯的愤怒更甚。
那是一种战略层面遭遇挫败感，是一种对自己识人不明的懊恼，更是一种对“美好”表象破碎后的厌恶。
他紧紧攥着的双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那施加在林家姐妹身上的力道，正是他内心汹涌情绪的无意识宣泄。
他闭着眼，脑海中却反复闪过丫丫直播时那清澈的眼神与私信里那媚俗的言语，两种形象剧烈冲突，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沈曼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唐仁紧绷的下颌线和眉宇间那化不开的阴郁，她更加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林家姐妹感受着肩膀上越来越重的力道，疼得几乎要掉眼泪，却依旧强忍着，一动不敢动，她们知道，董事长此刻的心情，绝对糟糕透顶。
车窗外，繁华的街景飞速倒退。
车内，唐仁的心，却沉了下去。
他对长江文娱的第一把火，还没正式点燃，似乎就要因为这把“关键钥匙”的变质，而面临意想不到的挫折。
……
当那辆象征着集团最高权力的黑色劳斯莱斯稳稳停在长江文娱分公司楼下时，一种无形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已然笼罩了这栋不算起眼的写字楼。
唐仁面无表情，率先下车，沈曼与林家姐妹紧随其后。
他没有丝毫寒暄，没有听取任何汇报，甚至没有去为他准备的临时办公室看一眼，径直走向最大的那间会议室，只对迎上来的、战战兢兢的原行政负责人丢下一句冰冷的指令：
“五分钟后，新媒体网红运营中心全体人员，包括所有关联支持部门，会议室集合。迟到者，按旷工处理。”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五分钟后，足以容纳百余人的会议室被挤得水泄不通。
运营中心、市场部，宣传部、公关部、经纪部、策划部、人力资源部、保安部、后勤部、清洁部、行政部、设计部、财务部、法务部……林林总总，十几个部门的牌子下坐满了人，脸上交织着好奇、紧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唐仁站在会议室门口，并未立刻进入。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室内黑压压的人群，以及墙上那些花里胡哨的部门标识。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在他心底悄然升腾。
二十个网红不到！
员工却高达百人！
部门数量比核心的网红数量还多！
这哪里是什么互联网新媒体公司？
这简直就是一个靠着集团输血养活的、机构臃肿的养老院！
每一个多余的部门，每一个冗员，都在蚕食着集团的利润，都在嘲笑他唐仁的管理能力！
难怪会持续亏损，这根本不是业务问题，这是结构性的腐败和低效！
这可是新组建的子公司部门啊！？
这是一个初创企业该有的样子吗？
唐仁是了解过的，当初文娱公司成立的时候，是按照上市公司的高大上标准配置来设计打造的，因此各个部门齐全……
整个子公司的使用面积超过五千平方，整整两层楼！
特么的，真是一个坑。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怒意压下，转化为更冰冷的决心。
“进去。”他淡淡开口。
沈曼首先推门而入。
她今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职业套装，长发利落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步伐稳健，眼神冷静，一副女总裁的样子。
虽然内心同样忐忑于未知的职责，但跟随在唐仁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那干练气质，一下子就起来了！
或许说，唐仁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
让她一登场就给人一种雷厉风行、不可小觑的感觉。
她径直走向主持台，调试了一下麦克风。
紧接着是林静姝和林静薇。
这对双胞胎姐妹花，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秘书制服，一个清冷，一个娇俏，如同两道亮丽的风景线，安静地站在主位两侧，准备随时记录与服务。
最后，唐仁才迈步走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