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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乱流如同亿万柄无形的钝刀,疯狂撕扯着萧遥残破的躯体。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滚烫的碎玻璃,灼痛从咽喉一路烧到肺腑深处。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只凭着一股近乎枯竭的意志力在奔逃。左臂死死箍着凌清雪冰冷绵软的身体,她的脸贴在他颈侧,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气息拂过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右臂之下,战红缨的身体沉重如山,每一次颠簸都伴随着她喉间压抑不住的、混着血沫的闷哼。白灵儿伏在他背上,气息比凌清雪还要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

唯有怀中那块欺天石,紧贴着心口的位置,散发着一圈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混沌色微光。这微光如同一个薄而脆的卵壳,勉强包裹着他们四人,在狂暴的、足以将精钢瞬间绞成粉末的空间风暴缝隙中,寻找着那唯一可能的生路。来自冥冥虚空的恐怖锁定感,如同附骨之疽,冰冷而沉重地压在灵魂之上。若非这欺天石的光芒顽强地扭曲、干扰着那种锁定,他们早已被无形的规则之链拖回那片毁灭的雷海深渊。

“撑住…都给我撑住!”萧遥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在震耳欲聋的空间咆哮中微不可闻,更像是对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发出的最后命令。

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扭曲破碎。空间的色彩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出光怪陆离的裂痕和旋涡。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在粘稠的泥沼中跋涉了千年,又像是仅仅弹指一瞬。支撑他的,只剩下那点源自灵魂深处、被逼到绝境才激发出的混沌微光,还有怀中欺天石那微弱却真实的牵引——它似乎在本能地感应着外界相对“稳定”的坐标。

就在他感觉最后一丝力量即将耗尽,意识开始模糊沉沦的刹那,前方那片混乱扭曲的斑斓色块中,骤然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暗”。那不是能量,也不是光芒,更像是一块绝对虚无的补丁,镶嵌在沸腾的背景之上。

出口!空间裂缝!

生的希望如同强心针注入濒死的心脏。萧遥眼中血丝密布,几乎要瞪裂眼眶,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低吼。他榨取着丹田内最后残存的那一缕灵力,甚至不惜燃烧本就残破的经脉,将速度强行提升到极限!

“轰——!”

身体狠狠撞上那道“暗”的边缘。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排斥力量猛地从裂缝中涌出,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入他的四肢百骸,要将他的存在彻底从这个维度抹去!那是世界壁垒对强行闯入者的本能排斥!

“噗!”萧遥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粘稠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怀中的欺天石光芒剧烈地闪烁、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凌清雪的身体在他臂弯里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微弱呻吟。战红缨和白灵儿的气息更是微弱得几乎断绝。

排斥力狂暴如潮,撕扯着他们,要将他们重新推回身后那毁灭一切的乱流深渊。萧遥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迸裂出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纤维在寸寸撕裂。

“给我…开!”源自灵魂深处的那一点混沌微光,在生死一瞬的极致压迫下,骤然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并非壮大,而是那股本质极高、似乎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清晰了一刹那!它如同一根无形的神针,狠狠刺入那道排斥力的核心!

“嗤啦——!”

仿佛布帛被强行撕开的声音在灵魂层面响起。那股庞大无比的世界排斥力,竟被这微弱却本质恐怖的光芒强行撕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借助欺天石光芒最后的闪烁扭曲,萧遥带着三个昏迷的同伴,如同被巨锤狠狠砸出的石子,一头撞进了那道排斥力缝隙,彻底没入那片代表着未知的“暗”之中。

天旋地转!

意识在剧烈的空间转换中彻底断片。最后的感觉,是身体在虚空中不受控制地翻滚、下坠,以及外界传来的、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一种死寂的、灼热的、带着湮灭味道的干枯。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是万年。

剧痛。

全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经脉,都在发出尖锐到极致的抗议。丹田气海空空荡荡,比最贫瘠的荒漠还要干涸。沉重的眼皮像是被焊死,每一次试图睁开,都牵扯起颅脑深处撕裂般的剧痛。

萧遥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的潮水中沉浮挣扎。求生的本能如同不灭的星火,在意识深处微弱而执着地燃烧。

“呃…”

一声压抑的、带着血沫的痛哼从他喉咙深处溢出。这微小的震动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如同千万把钢针同时扎刺。剧痛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他昏沉的神智。

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

刺目的光芒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瞳孔。视线模糊一片,白花花的光晕和重影搅在一起。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根本抬不起来,每一次尝试都带来骨骼摩擦的剧痛。

他只能死死地闭上眼,适应那可怕的光线。几个沉重的呼吸后,他才再次缓缓地、一点点地睁开。

视野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天空。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死气沉沉的灰白色。没有一丝云彩,没有飞鸟的痕迹,只有一轮巨大到令人心悸的、惨白色的烈日悬挂在天穹正中央,像一只巨大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球,冷漠地俯瞰着大地。它散发出的并非温暖,而是一种灼烧灵魂的毒辣酷热,空气在它下方肉眼可见地扭曲蒸腾。

目光艰难地下移。

大地。一片广袤到望不见尽头的赤色戈壁。视野所及,只有无边无际的、干涸龟裂的暗红色大地,如同凝固了亿万年的血浆。巨大的裂缝纵横交错,如同大地上狰狞可怖的伤疤,深不见底,散发着幽幽的死气。没有水,没有绿色,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有嶙峋的、被风沙侵蚀得千奇百怪的暗红色岩石,如同死去的巨兽骸骨,散乱地矗立或匍匐在这片赤色的死亡之海上。

热浪。如同无形的火焰,从脚下龟裂的大地升腾而起,扭曲着空气,带着一股浓烈的、呛人的尘土和矿物混合的焦糊气味,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砂砾,灼烧着气管和肺叶。

绝对的死寂。除了他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搏动声,整个世界一片死寂。没有风声,没有虫鸣,没有哪怕最微小的生命活动的声音。这种寂静沉重得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整个世界已经死去,只剩下他们这几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荒芜!枯寂!死亡!

三个词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萧遥的心头。这就是他们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地方?比空间乱流更令人绝望的绝地!

“呃…咳…”身旁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带着痛苦的呻吟。

萧遥猛地一震,几乎要碎裂的颈椎强行扭动,看向声音来源。

是凌清雪。她就躺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侧着身,蜷缩着,脸色是一种死人般的灰败,嘴唇干裂焦枯,没有一丝血色。她身上那件曾经飘逸的白色衣裙早已被干涸发黑的血迹和尘土染得污浊不堪,多处破碎,露出下面同样布满血痂和可怕青紫色瘀伤的肌肤。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斜贯她整个后背,那是之前被天道雷光余波扫中的痕迹,此刻伤口边缘翻卷着,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种死肉般的灰败颜色,在惨白烈日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狰狞。她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即使在昏迷中,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另一边,战红缨的情况同样糟糕。她仰面躺着,原本英气勃发的脸庞此刻一片死灰,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前的衣襟被大片的暗红浸透,已经凝固板结。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一条手臂,以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灼热的空气中,伤口边缘同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感,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白灵儿伏在一块相对平坦的暗红色岩石上,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几乎与周围的死寂融为一体。她裸露在外的手腕和小腿上,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裂痕,那是空间乱流侵蚀留下的痕迹,正在缓慢地吞噬着她本就微弱的生机。

“活…活着…都还活着…”萧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庆幸,喉咙堵得发紧。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还有希望!

他挣扎着,试图坐起来查看她们的状况。然而,这个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此刻却艰难得如同凡人撼动山岳。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断裂处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丹田内空空如也,一丝灵力也调动不起来。更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无比,仿佛每一寸血肉都被灌满了沉重的铅汞,连抬起一根手指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这是…世界排斥?还是这片绝地的规则压制?

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一点点。这个微小的动作,已经让他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刚渗出皮肤,就被头顶那轮惨白烈日散发的酷热瞬间蒸发,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层薄薄的、带着刺痛感的盐霜。

必须尽快找个遮蔽!这毒辣的阳光和酷热本身就是致命的武器!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数十丈外一处由几块巨大暗红色岩石相互倚靠形成的、狭窄的阴影缝隙。那是目力所及范围内,唯一能称得上“遮蔽”的地方。

目标确定,剩下的就是行动。萧遥深吸一口气,那灼热的空气如同刀子割过喉咙。他先尝试挪动自己。他侧过身,用还能勉强用力的右臂撑住地面,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腿和剧痛的右腿,一点点、一寸寸地向那片阴影蠕动。龟裂坚硬的地面摩擦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汗水(更多的是血水)混合着尘土,在他身下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暗红色痕迹。短短数十丈的距离,此刻却如同天堑。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剧痛和力竭的眩晕,视野边缘已经开始发黑。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毒辣的日头和身体极限的哀鸣。

终于,他像一条濒死的鱼,艰难地把自己拖进了那狭窄岩石缝隙投下的、不足三尺宽的阴影之中。一股相对阴凉的气息包裹过来,虽然依旧灼热难当,但比起外面那能把人烤焦的毒日,已是天堂般的享受。他瘫倒在滚烫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土味,胸膛像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

喘息片刻,恢复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力气,他立刻挣扎着爬向最近的凌清雪。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后背那道恐怖的伤口,抓住她冰凉的手腕,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向阴影处拖拽。凌清雪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沉重,每一次拖拽都让他眼前发黑,断骨处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滴落,砸在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蒸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白气。

终于将凌清雪拖进阴影,他不敢有丝毫停歇,立刻转身扑向更远处的战红缨和白灵儿。拖拽战红缨时,她那条扭曲断裂的手臂在拖动中不可避免地摩擦到地面,昏迷中的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眉头皱得更紧。萧遥的心也跟着狠狠一抽,动作却不敢有丝毫迟缓。拖拽白灵儿时,她轻飘飘的身体反而让萧遥心头更沉,那微弱的气息仿佛随时会断绝。

当最后将白灵儿也拖进那狭小的阴影庇护下时,萧遥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中轰鸣。他躺在滚烫的地面上,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酷热依旧从四周的岩石和身下的大地传导过来,烘烤着他们。但至少,那能晒裂岩石的惨白毒日被暂时隔绝了。

不知躺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半个时辰。身体深处那点源自混沌微光的本源之力,在死亡的压迫下再次顽强地滋生出极其微弱的一丝暖流,如同干涸河床里渗出的一滴泉水,艰难地滋润着濒临崩溃的肉身。萧遥的意识终于从昏沉的边缘被拉回了一丝清明。

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靠在滚烫的岩石上。目光再次扫过身边三个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同伴。水!食物!疗伤!

最迫在眉睫的,是水!在空间乱流中的亡命奔逃早已榨干了他们体内最后的水分,更遑论坠落到这片能把人烤成干尸的死亡戈壁。凌清雪的嘴唇干裂得如同久旱的土地,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珠。战红缨和白灵儿的情况同样糟糕。

萧遥的目光投向岩石缝隙外那片赤红死寂的世界。找水?在这片连仙人掌都看不见一根的死亡戈壁?

他舔了舔同样干裂出血的嘴唇,一股铁锈般的咸腥味在口中弥漫开。必须尝试!否则,他们绝撑不过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压榨着身体里那微乎其微的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出那狭小的阴影庇护所。毒辣的阳光瞬间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灼痛。他咬着牙,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围的地形和那些奇形怪状的岩石,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存在水的线索——岩壁的纹理、地缝的走向、特殊颜色的矿物沉积…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块半埋在赤红砂砾中的、不起眼的灰白色石头。那石头形状怪异,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蜂窝状孔洞。一种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湿润感,似乎从那些孔洞中隐隐散发出来!

萧遥的心猛地一跳。他强撑着身体,几乎是爬行着挪到那块石头旁。凑近细看,石头表面确实比其他岩石显得稍微“润”那么一丝丝,尤其是在那些细密的孔洞深处。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石头表面。

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凉意!不是错觉!

他精神一振,立刻仔细观察这块石头的周围环境。它半埋在砂砾中,位置恰好在一道巨大地裂缝的阴影边缘,避免了大部分阳光的直射。萧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不再犹豫,用尽力气,双手抓住石头边缘,试图将它从砂砾中挖出来。

石头比他预想的要沉重得多,而且异常坚硬。手指抠在粗糙的孔洞边缘,很快就被磨破,渗出血珠,混合着砂砾,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恍若未觉,只是咬着牙,一点点地撬动。指甲翻开了,指尖血肉模糊,他依旧死死抠着那些孔洞,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嗬…啊!”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腰腹和手臂的肌肉绷紧到极限,甚至能听到肌肉纤维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终于,伴随着砂砾簌簌滑落,那块沉重的、布满孔洞的灰白色岩石被他硬生生地从地里拔了出来!

翻过石头,底部朝向阴凉处的一侧,孔洞深处果然凝结着极其微小的、浑浊不堪的水珠!数量少得可怜,只有十几滴,浑浊得如同泥浆,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和矿物混合的怪味。

但此刻,在萧遥眼中,这浑浊的泥水珠,比任何琼浆玉液都要珍贵百倍!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尖,一点一点地将那些浑浊的水珠刮下来,聚拢在掌心。污浊的水珠混合着他指尖磨破流出的血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他捧着这不足一小口的浑浊血水,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几乎是爬行着回到那狭小的阴影缝隙下。

他先来到气息最微弱的白灵儿身边。小心地托起她小小的头颅,用指尖蘸着那混合着血丝的浑浊泥水,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涂抹在她干裂出血的嘴唇上。昏迷中的白灵儿似乎感受到了那一点微弱的湿润,无意识地伸出小舌头,本能地舔舐着。

接着是战红缨。同样轻柔地涂抹在她焦枯的唇上。最后是凌清雪。当那点混合着血丝的泥水触碰到凌清雪干裂的唇瓣时,她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蹙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抖了一瞬。

做完这一切,掌心的水珠已经一滴不剩。萧遥看着自己同样干裂出血的嘴唇,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掌心上残留的那点带着血腥味的湿痕和尘土,聊胜于无。

这点水,杯水车薪,但至少,让她们干涸的身体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反应,吊住了最后那一线生机。

水的问题暂时缓解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下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恢复!恢复力量,恢复伤势!在这灵气枯竭、如同被诅咒的绝地,灵力是活下去的唯一依仗!

萧遥盘膝坐好,强迫自己进入入定状态。他小心翼翼地运转起《混沌归元诀》最基础的法门,试图从这枯死的天地间,汲取哪怕一丝一毫的天地灵气。

然而,功法刚一运转,异变陡生!

周围死寂的空气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充满了恶意!那些原本狂暴但至少还存在的天地灵气,此刻却像是彻底消失了!不,不是消失!当萧遥的神念极度艰难地向外延伸,试图捕捉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尖锐的排斥感骤然降临!

这排斥感比空间裂缝前的世界壁垒排斥更加阴毒,更加无孔不入!它并非直接攻击肉体,而是作用于他存在的根本——仿佛他这个人,本身就是这片天地的污秽,是必须被清除的毒瘤!

那些稀薄到近乎于无的戈壁灵气,非但没有被他引动,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命令,化作无数根无形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毒针,主动地、疯狂地刺向他周身窍穴!

“唔!”萧遥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震,强行运转的功法瞬间被打断!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窍穴传来!那感觉,就像有亿万根烧红的、沾着剧毒的钢针,从四面八方狠狠扎进他的身体,然后疯狂地搅动!

比剧痛更可怕的是,那些刺入的“毒针”灵气,非但没有被他吸收炼化,反而像滚烫的岩浆,又像最霸道的剧毒,在他干涸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强酸腐蚀,传来嗤嗤的灼烧感和撕裂感!本就布满裂痕、近乎枯竭的丹田气海,被这狂暴的“毒灵气”一冲,更是如同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噗!”一口滚烫的鲜血再次不受控制地喷出,颜色暗红,带着灼热的气息。鲜血落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瞬间被蒸干,只留下一小片焦黑的痕迹。

世界排斥!灵气绝缘!不,不止是绝缘!这里的灵气对他而言,是剧毒!

萧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因为剧痛和强烈的反噬而微微痉挛。他死死捂住剧痛的丹田,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深沉的绝望。

连恢复都成了奢望?这片该死的绝地,是要把他们活活困死、耗死在这里!

他靠在滚烫的岩石上,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目光透过岩石缝隙,望向外面那片无边无际、被惨白烈日炙烤得扭曲蒸腾的赤红戈壁。

死寂。荒芜。酷热。排斥。剧毒。

“贼老天…”萧遥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这就是你给老子选好的坟场吗?”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沾满尘土的手掌。指甲翻裂,指腹磨烂,掌心还残留着之前挖掘那块储水石留下的深深划痕和血迹。这点微不足道、带着血腥味的“水”,就是他们目前唯一的补给。

他又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身边依旧昏迷不醒的三人。凌清雪灰败的脸色,战红缨扭曲的手臂,白灵儿身上细密的黑色裂痕…每一个景象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淹没他最后的神智。

“不…”他猛地闭上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如同受伤濒死的孤狼。再睁开时,那深沉的绝望已经被一种近乎偏执的、燃烧着灵魂火焰的狠厉所取代。

他挣扎着,再次撑起剧痛的身体,拖着沉重的伤腿,重新爬出那狭小的阴影。毒辣的阳光再次灼烧着他的皮肤,但他恍若未觉。目光比之前更加锐利,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龟裂的大地,那些奇形怪状的岩石,嶙峋的风蚀地貌…

他在寻找。寻找任何可能蕴含生机的东西。剧毒的植物?凶戾的虫豸?蕴含特殊能量的矿石?任何能提供水分、能量、或者疗伤可能性的东西!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哪怕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顶级修士的生存技巧和知识,在这片被天道诅咒的死亡戈壁上,被逼到了极限。他的神念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异常坚韧地铺开,过滤着这片死寂之地每一个细微的“异常”。

突然,他爬行的动作猛地一顿。目光死死锁定在七八丈外,一块半人高的暗红色风蚀岩柱根部。

那里,紧贴着滚烫的地面,在岩柱投下的极其狭窄的一线阴影里,匍匐着一小片…灰绿色的东西。那东西极其低矮,紧紧贴着地面,叶片如同细小的、干瘪的鳞片,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仿佛已经枯死。但在萧遥锐利如鹰隼的眼中,那灰绿色鳞片叶片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透明小刺!而且,在叶片与滚烫沙砾接触的缝隙里,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寻常的深绿色光泽!

一种只存在于最荒僻、最剧毒之地的伴生毒草形象,瞬间闪过萧遥的脑海——地火毒藓!此物性极阴毒,触之血肉溃烂,汁液蕴含剧毒和强烈的麻痹效果,足以让强大的妖兽瞬间毙命。但它那深藏地下、如同根系般的块茎深处,在特定的高温挤压下,会渗出极其微量的、具有强烈刺激性的粘稠浆液。那浆液剧毒无比,却蕴含着一丝极其霸道的、能短暂激发潜能的火毒生机!是真正的饮鸩止渴之物!

危险!但…是机会!是榨取生机的机会!

萧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向那片灰绿色的毒藓爬去。每靠近一步,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带着硫磺和辛辣的怪异气味就浓重一分,刺激得他鼻腔发痒,喉咙干涩发紧。

他停在毒藓边缘,没有贸然触碰。目光死死盯着那灰绿色叶片下与沙砾的缝隙。他艰难地抬起还能勉强用力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下,悬在毒藓上方约半尺高的地方。丹田内,那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混沌本源之力,被他强行调动起来,艰难地汇聚于掌心。

“嗡…”

掌心周围的空气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蚊蚋振翅般的颤鸣。一股微弱到极点、却又带着某种凌驾性气息的吸力,从他掌心散发出来。

这不是引气,而是…掠夺!强行抽取!

这是《混沌归元诀》中记载的一种极其凶险、近乎魔道的偏门秘术——夺灵!以自身本源为引,强行掠夺目标物的生机精华,凶险异常,极易反噬自身,且所得驳杂不堪,后患无穷。若非被逼到绝境,萧遥绝不会动手。

此刻,他别无选择!

微弱的混沌吸力笼罩住那片毒藓。灰绿色的叶片瞬间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叶片边缘那些肉眼难辨的透明小刺猛地竖起,尖端分泌出点点无色无味的粘稠液体,在惨白的烈日下闪烁着妖异的微光。叶片下,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辛辣硫磺气味猛地爆发出来!

“嗤嗤嗤…”

几滴无色粘液被那微弱的吸力带起,如同活物般射向萧遥悬在上方的手掌!

速度极快!带着致命的阴毒!

萧遥瞳孔骤然收缩!他强忍着立刻收手的冲动,掌心那点混沌微光猛地一亮!

“啵!”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那几滴射来的无色毒液在距离掌心还有寸许距离时,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瞬间被那股凌驾性的混沌气息强行震散、湮灭!化作几缕微不可见的青烟消散。

与此同时,萧遥掌心的吸力骤然增强!目标不再是叶片,而是直指深藏地下、那蕴含着一丝火毒生机的块茎!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从地下传来。那片灰绿色的地火毒藓猛地一僵,所有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发黑、蜷缩!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

萧遥的掌心,艰难地凝聚出一滴比黄豆还小的、粘稠如胶的深绿色浆液!这滴浆液散发着刺鼻的辛辣硫磺味和浓烈的草木腐败气息,颜色深沉得如同最污秽的沼泽淤泥,里面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黑色杂质在翻滚蠕动,仅仅是散发出的气息,就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

成功了!但也付出了代价!强行催动那点本源施展“夺灵”,本就枯竭的身体如同被彻底掏空,眼前阵阵发黑,丹田处传来刀绞般的剧痛,比刚才灵气反噬还要强烈!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撤回手掌,捧着那滴剧毒无比的深绿色浆液,如同捧着随时会爆炸的雷火弹,迅速爬回岩石缝隙的阴影下。他靠在滚烫的岩壁上,剧烈喘息,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淌下,脸色白得像纸。

看着掌心那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绿毒浆,萧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瞬间被决绝取代。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极其轻微地刮下比发丝还细的一丁点毒浆。

然后,他伸出舌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舔了上去!

“嘶——!”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烧红烙铁狠狠捅进喉咙、再一路烧穿肠胃的恐怖灼痛感瞬间爆发!紧接着,是强烈的麻痹感,仿佛整个舌头、口腔乃至喉咙都在瞬间失去了知觉!剧毒和霸道的火毒生机混合在一起,如同决堤的岩浆洪流,蛮横无比地冲入他干涸的经脉!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颜色暗红发黑!

萧遥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如同离水的鱼。皮肤表面瞬间泛起一层诡异的青黑色,细密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在皮下凸起。剧痛、灼烧、麻痹、狂暴的生机冲击…数种极端的感觉混合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碎!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迸裂出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混沌归元诀被他运转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滤网,艰难地、一丝丝地剥离着那狂暴洪流中最核心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带着毁灭属性的火毒生机,将其强行引导、融入自身那点微弱的本源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极其凶险的炼化过程。每一次剥离,都像是在用钝刀子切割自己的灵魂。剥离出的那一点点生机,如同滚烫的油滴,落入他近乎枯竭的本源之池,虽然瞬间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力量感,却也伴随着更加剧烈的灼痛和经脉撕裂感。

不知过了多久,掌心上那滴深绿色的毒浆已经消失殆尽。萧遥身体表面的青黑色缓缓褪去,但脸色依旧灰败,嘴唇却透出一种病态的紫黑色。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神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锐利。

力量!一丝微弱、狂暴、带着剧毒后患的力量,如同毒蛇般盘踞在他的丹田深处,冰冷而危险。

代价巨大,但…他活下来了!暂时!

他靠在岩壁上,喘息逐渐平复,目光再次投向缝隙外那片被惨白烈日笼罩的、赤红死寂的死亡戈壁。荒芜依旧,酷热依旧,排斥依旧。

但在他眼中,这片绝地的某些“规则”似乎清晰了那么一丝丝。哪些岩石可能储存微量水分,哪些地方可能潜藏着类似地火毒藓这样蕴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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