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宛如炮弹一样的突刺不断朝自己袭来,每一击都让威尔海姆难以招架。
虽然已经模拟过很多次,但他还是抵挡得十分勉强。
长刀的攻击范围即便是吃过很多次斩击和刺击的威尔海姆都无法适应,因为武器的长度差距摆在那里,
除非两人技术天差地别,大到足以磨平武器的劣势。
可实际情况是,他的技术也未必比对方厉害,一直被压着打。
这情况就像是拳击比赛中,和一个比自己臂展长出几十厘米的对手竞技一样,
同时启动,同时发力,对方就是可以率先打到自己。
而长刀男的突刺就像是拳击手的刺拳一样,不断地向威尔海姆全身要害刺去。
颈部,颈动脉,腿部,股动脉,腋下,腋动脉,肝脏和肾脏等等....
精准且刁钻,只要有一下刺中哪怕是擦伤,威尔海姆的身体机能都会大幅度下降,然后被对手一击必杀。
在自己要害处于危险状态的时候,其所受到的心理压力不言而喻。
这不仅是力量与技术的搏斗,更是一场心灵之间的博弈,只要有任何地方露出破绽,就会落入下风导致败北。
威尔海姆的呼吸略微加重,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将发丝黏住,
这并非完全因为体力消耗,更多的是源于一种无处着力的焦躁感。
他手中的长剑此刻感觉如此短小笨拙。每一次他试图踏步进入自己的攻击距离,对方那柄修长的刀锋总会先一步抵达!
“咻——!”
又是一记凌厉的、控制距离的刺击!
刀尖精准地指向他准备踏出的那只脚的落点,逼得他不得不硬生生止住势头,狼狈地向后小跳半步。
他尝试过猛地发力,用尽全力向前猛冲,试图用速度换取近身的机会。
但结果更糟!
就在他身体前倾、重心压上的瞬间,对方手腕一抖,原本中段持握的长刀划出一道致命的半圆,一记大范围的逆袈裟斩(Gyaku-kesa) 迎头劈下!
踏足,转腰,振臂,气合,全身协调发力,原本大幅度劈斩容易预测的劣势,被对方用熟练地技法和武器长度完全抹平。
范围之大,完全覆盖了他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
威尔海姆刚靠近就后悔了,这完全是把自己的身体送给对方砍,蠢得发瘟!
逆袈裟斩:从左上方向右下方劈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变化技和应对技。
主要攻击对手的锁骨、脖颈、胸部、侧腹等致命区域。
这条斜线轨迹避开了头骨正中和肋骨的正面,瞄准了人体相对薄弱且富含血管、神经的关键部位,追求一击致命或使其重伤丧失战斗力。
可以说是一击必杀!
反击够不到对面,闪避没有空间,唯一的选择只有格挡,不然就是死!
不是威尔海姆想要格挡,是他只有格挡这一个选项!
“铛!!!”
威尔海姆被迫双手举剑,硬生生架住了这一劈。
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而这,正是对方想要的!
借着他格挡后身体僵直的瞬间,长刀使用者优雅地后撤半步,刀尖再次回到青眼构式,重新拉开了那令人绝望的距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威尔海姆所有的挣扎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袈裟斩之后,刀身自然收于身体一侧,可以非常流畅地衔接后退动作。
当然也可以衔接下一次斩击,继续施加压迫。
威尔海姆感觉自己完全被“饲养”了。
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每一次尝试突破,都会被无形的栅栏(长刀的刀尖)狠狠弹回。
离得太远,他根本够不到对方;
强行近身,又会在途中被对方以逸待劳地劈砍或刺击。
对方的眼神冷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通过刀尖,不断地向他施加着无声的压力:
“你的动作,我看穿了。”
“你的距离,由我掌控。”
“你的进攻,毫无意义。”
威尔海姆的心开始下沉。
因为他意识到,如果找不到打破这距离牢笼的方法,他离下一次败北只是时间问题,必须要找到破局之法!
他引以为傲的剑,第一次让他感到了如此的……无力。
又来了!
就在威尔海姆的呼吸与长刀剑客的吐纳微妙重叠、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那个绝对间隙,攻势来临!
“什么?!”
威尔海姆瞳孔骤缩,他甚至以为自己因为战斗疲惫出现了幻觉,
因为在他眼前展现的,是完全违背常理的景象!
并非一道,也非两道,而是三道凌厉无匹的斩击寒芒,几乎完全同步地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右上方 → 左下方: 袈裟斩,瞄准他的右肩至左腰,旨在将他斜向劈开!
水平向左: 左雉 左横斩,封堵他向右侧闪避的空间,并威胁他的腹部!
俯身右下 → 左上方: 逆风斩,自下而上撩起,目标直指他因应对前两击而可能露出的下颌、手臂甚至长剑本身!
这三道斩击并非杂乱无章,它们彼此配合无间,角度、时机、目标都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刀光以威尔海姆的丹田为中心,交织成死亡大网。
空气被高速挥动的刀身切割,寒意瞬间浸透了威尔海姆的四肢百骸!
绝境!
面对这完全违背常理、几乎同时降临的三道斩击,威尔海姆的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出现了刹那的空白与混乱!
“不可能!”
战斗经验和常识告诉他,人类的动作绝无可能在同一瞬间完美地挥出三种不同轨迹、不同发力方式的斩击!
这必然是虚招,是高速移动产生的残影,是为了迷惑他判断的欺诈术!
但……到底哪一道是真的?!